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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黃牙的話並沒有嚇到我們,反倒是讓我對這村子多了一分好奇。


    既能夠讓科考隊的活人們憑空消失,村子裏又存在著在這片土地上生存超過幾百年的老前輩,這樣的一個村子,說靈異的確很靈異,但是卻談不上恐怖。


    至少沒有什麽橫死之事或者鬼怪出沒的傳言,雖然旁邊國道上行駛而過的行人見過一些“紅眼睛”,但是這些紅眼睛似乎也沒有我之前見過的那些厲鬼恐怖。


    夜將軍當著大黃牙的麵搶走了桌子上的油條,這簡單的動作讓大黃牙嚇了一跳,他沒有意識到這隻鳥是通靈性的,隻是嘿嘿一笑,有點尷尬的抬頭問我:“這鳥還挺饞,愛吃油條哈?”


    我也尷尬點頭,心中抱怨夜將軍沉不住氣。


    不過變成烏鴉之後的夜將軍腦容量不太夠,所以經常做出一些腦殘的事情來,我也怪不得他了。不過腦殘歸腦殘,夜將軍還是能夠聽出來誰在誇他誰在罵他,大黃牙對夜將軍的評價可完全稱不上善意。這老家夥變成老鳥之後徹底丟棄了節操,吃過了油條,怪叫著飛到大黃牙背後,後門一鬆,直接拋下來一坨鳥屎……不偏不倚落在了大黃牙的後背上。


    夜將軍的報複心之重也可見一斑。


    吃過了飯,大黃牙帶來了一壺上等的普洱,喝著茶刮油,大黃牙再度問道:“大師們,你們該不會真的要去那喪命村吧?”


    我輕輕搖頭,說:“這你不用擔心,我可能回去周圍看看,但是不會連命都不要,直接闖進去。”


    大黃牙這才點頭,鬆了口氣,喝過了茶就告辭離開。臨走前,我告訴大黃牙這些天不用天天來找我們,免得被我們打擾了正常生活。


    大黃牙嘿嘿一笑,說曉得,之後就走了。等大黃牙走了,熊貓便問我,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去喪命村。


    我其實內心依然糾結得很,看起來喪命村的確凶險異常,可是如果段大狗說的話沒錯的話,師父和瘋道人真的去了哪裏,我當然還是控製不住想去。


    趁著這個機會,我又給鄭世歡打了個電話。這小子似乎也聽說過雲南喪命村的鼎鼎大名,得知師父有可能去到那裏之後,鄭世歡也有些歇斯底裏。


    這小子是個頂沒良心的小畜生,一聽說他大爺爺可能去了喪命村,便煽風點火讓我不管死活去看一眼,掛了電話,夜將軍冷哼一聲,撲棱著翅膀罵道:“這畜生真是自私的很,自己爺爺丟了,自己不來找,讓你替他上刀山下油鍋,也難怪他爺爺不把劍法傳給他,真是活該的很!”


    我抬頭看了夜將軍和熊貓一眼,問:“那二位覺得這一趟我到底是該去還是不該去呢?”


    熊貓完全尊重我的意見,所以並沒有發表見解,夜將軍一雙紅眼睛瞪著我,直言不諱:“當然去了,就算我和熊貓不去,估計你也要一個人去。”


    我嘿嘿一笑,沒多說什麽。其實夜將軍倒是窺破了我的內心,喪命村的確已經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再加上師父和瘋道人有可能在這,我更是要去了。


    中午時分,我掛上導航,開上那輛大黃牙留下的海馬汽車,便帶著夜將軍和熊貓一路往喪命村所在的位置而去。和村子其實在導航中並不存在,想要去這裏,先要導航到某一個收費站,而從這個收費站出去,要靠熟人帶領,才能找到喪命村的位置。


