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環環巧笑嫣然的說道:“那行,你上午別上班了,回去準備一下治療必需品,下午三點過來找我。”


    林衍走出醫院,看看表快十點了,就給吳珺打了個電話:“吳珺,我今天得出差,如果太晚可能不回來,浵浵就麻煩你了。”


    “嗯,你隻管忙,家裏有我呢,其實……你再晚回家我都會等,盡量別在外麵過夜。”


    吳珺微帶沙啞的呢喃透著說不出的性.感,一口一個“家”的,特別說“再晚都會等”的時候,聲音裏的甜膩都能順著聽筒溢出來,小勾子一樣勾的林衍心裏麻酥酥的,恨不得現在就回水岸豪庭去。


    掛了電話,林衍還如同騰雲駕霧一般輕飄飄的。


    “家”這個概念第一次在盧平變得如此具體,家裏還有柔情似水的女神,無論多晚都等著他,這日子,太他媽魔幻了!


    胸口鼓蕩著幸福,吹著口哨大踏步往前走。


    忽然一股冷風吹過來,帶著飛旋的塵沙就吹到眼睛裏,大冬天卻沉醉在春風得意中的林衍停下腳步,拚命的揉眼睛,當紛繁而下的眼淚終於衝出那細微的塵沙後,他的眼睛才恢複了正常,沸騰的情緒也恢複了正常。


    吳珺再美,再媚,再柔情似水,她也隻是別人的女人,對自己的一切,出發點都是因為“利用”兩個字。


    即便她真的想就此“從良”,跟自己一雙兩好,男子漢大丈夫,就這樣帶著一大家子人,搬進吳珺的大別墅嗎?


    然後天天頂著丈夫的名頭,看著她接到沙部長的召喚,就屁顛屁顛去陪睡,而自己隻要有大房子住,有數不清的好處可以拿,就閉嘴當烏龜?


    這他媽跟被土豪包養的小三有什麽區別!


    林衍心裏充滿了羞愧,意識到從昨晚到現在,自己情緒都不對頭,怎麽就被美色所迷,連男兒本色都忘記了呢!


    妹妹的工作,爺爺跟父母的房子,這一切是剛性需求,但必須是自己用雙手踏踏實實掙來的才踏實,就這樣屈膝到吳珺石榴裙底算怎麽回事?


    真接受了,老子就真成吃軟飯的了!


    林衍撚著手指間那一粒沙塵,苦笑著想,眼睛裏揉不得沙子,婚姻裏更揉不進雜質,綠帽子太沉他頂不動,跟吳珺,還是保持互相利用的狀態就好。


    吳珺可以為了官帽子賠上自己的身子,這人生觀跟價值觀非常成問題,再把妹妹帶壞可怎麽得了。


    林衍想到這裏就著急起來,扔掉手指尖的沙子,加快了腳步,決定等事情辦完,趕緊把浵浵接出來,以後再也不允許她去吳珺那裏住了。


    林衍的住處,在盧平市偏南位置,五十平米,兩室的格局,月租金850塊。


    沒有客廳,偏南的大臥室被林衍弄成主臥兼客廳,另一個小臥室他弄成了書房,若是林浵回來,得把書房改成她的房間。


    書房的書架上,擺放著許多破舊的書籍,這些書籍,都是爺爺珍而重之的傳給孫子的。


    林衍抽出一本《婦人方》攤開,找到其中一篇仔細看起來:“婦人性冷,厭周公之禮,起因有三。一曰心疾,婦人或遭恐,或遇強,覺此事為人間至惡,則拒之;二曰體疾,經脈不調,葵水不順,行則痛,則怕之;三曰意閉,男子無趣,了無趣味,則厭之。”


    林衍從識字,就被祖父拎著耳朵學習湯頭歌訣,對古文當然熟悉的很。


    意思是說,女人性冷談有三個原因。


    一個是小時候遇到過大的恐懼,或者被強.暴過,認為這件事是邪惡的,所以抗拒。


    第二是女人身體有毛病,經脈不通暢,月經不調,在一起會很疼,當然就不願意了。


    第三是女人在做的時候,意識投入不進去,這是因為男人沒情趣,每次做都是例行公事一般,女人得不到愉悅,當然就厭惡了。


    下麵是針對這三條的治療方案,林衍其實早就背熟了,但這件事關係到前程,他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先盤膝坐在木地板上,按爺爺教導的氣功方法,讓真氣在體內流轉三個大周天,覺得頭腦處於最敏銳的狀態方才站起來,確定治療方案。


    書架下麵是藥櫥,上格是西藥,下格是中藥。


    林衍抓出不同的中藥來,用粉碎機粉碎,又配了幾樣西藥片,也粉碎摻進中藥粉裏,分成十個小包包起來。


    按說已經準備妥當,但林衍沉吟了一會兒,再次取出一些中西藥弄碎,包成一個更小的小包單獨放起來以防萬一。


    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現場看情況臨時發揮了。


    下午三點,林衍準時出現在馮院長辦公室門口。


    馮環環看看手表一分不差,有點欣賞這年輕人的品德,對他的信心又多了一點。


    帶著林衍下樓到了地下停車場,走到一輛寶藍色奔馳glc跟前,馮環環問道:“會開車嗎?”


