“雖然已經早有準備,但你也真的太慢了吧?卡卡西老師?”鳴人收起桌上的卷軸,放進腰間的忍具袋裏。


    卡卡西走進來,慵懶地看了看自己的這三個學生,聲音比他整個人的樣子還要慵懶:“因為來的路上碰到一個過馬路的老奶奶……”


    說到這裏,他忽然一怔,想到了這個爛借口的主人,想到了那份「記憶情報」,想到了如今戴著麵具蟄伏在某處的那個人……哪怕已得知這個情報很久,但卡卡西的心中還是揮之不去地悲痛。


    鳴人注意到了卡卡西的微妙變化,目光沉靜地看著他。


    佐助則是心中一動,果然是卡卡西麽……想起午飯時鳴人說的那些話。


    「看到未來」這種事情,旁人或許不信,但和鳴人朝夕相伴了六年的佐助卻未必不能。


    這六年,他與鳴人大大小小打了至少兩千多場,而鳴人在這兩千多場的六年間,對他或有或無、或明或暗的勸告,他都看在眼裏。


    不是勸他放下仇恨,而是勸他冷靜下來反思、回憶——


    木葉豪門「宇智波一族」一夜覆滅,這種潑天的事情,真的能有這麽簡單嗎?


    單單憑「宇智波鼬」一個人,縱使他是宇智波、乃至整個木葉、整個忍界不世出的奇才,又真的能在無聲無息之間,將如此精英的一族,上上下下屠戮一空嗎?


    最後,“你真的願意相信你那個溫柔的哥哥會做出這種事情嗎?”,是啊,是啊,鼬他,曾經是我最孺慕、最崇敬、最向往的兄長……


    但是……抑製不住的怒火還是從胸口蔓延了上來,每每念及此處,那一夜的畫麵總會時時刻刻地浮現在自己眼前:


    爸爸媽媽躺在血泊裏的樣子,那個男人在血泊前提著血刀麵無表情的樣子,他冷酷無情的聲音,他衣服上沾著的血,他可怕的寫輪眼的紋路,空氣冰冷的溫度,夜晚安靜地充滿寒意……這一切的一切,就像刀子一樣往佐助心口裏戳,一下一下地戳,一寸一寸的割。


    “佐助。”鳴人拍上佐助的肩膀,佐助扭頭,眼瞳中的紅光一閃而逝,輕呼出一口氣,平複了波動的心情。


    雛田好奇地打量他們的這位指導老師。


    和鳴人佐助不同,她是一點都不認識這個上忍老師,第一印象是……這個老師會不會有點不靠譜?


    卡卡西還不知自己已經被部下裏的單純小妹妹給懷疑了,隻是隨意道:“首先……先跟我去天台上吧。”


    ……


    ……


    “都先做個自我介紹吧,姓名,喜歡的東西,討厭的東西,夢想之類的……”卡卡西背靠在扶欄上,麵對著坐在台階上的三個新部下。


    鳴人暗笑,卡卡西老師這套流程還真是一成不變……咳了咳,開口道:“漩渦鳴人,興趣是修行和看書,討厭的是……和未來的「我」一模一樣?夢想嘛……”他整了整護額,鄭重道:“不管這個村子有多麽黑暗,有多麽複雜,我都是木葉忍者村的「漩渦鳴人」!我一定要成為超越曆代影的火影!”


    擲地有聲。


    坐在鳴人左側的雛田奇怪地偏過頭,看到他輪廓分明的側臉,炯炯有神的藍色眼眸。村子……黑暗……鳴人君,這些年來你究竟是在和什麽樣的東西在賽跑呢?總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鞭策著你不停地努力一樣?


    卡卡西唯一一隻露出的右眼眯了起來,雖然戴著麵子,但應該是笑著的樣子:“那麽,佐助呢?”


    右側的佐助雙手撐在身後的地上,仰頭看了看藍天白雲,過了一會:“宇智波佐助,興趣是修行,沒什麽特別討厭的東西,與其說夢想,不如說是必須要完成的目標……”頓了頓,仰著的雙眼閃過銳利的光:“一定要找到那個男人,把話問清楚,然後報仇!”


    卡卡西看著佐助,好一會兒,才轉頭問:“雛田呢?”


    雛田一驚,轉回頭,緊張地回答:“是、是,我的名字是日向雛田,喜歡的事情是茶道和插花,討、討厭的事情是遲到……”


    忽然,雛田想到這個老師剛剛才遲到過,說不定就經常遲到呢?抬頭一看,果然,卡卡西正瞪著一隻死魚眼看著她,雛田哪禁得住這個?頓時急得麵紅耳赤:“不、不是,我是說不喜歡自己遲到,讓大家等待,因為這樣很失禮……”


    一旁的鳴人佐助兩人聽了,這個汗哪,同時看向前麵的卡卡西,卻哪知卡卡西這種老油條竟然不以為意,若無其事地擺擺手說“那麽夢想是什麽呢?”,可見於此事上其人臉皮之厚。


    雛田如蒙大赦,趕緊道:“夢想是得到鳴人君的認可!”


    全場都安靜了。


    一陣微風吹過,雛田才醒悟過來自己剛剛情急之下都說了什麽,刹那間,羞意從心底上升瞬間衝破頭頂,眼前一黑,向後倒去……


    鳴人伸手托住雛田的後背,轉頭看了看,隻見佐助和卡卡西都是一臉微妙的便意,不禁撓撓頭,滿臉無辜道:“不關我事啊……”


    “嘛,總之,明天還有一場生存演習,這個是表格,時間地點都在上麵。”卡卡西掏出三張表格遞過去,正要結瞬身印,想到了一點,提醒佐助,“佐助記得把刀帶過來,好了,解散。”


    嘭,消失不見。


    過了一會,托著雛田的鳴人才想起了什麽:“這不對啊,卡卡西老師還沒自己做自我介紹呢!”


    “哼,估計趕回去看書了吧?”佐助冷哼一聲,對這個便宜老師的生活作風極為不滿。


    對的,你們沒看錯,兩年前,在三代向卡卡西公布了精簡版的「記憶情報」之後,鳴人就舔著臉拜托卡卡西指導佐助,教他寫輪眼的運用。


    卡卡西見佐助當時的查克拉,也不可能學什麽強大的遁術,比如「雷切」,他們宇智波家殘留的一些火遁術應該暫時就夠佐助用的了。卡卡西想了想,就把他老子「木葉白牙」的刀術卷軸扔給了佐助,等到刀術修行上了正規之後,除了每周一次的例行指導之外,就不見人影了……佐助也算是提前見識到了被大文豪自來也支配的可怕。


    鳴人小心地將雛田放在地上:“那你先走吧,我等雛田醒了再去找你。”想起剛剛雛田慌慌張張口不擇言的樣子,不由地發笑,又覺得這個女生真的很可愛。


    佐助卻未起身,瞥向鳴人:“正好雛田暈倒,你就不繼續說一說,你所謂的……「未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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