    雲南大得很,不到中午出發,我們邊走邊找,幾乎到了晚上還未找到。因為擔心傍晚行車遭遇陰魂野鬼,我們三個暫時找了個地方落腳,等第二天天亮之後再繼續出發。


    因為在公路上,我們三個便臨時找了個服務站住下,服務站裏的環境並不好,價格還很貴,這讓我肉疼的很。


    停車靠岸,我們簡單吃了點東西,肩膀上會自己主動討食吃而且必須吃肥肉的烏鴉夜將軍無疑引起了很多人的圍觀,這讓我覺得很不安。


    道路兩邊是蓊蓊鬱鬱的山,山不算高,卻茂密的很,讓我不禁聯想起在南京的那些山。但是南京的山比起這裏的山,就溫婉細膩的多了。


    吃過飯天徹底黑了,我們站在服務站的休息區內吸煙,我總感覺山風吹來,讓人後背發冷。


    夜將軍趁著沒人,蹲在我肩膀上低聲和我們聊天,它頗有經驗的說:“雲南這地方是個人傑地靈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多得是靈異怪事。南京城雖然玄門昌盛,但是卻不及雲南一代靈異奇詭。”


    我問他什麽叫“靈異奇詭”,夜將軍便說:“這世界上無法用科學解釋的客觀存在,就稱之為靈異,而靈異中有很多是玄門中人司空見慣了的,比如說鬼,比如說僵屍……這些便隻能算是尋常靈異,而靈異中依然存在著很多別人沒有見識過的東西,比如說我靠著影子和暗物質結合的存在,比如血祭術和一些玄妙的詛咒,這些罕見的事物,便可稱之為靈異中的奇詭……”


    夜將軍的確是飽學之士,一兩句話便能說的我們豁然開朗。


    我白天開了一天車,晚上困得很,沒過多久就回去睡覺了。因為服務站條件有限,我和熊貓睡一間房子。


    臨睡前夜將軍撲棱著翅膀警告我,說這雲南山中多得是孤魂野鬼,凶煞之物更是數不勝數,讓我睡覺小心點,要是夢見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趕緊起床開燈,萬一忽然被魘著了,那是要出人命的。


    我連忙點頭,讓夜將軍不要擔心,之後便踏實臥下,很快睡去。


    其實睡覺之中做點噩夢什麽的我經常遇到,雖然後來身上揣著素素和玉蓮兩隻女鬼,做噩夢的經曆愈來愈少,但是卻也依然存在。


    今天很奇怪,也許是因為之前和夜將軍交流了太多古怪的知識,也許是早上大黃牙說的關於“喪命村”的故事在我腦海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我睡覺居然有些不踏實……


    渾渾噩噩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忽然看到旁邊床上有人影晃動。那本應該是熊貓睡覺的床,可是卻有一個白色的身影在左右搖擺。


    我心中詫異,莫不是熊貓半夜睡不著覺,忽然起床了?又或者這家夥有夢遊的癖好,半夜起床活動活動?


    我想要翻身看看,卻忽然覺得自己身子發麻,又是鬼壓床的征兆,一發現這個反應,我就開始慌了,這是不是說明我又遇上鬼了?


    雖然身體不能動,但是這一次我可以轉頭,沒等我開始轉頭,我卻忽然聽見隔壁床上傳來了笑聲。


    這笑聲妖冶的很,卻又偏偏是個大老爺們的笑聲,聽起來不像是熊貓的聲音,因為這聲音要比熊貓的聲線粗一些。


    笑聲最開始很猖狂,有點豪放不羈的意思,後來卻忽然變得很淒苦,似乎帶著點委屈。再往後,這笑聲裏居然蘊含著苦澀,甚至開始帶上了點哭腔……


    這到底是個什麽鬼,笑著笑著,還哭了?


    而偏偏這時候,我隱約聽見旁邊那白色的影子低聲念出了我的名字:“楊燁……楊燁……我終於找到你了,我要讓你償命啊……償命啊……”


    這句話就說的我渾身發冷了。我以為這鬼本是一個普通山中的孤魂野鬼,殊不知居然是個找我報仇的仇家。


    其實深山老林裏半夜撞鬼很常見,可是撞上仇家就並不常見了。


    雲南的仇家,到底會是誰?莫非是段老狗?可是段老狗死在蘇城,若是追過來也是千裏之遙,更何況他要是追我,何不追到南京去,那裏和蘇城倒還更近些……那麽這位仇家,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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