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盆,叢林裏的泥濘足足有一尺多深,更有一些積年的腐爛葉子深厚的地方被大雨洗過,就變成了深不見底的沼澤,足以讓人瞬間沒頂。方文穿著一套輕便的全覆蓋式戰甲從戰車上跳下來的時候,就差點沒一腳踏進了這麽一個小泥潭內,行好他身法輕便,腳下一空就順勢提了一口丹氣,身體被一陣狂風輕輕一推,就朝前飄了三米多遠,腳下就連一點兒泥漿都沒沾上。


    南宮煞等人都皺著一張臉無奈的站在了泥濘中,方文則是輕飄飄的幾乎是懸空站在泥層上,他接過子儀?沃克吾德遞過來的望遠鏡,朝前方數公裏外的一座山穀打量了一下,不由得微微點頭:“不錯,這次選的戰場很不錯。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就是要攻打這樣的地方,才能顯示出我們的功績以及土著人的奸詐狡猾和難以剿滅嘛!”


    方文回過頭去,朝那土著大祭司的肩膀輕輕拍了拍,讚許道:“這次選的戰場很好,以後繼續努力。這個剿滅土著人的任務,我是準備長期做下去的,嗯,你們的表現,也要一次比一次更加優秀才行。大炮一響,黃金萬兩,這要是不打仗了,我們哪裏撈好處去?”


    土著大祭司不懂方文話裏的一些含義,但是偉大的‘天神’拍了自己的肩膀,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老頭兒一骨碌的跪倒在地上,朝方文狠狠的磕了幾個頭,差點就沒將腦袋整個埋進了爛泥裏。抬起沾滿了泥漿的腦袋,老頭兒很憨厚的笑問道:“偉大的神啊,那麽,和往年一樣,準備開打了麽?呃,這次您看是先出動那些大蛇呢,還是出動什麽?這次咱們找到了幾頭很罕見的六臂鬣熊哩!”


    仔細思忖了一陣,方文點頭道:“大蛇啊、烈龍啊什麽的,這幾年也打得膩味了,把那什麽六臂鬣熊先弄出來吧。子儀啊,把攝像機啊什麽的都準備好,這可是我拿去軍部報功的憑據。沒有這些影像資料,我們第六殖民星憑什麽擴軍,憑什麽每年要這麽多的經費和物資啊?總不能老讓你一個人偽造那些影像,人力有窮而盡,萬一你弄出了什麽紕漏,就不好了。”


    子儀?沃克吾德笑吟吟的點了點頭,他鑽回了戰車,不一會的功夫,十幾輛戰車就騰空而起,遠遠的在前方那山穀外包了一圈。戰車上的各種儀器全部開啟,全方位的收集起接下來將要發生的大戰的畫麵。


    遠處傳來了龍尊威德的大聲喝罵,隨著他的喝罵聲,數百個煙幕彈、燃燒彈呼嘯著射了出去,將那山穀入口處變成了一片火海。硝煙騰空而起,頓時能見度又急降了一個數量級。數百架由方文的親衛架勢的攻擊機自空中緩緩飛過,上千枚重磅炸彈落了下來,將山穀外的叢林炸成了一片焦土。火光、煙霧、爆炸聲,雨季的叢林變得益發的焦躁不安了。


    土著老祭司手持一根骨杖,‘嘰嘰喳喳’的跳起了他們祭神的舞蹈。方文清楚的查知到了一縷微弱的精神波動從老祭司身上向著山穀內部擴散了開去,頓時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三年他們倒也沒浪費時間,起碼他們的精神異能除了控製野獸,也多了幾種變化。”


    “不過,你這不是在我麵前顯擺麽?”方文看著那老祭司,心裏嘰哩咕嚕的下了評語。自己給他們配置了最先進的野戰通訊器,他居然非要用精神異能通知山穀內的族人,顯然這是在向自己擺功呢。沒奈何,方文又和顏悅色的誇獎了那老祭司幾句,將他樂得‘吱吱’直叫。


