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一下心情,我拖著沉重的身軀,一步一步走回酒店。


    進了酒店大堂,那個前台姑娘看到了我的樣子,驚呼一聲,說要幫我叫救護車。我對這個堅持原則的姑娘道了謝,謝絕了她的的好意。


    我回到了樓上的房間,一進門,一個身影就登登登跑了過來,在我的麵前停下:“陳深,你幹嘛去了?怎麽這麽久?你…怎麽受傷了?!”


    範茹茹赤著腳丫子,雙手抱胸,驚慌不定地看著我。見到她沒有危險,我不由鬆了一口氣,雖然貼了符咒,但我心裏其實還是有些擔心的。


    “沒事,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對著她笑了一下,擺擺手,一搖一晃地朝著床走去。範茹茹貼上來扶住我的手臂,看著她一臉緊張的模樣,我忽然覺得身上也不怎麽疼了。


    “可是我覺得你這傷不太像摔的啊!”範茹茹對我的話表示了懷疑。


    我小心地躺到床上,寬慰似地笑了笑:“你別多想,是不小心摔的。”我不想範茹茹再和劉俊有什麽瓜葛,所以在這件事上撒了謊。


    “那要不要去醫院啊?”她睜著大眼睛,擔憂地說。


    “不用了,我睡一覺就好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時候不早了…”我一邊說,一邊緩緩閉上了眼睛,我實在是有些累了,躺著沒過多久就睡著了。睡夢中臉上身上有些異樣的感覺,溫溫熱熱很舒服。


    等我睜開眼睛,已經天亮了,房間裏有窗簾拉著,所以光線還是有些幽暗。我想要爬起身,剛動了一下身體,四肢百骸各處都傳來一陣一陣的疼痛。昨晚被打的時候都沒這麽疼!


    他奶奶的劉俊,真心希望昨晚白衣女鬼把他給嚇死!


    雖然疼,但我還是慢慢地爬起身,低頭一瞧,心中霍然一驚。我記得昨晚睡覺的時候是穿著衣服的,可是我的衣服呢?…轉頭一瞧,發現衣服堆成一堆,在地上躺著。我把手伸進被子裏一摸,褲子也被脫了,不過不知幸還是不幸,內褲還在。


    我的手臂大腿肚子上,都有一塊一塊的淤青,不過皮膚看起來很幹淨,像是被清理過的樣子。範茹茹躺在我的身側,裹著被子還在酣睡,她的手臂肩膀脖子露在外麵,白皙柔嫩;長發散亂,遮住了半邊臉頰。經曆了這些天的驚心動魄,在這麽一個早上,突然置身於這麽一個旖旎的場景中,我忽然感覺有些恍惚。


    我盯著範茹茹的側臉出神了很久,直到她紅潤的嘴唇開闔,長長的睫毛輕顫,像是要醒過來的樣子,不知為何,我感覺心跳的厲害。


    “唔——”範茹茹手臂上移,輕巧巧地翻了一個身,嘴裏發出一聲無意識的呻吟。這一聲呻吟*蝕骨,險些將我的靈魂都給勾走,要不是渾身疼痛,行動不便,我可能已經撲過去了!


    “咕咕——”空腹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範茹茹聽到了,睜開眼睛看我。四目相對,我尷尬地說:“你醒了?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範茹茹目光一閃,臉一紅,轉過頭去。


    她怎麽臉紅了?我低頭一瞧,原來我坐靠在床頭,裸露著上身,怪不得她會不好意思。


    “是你幫我脫的衣服麽?”為了緩解尷尬,我沒話找話地說。


    範茹茹的聲音悶悶地傳來:“我看你衣服那麽髒,擔心你睡得不舒服…你身上的傷口我也幫你處理了一遍…”


    “謝謝…”


    “不用…”


    這天聊的…連我自己都感覺太生硬了…範茹茹就跟縮頭的小烏龜一樣,把自己整個都縮進了被子裏,我艱難地爬起身,下了床,撿起地上的衣物穿好,這才感覺自在了一些。


    範茹茹依舊躲在被子裏不出來,我隔著被子盯著她的輪廓看了一會,然後把貼在房間裏的所有符咒都給揭了下來。


    這是外婆留給我的,得收好。等我收好符咒,這才發現範茹茹已經從被子裏鑽了出來,正一臉好奇地看著我。


    “陳深…你貼的那些東西…好奇怪啊!”


    “這些東西是驅邪鎮靈用的。”我知道範茹茹肯定會有疑問,但這些東西三言兩語又說不清,於是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範茹茹說:“你還信這些東西的?”


    “有些東西寧可信其有吧!”


    我知道以警校學生的身份,弄這些東西是會讓人不解的,於是又加了一句,“我外婆是一個神婆,這些東西是她給我的。”


    “哦,怪不得你會有這些奇怪的東西,原來是你外婆給你的。”聽了我的解釋,她露出釋然的表情,“我還以為是你買的呢!”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些符啊咒啊的,的確是不怎麽接觸到的奇怪東西!


