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衝沒有逃跑,她知道,逃也沒有用。


    她很淡定,慨然赴死。


    笑麵佛卻沒法淡定,法王意氣用事,他卻不能。


    情急之下,笑麵佛法力燃燒,以閃電奔雷的速度撞過去,氣流激蕩間,陳衝被掃了開去。


    笑麵佛身上的氣息鼓動,他整個人就像是一道漩渦,周遭所有的一切,全然被刮走。他與法王身為同門師兄弟,兩人的功法,倒有九成相似。


    笑麵佛已是長生之境,他的修為縱然不如法王,但這樣不計後果地施展開來,其情形也是可怖可畏。


    這時,法王的護體金剛已經打來。


    笑麵佛已經避無可避。


    笑麵佛吐氣開聲,他的身上也隱現金光,他雙手一抗,正麵迎向了護體金剛的狂雷印。


    “轟——”


    房間猛震,平地颶風狂飆,地上所有的東西都離地而飛。


    連卓雅也跌倒在地。


    法王卻再沒心思看她一眼,他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笑麵佛身上。


    “師兄,你,這是何苦?”


    法王聲音低沉,他再也不能保持冷靜。他向前幾步,握住了笑麵佛的手,卻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法王這一握,他已經探明了笑麵佛身體的的情況,已經是筋脈盡斷,生機全無。換作別人,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但是笑麵佛畢竟不是常人,他並未立即死去。


    笑麵佛委頓於地,他一陣低咳,血水從他的口鼻中洶湧而出。


    “師伯。”卓雅也自己爬起,她來到笑麵佛的麵前,悲切地喚道。


    笑麵佛喘息稍定,他的目光掠過卓雅,移到法王身上。


    “師兄有話請說。”法王忍住悲與怒,鄭重道。


    法王知道,笑麵佛的生機已絕,現在的他,已然是回光返照。笑麵佛全憑著鋼絲般的意誌在堅持,一旦他心願了卻,必死無疑。


    “師弟,我答應過師父,不會讓你犯錯。”笑麵佛嘴角微動,“今天我做到了。”


    法王的身體微微發抖,他重重地點頭。


    笑麵佛又道:“華夏臥虎藏龍,我們玉佛宗不可妄動,一旦觸犯天顏,我玉佛宗隻有灰飛煙滅。師父的教誨,貧僧永不敢忘。師弟,你身為護國法王,切記、切記。”


    法王再度重重點頭。


    笑麵佛目露欣慰之色,這時,他的眼神已開始渙散:“釋迦牟尼有言,‘以己為燈,以己為靠’,師弟……。”


    這句話沒說完,笑麵佛兩眼一閉,身體徹底軟下,他所有的生機已然斷絕,油盡燈枯。


    一代活佛,就此圓寂。


    “師伯。”卓雅悲聲喚道,淚如雨下。


    法王眼中的悲傷一閃而逝,他慢慢站起身來,他的眼神已然變了,如鷹如隼,直視著陳衝。


    陳衝無所謂地看著法王,她的眼中無悲無喜。


    她早懷必死之心,她無所畏懼。


    “很好。”法王悠悠道,“你逼死了本座的師兄。”


    陳衝不答,她根本懶得辯駁。她知道,法王必有下文。


    良久,法王又道:“華夏高手輩出,當年的神帝、華夏王、平天帝、南帝。他們四位,現在依然名存於世。我輩之人聞之,無不肅然,如此風範,實在是可怖可畏可敬。師兄以死相告,也是為了讓本座清醒,龍靈之地不可欺。但是,師兄有一點不懂。”


    陳衝不置可否。


    法王自顧自地說道:“得證大道,豈能畏首畏尾?今日,本座若是退卻,終生難以寸進,談何得窺大道?本座之生死,自有天命。羅刹該死,趙辰也是,你也同樣。如果,這就是本座的死劫,本座認了。”


    陳衝聽明白了。


    笑麵佛的死,絲毫沒有影響法王的決定。


    他道心堅定,心如鐵石。


    像法王這樣的人,一旦下定決心,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大家都是修行之人,最懂得念頭通達的道理。


    事情終究無可挽回,到了最糟糕的境地。


    陳衝沒有想到,法王終究能拋下一切,不管不顧地去追求大道。至於他的親人,他身後的玉佛宗,他身後的泰國,這些,全然不重要,全是可拋棄的對象。


    陳衝歎道:“好個法王,為了一已之私,置血脈親情於不顧,更不用說玉佛宗和泰國子民。在你眼中,他們不過是工具,是你追求大道的憑恃與牽絆。必要時候,都是能甩掉的包袱。你所謂的大道,不過是自私自利。”


    法王不為所動,他目光恢複平和,他看向卓雅,很快又移開:“今日,本座不殺你們,羅刹身死之日,你們斃命之時。”


    法王看向門外,吩咐道:“來人,押進丹房。”說著,法王淩空一點,又在陳衝腦域種下一道氣息印記。


    陳衝本可以躲開,但她並沒這樣做。反正逃不掉,她也懶得白費勁。至少,這樣還能體麵些。


    先前的小沙彌馬上進來,將陳衝帶走。


    靜室內很快恢複平靜。


    “父親,非殺他們不可嗎?”卓雅眼角淚痕未幹,詢問道。


    法王點點頭:“是的,非殺不可。”


    卓雅道:“父親,您不考慮後果嗎?得罪了華夏,有好果子吃嗎?玉佛宗僧人過千,您真的不管他們,也不管女兒?”


    法王沉默。


    卓雅又道:“父親,您為了泰國子民,所以要殺羅刹,女兒萬分讚成。羅刹現在雖未為惡,畢竟是不祥之物,殺它並不十分冤枉。您為此不惜擔上罵名,但女兒覺得您做得對,是英雄。趙辰救羅刹,也是不顧生死,女兒雖恨他欺騙,也不怪他。他是羅刹的英雄。”


    頓了頓,卓雅又道:“現在,父親您為了修行大道,不管師伯,也不顧玉佛宗,女兒隻有心寒。”


    法王輕歎一聲,他的目光掠過笑麵佛的法身,再度移向窗外,悠悠道:“卓雅,有的事,你不明白。趙辰不顧生死,要救羅刹,這是他的修行之道,他的心之所安。陳衝以華夏來要脅為父,為父豈能妥協?若是如此,為父的修行之道,便要終結。”


    法王收回目光,看向卓雅:“卓雅,為父本不該告訴你這些,畢竟,這些並不光明。大道漫漫,一旦踏上,便不能回頭。畏首畏尾,乃修行之大忌。心勝天高,方能超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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