    “前年拿到駕照了。”


    一個車鑰匙就塞到了林衍手裏。


    林衍沒反應過來傻站著,馮環環用譴責的眼神看著他。


    他才明白此行隻有兩個人,當然不能院長開車他坐車。


    摸到真皮的方向盤,那舒適的手感真好啊!


    男人最愛摸什麽?第一是女人嬌嫩的肌膚,第二當然是豪車的方向盤了。


    林衍雙眼發光的盯著精致的儀表盤,竟然忘了發動了。


    馮環環“噗哧”笑場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看車看出色眯眯的味道來,你可真行!”


    林衍麵紅耳赤,趕緊發動車出了停車場。


    陳帥有一輛二手車,林衍經常開,車技絕對過得去,按馮環環的指揮上了高速直奔省城。


    省城南州距離盧平市150公裏,一路高速四點半就到了,按馮環環的意思,到達西郊的綠博園賓館停下了。


    馮環環下車走遠一些去打電話,回來後滿臉慎重的說道:“小林,患者就在1707房間,你一個人進去,不要詢問病人身份,治療結束之後,出來再給我打電話。”


    林衍頭皮有點麻:“您不一起嗎?我的療法包含精神誘導,或許治療起來不會很快。”


    馮環環吃驚的眨眨眼,緊張權衡好一陣子,才咬咬牙說道:“我開兩個房間等著你,你不用著急,慢慢治療,真晚了我們就住下明天回去。”


    到了此刻,林衍即便有點怵場,也隻能硬著頭皮走進賓館,背著雙肩包進了電梯,到達17樓之後,按響了1707房間的門鈴。


    門開了,門口站著一個奇特的女子,看到她的第一眼,林衍心裏出現了一個唯美的詞匯---豔若桃李,冷若冰霜。


    可能是保養得法,她非常非常年輕,目測不超過20歲,一頭及腰的烏黑長發,精致的五官不喜不悲,纖細高挑的身上,穿著一襲大紅色的真絲連衣裙,這麽濃烈的顏色,硬是沒有壓住她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那種清冷,整個人仿佛不食人間煙火一般。


    女人開口了,聲音跟氣質一摸一樣的清冷:“你是環環給我找的大夫?”


    患性冷淡的女人基本都是臨近更年期的大媽,這位年輕到讓人懷疑早婚的女孩子會有這種毛病,完全超出了預料,林衍勉強繃住不露怯,點頭說道:“是的女士,您不要對我的年齡產生懷疑,看胡子長短選擇醫生是最不靠譜的行為。”


    或許這句話打動了女人,她閃開身體,放林衍走進房間,隨手把門關閉了。


    中醫最講究望聞問切。


    這一“望”,林衍初步判定,這女人不屬於書上三種類型的任何一種,這種混合因素構成的性冷淡最是麻煩,要想治好,必須得病人百分百信任大夫,吐露心扉才行。


    這女子渾身上下,從頭發絲到腳趾甲都透著高冷,那條火紅的裙子,高領,長袖,長及足踝,把她渾身都包裹的嚴嚴實實,這其實是一種自我封閉身體的高度戒備狀態,讓她百分百坦誠,林衍自己都覺得異想天開。


    可是,已經跟馮院長立了軍令狀,事關自己飯碗,必須得兵行險招了,否則,豈不是讓溫秀蘭那臭女人得逞了。


    女子一直用不帶情緒的眼神看著林衍,卻一句話不說。


    這無聲的壓力最是壓抑,林衍很快冒汗了。


    林衍把心一橫,去桌子上倒了半杯開水,擰開礦泉水兌了一點調好溫度,然後掏出應急的那個小包,把藥粉倒進去晃勻,端著走回來說道:“喝了它。”


    女子沒接杯子,依舊冷冽的看著林衍,他被看的煩躁起來,帶著不耐煩說道:“我們馮院長左右著我的飯碗,我要沒兩把刷子,敢來你麵前現眼嗎?你要是不信任我,我這就走。”


    那女子忽然接過杯子,爽快的一揚脖子就喝光了。


    林衍提在嗓子眼的心“咣當”掉回腔子裏了,泛起一股小得意,就怕你不喝,隻要你喝了,就由不得你了。


    女子喝完,神情略微放鬆,坐在沙發上說道:“藥我喝了,接下來呢?”


    林衍看看表:“藥物起效需要一點時間,您可以無視我。”說完,他識趣的走到窗口,麵衝外站著。


    女人似乎有點奇怪,這年輕人挺傲氣的,也許真有幾把刷子?


    忽然,女人覺得從自己身體內部,傳來一種陌生的感覺,整個人如同融化了一般發軟,還發熱,還發麻,這感覺飛快的從小腹位置向四肢百骸擴散。


    她又是恐懼,又是欣喜,還有幾分暗搓搓的衝動。


    渾身每一個細胞都餓了一般張著嘴,等待被什麽東西填充,她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填充,就迷亂的叫起來:“你……你太放肆了,居然給我吃了春.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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