    七八頭身高三十米左右,有四支粗壯的後腿,上半身生長了六隻毛茸茸的長臂,腦袋卻長得和狗熊一般無二,有如大猩猩、狗熊和傳說中的奇異生物半人馬組合而成的奇異凶獸突然衝出了山穀。這幾頭六臂鬣熊通體覆蓋著粗長的黑毛,毛發閃爍著矽基生物特有的晶光,偶爾張開大嘴仰天大吼一聲,就看到一串串粘稠的黑色唾液從嘴裏噴出老遠,腥臭撲鼻。


    “幸好沒帶瑪蒂娜過來,否則她晚上要做噩夢的。”方文的臉蛋抽搐了一下,急忙通過通訊器下令道:“第一旅第一營、第二營攻擊,按照老辦法來,嗯,小心點,誰要是在這裏受了傷,我扣他半年的薪水。”


    方文所謂的老辦法,就是有十分的力氣隻使用兩分,有重磅炸彈卻隻用小標號速射炮彈,有高能激光炮卻隻使用激光槍,總而言之就是盡可能的放水,盡可能的製造出眩目的聲光效果,但是一定不能太輕易的將目標消滅掉。


    方文親衛軍第一旅第一營、第二營的九百餘名戰士穿戴了全套的戰鬥鎧甲,將鎧甲配置的高能光炮的功率調節到了最小檔,隨著他們的營長發出有氣無力的‘雄壯’叫聲,大步朝那幾頭凶獸撲了過去。隔開還有數裏遠,他們就胡亂的朝那幾頭凶獸扣動了扳機,數千道刺目的強光撕裂了空氣,幾乎是同時命中了那幾頭凶獸。


    矽基生物的肉體強悍無比,就算是重型炮台的主炮也要連續轟擊才能擊傷擊斃這些矽基的凶物,何況是將威力調節到最小的單兵火炮?


    隻見那幾頭六臂鬣熊六條粗長的手臂瘋狂的拍打著自己的胸脯,仰天發出瘋狂的吼聲,很不屑的看了一眼自己冒著縷縷黑煙的胸膛,風一樣的衝向了那一群敢向自己挑釁的細小生物。這些鬣熊一個蹦躍就是百多米距離,隻是短短七八秒鍾,他們就衝出了兩千多米,衝進了第一營、第一營士兵的隊列中。數十條毛茸茸的長臂帶著可怕的破風聲朝四麵砸下,當場就有三百多名士兵被砸飛了出去。


    ‘哢嚓、哢嚓’,這些士兵身上的戰甲在空中瓦解迸裂,士兵們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就算他們用生命結晶改造過肉體,卻一時半會的也難以爬起來。大隊士兵急忙衝了上去,將這些被砸飛的士兵急忙救了下去。演戲歸演戲,若是自己的親衛真的損失了幾個,方文這個小家子氣的家夥還不心疼的要發瘋麽?


    高達三十幾米的六臂鬣熊在士兵的隊列中瘋狂的衝撞著,雖然士兵們有著強悍不弱於它們的肉體,但是無論是噸位上還是體積上都處於絕對的劣勢,士兵們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隻是短短二十幾秒鍾的時間,第一營、第二營的士兵就敗下陣來,在方文的現場‘導演’下,數百名士兵丟下了自己身上的武器裝備,有如被大灰狼追逐的羊群一般四下潰逃。


    “呔!兀那怪物,看你家祖宗來會會你!”不等方文下令要後方的戰車和天空的攻擊機進行一次小規模的飽和轟炸呢,見獵心喜的龍尊威德早就脫光了膀子,扛著一根不知道從那輛戰車上拆下來的五米多長的炮管,興致勃勃的衝了上去。


    龍尊威德奔走的速度比那幾頭六臂鬣熊也慢不到哪裏去,幾頭鬣熊正因為打跑了敵人而高興得‘吼吼’亂跳呢,龍尊威德已經衝破了雨幕,有如一尊發狂的魔神一般衝到了一頭最高大的鬣熊麵前。騰空跳起近百米,龍尊威德將那炮管在空中舞成了一團黑色的龍卷風,重重的一棒轟在了那鬣熊的腦門上。


