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常有這樣的現象,不想要的偏偏會碰上,想要的會因為無常而離我們遠去。快樂多是短暫的,而痛苦是長久的,但痛苦以後又不代表它永遠維持下去,痛苦以後又會快樂,快樂以後又會痛苦,有時候是在不快樂也不痛苦的過程當中,存在一個無記的狀態。所以,這些反反複複變化無常,讓我們深刻地感受到活著不容易。


    活著不容易,那麽就要讓它變成有意義。要不然,活著本來就很不容易,這樣無奈地活下去,最後在臨終時對自己未來沒有把握,就好像是入寶山空手而歸,等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後悔已經都來不及了。


    我們來到這個人世間,不是我們突然幸運而來,也不是無緣無故去投胎做人,是多少萬年、上億年累積下來的福報,一點一點地累積,終於有機會投胎做人。中土難生,我們都生了;佛法難聞,我們也聽聞到了;善知識難遇,我們也有幸遇到了;人身難得,我們也得到了。佛教講的四大難對我們來講都已經不是難題了,這表示我們有足夠的福報跟這樣的善緣。現在要不要把這樣的善緣累積更上一層樓?如果明白這種來之不易的難得,那我們活著的時候便需要刻苦地精進了。


    每當我們遇到煩惱時,就需要針對引起煩惱的問題好好思考一下:煩惱能夠解決這個問題嗎?當然不能,如果能解決,為何要沮喪?努力解決才是當務之急,而且還要很高興有辦法解決這些問題。如果是無法扭轉或解決的問題,就更不需要沮喪,事情已成定局,沮喪也無濟於事,最好將它放下,當下不需要再追隨著它煩惱。


    喜歡用回憶來傷害自己,是人類最大的缺點,往往也是沮喪和煩惱的來源。比如別人講了一句讓自己聽了不高興的話語,對方離開後,我們就邊走邊回憶剛剛對方說話時的用語、神態、氣氛等等,再次將自己置於當時不愉快的情景中,這時火氣又開始上升了。回到家中,仍然借由回憶,讓傷害性的思維一再重演,例如“他剛剛是這樣講那樣講……”如此火上澆油地再自導自演一遍,不斷地傷害自己,持續的嗔恨情緒將自己折磨得非常疲累,心有不甘。


    可是,靜下來想想,自己生氣,真的是因為對方有那麽大的殺傷力嗎?不是,多數時候真正的罪魁禍首是自己,因為我們在拚命地回憶。這好比別人拿一把刀,告訴我們“你應該在身上砍一砍”,然後在我們身上稍微劃一下,又說“你隻要這樣砍,就會有血流出來”,便把刀交給了我們;隨後,我們就邊走邊用刀劃自己的身體,還告訴自己:“這是那個人拿刀在傷害我,不是我自作自受。”過了一段時間逐漸忘記了這件事。可直到有一天,突然又看到這個人,就又拿他當時所講的話重新傷害自己。就這樣,不斷回憶,重複傷害,我們又會告訴別人,抱怨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這也是一種無始以來傷害別人所累積的業力在今日成熟的果報。


    這個就是產生煩惱和沮喪的模式。我們的後一念隨著前一念的情緒起舞,念念相隨,緊抓不放,窮追不舍。其實,一件事情無論好壞,既然已經結束了,就不值得再去追隨,因為已經是一個夢。因此,要學會忘記過去的那一刹那,知道那一刹那如夢如幻,然後為未來而努力。


    事情發生了,就要放下。如果放不下,就要學會不自欺欺人,要告訴自己“這是我拿著一把刀,持續在傷自己,而不是別人在害我”。對治的方法就是如此:解剖它,理解它,然後放下它,向前看,麵對嶄新的未來。


    煩惱即菩提。如果你沒有把你這些負麵的念頭轉成正麵的,煩惱永遠是煩惱。這種轉換是要靠我們自己去努力的。聞到香味,看到花朵,看到這些食物、飲料,所有人皆大歡喜,我們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醜惡的也好,正麵的也好,都像看到花朵一樣去歡喜,歡喜看到別人的缺點,歡喜看到別人的優點——看到別人的缺點,是因為我們也有缺點;看到別人的優點,是因為人家有優點。


    這樣慢慢我們才有辦法把自己心靈的黑暗麵給淨化掉。在藏語裏麵,佛陀又叫桑傑,它有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盛開美麗的花朵這樣一個含義在裏麵。


    用佛法的角度看世間,其實沒有任何的圓滿與不圓滿,順境和逆境,乃至好與壞的區別。我們心生出的很多煩惱,都來自我們二元分別的起心動念。再配合“我執”的作用,那就會是順我者就是圓滿和愉悅的,不順我者就是不圓滿的逆境和挫折。我們都是這麽去定義的。所以,如果用佛法的觀念去解決這些問題,一定是要我們從心念上下手,轉煩惱為菩提的最好方式就是把為己的私心擴展為利益他人的博愛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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