    “你昨晚在房間裏貼那些東西幹嘛?”範茹茹的口氣中帶著狐疑。


    我想了想,說道:“昨天你室友不是遇害了麽?所以……”


    “我還真是看不出,原來你還有些迷信的!”範茹茹聲音低低的,帶著些許失望的意味。


    如果能夠結束這一切,迷信就迷信吧…我沉默的苦笑著。


    範茹茹看著窗外,神情帶著些恐懼:“希望…警察盡快抓到那個可惡的凶手…”


    看來昨天錢小娜的慘死給範茹茹帶來的心理陰影還沒有消散。


    我心裏默默地想:這個凶手……可不是警察抓得到的啊!


    等到範茹茹起床洗簌打扮完畢,我們下樓退房。由於我們開的是兩個房間,為了避嫌,範茹茹墜後了一些。前台收銀的還是昨晚那個姑娘,見到我,她露出關心之色:“先生,你的傷好些了麽?”


    我笑著說自己沒事,辦完手續,我先出酒店等著,過了好一會,範茹茹才辦好手續出來。我見她臉色有些異常,心想她可能還是想著錢小娜的死,便安慰了她幾句。


    範茹茹說要送我去醫院瞧瞧,我感覺身上雖然疼,都是皮外傷,並無什麽大礙,就沒去醫院。我們兩人回了學校,在路上,範茹茹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她另外一個室友打來的,說是想要見她,於是我將她送回女生寢室,便分開了。


    我回了寢室,603房門緊閉,封條依然,我想要找小黑卻沒找到,可能因為是上課時間,其他幾個寢室都關著門,沒有人在。想想這段時間自己翹掉的課,這學期估計要門門亮紅燈了,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


    我的手機已經報廢,所以我沒辦法打電話給小黑。雖然現在去上課已經不現實了,我想了想自己的目標,還是去了教學樓。


    我並不是去上課,而是去了那個發現遺棄女嬰的女廁所。


    沒有發現,也沒有異常,我心中有些猶豫起來。


    現在該怎麽辦呢?我要給大飛和小徐報仇,就要把那個紅眼珠鬼給找出來消滅掉。可是雖然知道它就在我的身邊,我卻拿它沒有辦法,這種感覺讓我吐血。有什麽辦法可以把它引出來麽?我隱隱有種感覺,紅眼珠鬼和範茹茹宿舍有某種聯係,不然學校裏這麽多人,它為什麽要跑去害死錢小娜?——雖然錢小娜的死還沒有定論,但我已經認定凶手就是那隻紅眼珠鬼!


    回想起昨晚問範茹茹有關棄嬰事件的時候,她那可疑的反應,我更加覺得自己的推論是有根據的!


    隻不過…這其中的聯係是什麽呢?難道那個棄嬰是她們寢室女生丟棄的?那個紅眼珠鬼殺錢小娜是為了複仇?可這一切跟我有什麽關係?它為什麽要害死大飛和小徐?是因為我的三陰體質,招惹了它?


    靠在女生廁所的牆壁上,我陷入了沉思。


    “這個地方…好像不是你該呆的地方吧?”我忽然感覺皮膚上傳來一股涼意,一個熟悉的聲音響在我的耳邊,將我從沉思中拉回現實。


    我轉頭四顧,整個女生廁所裏隻有我一個人,並沒有看到說話者。


    “你怎麽來了?我還以為你走了呢。”我對著空氣說。


    “聽你的語氣,似乎有些舍不得我走啊!嘻嘻…”


    我看不見白衣女鬼,那聲音又是在我耳邊響起,所以我隻能對著空氣翻了翻白眼:“我的手機已經壞了,你已經自由了,可你還是回來找我,這說明舍不得走的是你吧?”


    這隻是我的一句玩笑話,但白衣女鬼聽了卻是半天沒有說話,良久我的耳邊響起一聲輕歎:“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雖然沒有自由,但卻是我做鬼以來,難得的一段不感覺無聊的日子。”


    聽到這麽一句話,我不由一怔。“你…怎麽忽然這麽的…”我斟酌了一下用詞,“感性?”


    白衣女鬼嗔道:“人家是女孩子,當然感性啦!”


    被一個女鬼用有些發嗲語氣反駁,我不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種感覺實在是過於詭異了。


    “大姐,求求你,不要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我受不了的!”


    “你叫誰大姐?!”這一聲憤怒的尖叫響徹我的耳膜,“我有那麽老麽?!你說!”


    我忍不住雙手捂住耳朵,卻還是擋不住她那憤怒的咆哮,我感覺自己都快被震聾了。


    “不老!不老!是我失言了!”我連忙改口,耳邊這才平靜下來。我不由鬆了一口氣,看來不管是女人還是女鬼,對於年齡,都是很敏感的。


    “哼!算你識相!看你敢再叫我大姐!”


    我苦笑道:“也不是我想叫你大姐,我總得對你有個稱呼吧?你到底叫什麽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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