    天空恰時響了一道驚雷,數十道刺目的電光‘嘩啦啦’的自天空倒垂而下,將附近的數十株大樹打得通體發亮,有如燃燒的火把。


    於那驚雷聲中,灌注了龍尊威德一小部分大日神罡的炮管在那鬣熊的腦門上炸開,那鬣熊的腦袋上被轟出了一條深有米許的血溝,大股粘稠的漆黑血液自血溝內噴了出來,噴了龍尊威德滿身滿臉。那鬣熊沉重的身軀搖晃了一下,卻也是被龍尊威德打得暈了頭,它猛的張開嘴,對著龍尊威德就噴出了一道拳頭粗細的黑色火光。


    ‘呼’,細細的火光一碰到外麵的風雨就突然暴漲了數百倍,龍尊威德當場被一團黑火籠罩了進去。


    一聲狂呼,龍尊威德突破了黑火,猛的跳到了那六臂鬣熊的腦袋上。他雙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手臂間迸射出一道道奇異的光芒,運足了大日神罡的拳頭就待轟碎這頭鬣熊的腦袋。


    但是,龍尊威德忽略了附近的另外幾頭鬣熊。這些脾氣暴躁、殺性極重的凶獸看到自己的同伴被一個細小的生物擊傷,那渺小的生物居然還跳到了自己同伴的腦袋上,狂性大發的幾頭鬣熊大吼了一聲,突然自旁邊的山岩上扳下了幾塊重有數十噸的巨石,奮起全部的力量,狠狠的朝那鬣熊的腦袋砸了下去。


    ‘砰’,第一擊龍尊威德被一塊巨石砸飛了足足有兩千多米遠,饒是龍尊威德肉體強大得有如怪物,他也一時間暈頭轉向的在地上轉了三五個圈子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方。第二擊、第三擊、第四擊。。。連續好幾次沉重的打擊則是連續轟在了那頭倒黴的六臂鬣熊的腦袋上。‘啪嗒’一聲,那般大的一顆狗熊腦袋被當場砸得稀爛有如爛西瓜一般,黑色的血水噴出了數百米外。


    一頭六臂鬣熊似乎到現在才發現被自己砸死的是自己的同伴,‘他’或者‘她’猛的撲了上去,抱著那頭死去的六臂鬣熊沒有了腦袋的屍體大聲的嚎叫起來。嚎叫了幾聲,‘他’或者‘她’發出了一聲近乎歇斯底裏的嚎叫,團身抱著死去那頭鬣熊的身體,衝向了方文的大軍。


    數百名近衛軍和兩列重型裝甲車朝那頭狂衝而來的鬣熊迎了上去,這一次沒有絲毫放水,無數道高能激光射向了那頭鬣熊。聲巨響,一團蘑菇雲自平地裏冒了起來,那頭狂奔的鬣熊以及那頭死去的鬣熊同時炸成了碎片,連同粉碎的,還有它們身邊的數百戰士和兩輛重型裝甲車。


    “What?Shit!八嘎!”方文驚得目瞪口呆,他甚至尖著嗓子嚎叫出了前世裏他最憤懣的某兩種語言。


    他反手一把將那正抱著酒瓶子偷偷喝酒的土著大祭司抓了起來,憤怒的指著前方兩公裏處的那團蘑菇雲吼道:“這是什麽?”


    那大祭司抓著腦門想了好一陣子,這才突然恍然大悟般一拍腦袋,畢恭畢敬的說道:“偉大的神啊,這種鬣熊它們的身體,很容易就‘嘣’的一聲炸開!它們的脾氣很壞,它們經常就在被圍攻的時候,‘嘣’的一下!”


    ‘嘣’,方文一腳踹在了那大祭司的屁股上,將他踢飛了十幾米遠。方文怒道:“嘣,我嘣你老母!老子的兵啊!”前幾年上交給軍部的損失報表中,也經常有數萬人的傷亡數據,但是那是捏造出來的。第一次認真的有數百名近衛在眼前陣亡,方文隻覺得那心痛得啊都無法形容了。


    “媽的,給我轟碎了它們!”方文當即下令,高空中的戰艦立刻投下了巨型炸彈,數百團巨大的火光將那剩下的幾頭鬣熊包裹了起來。


    ‘嘣、嘣、嘣’,正如那大祭司所說的,一旦受到圍攻,一旦覺得外界的攻擊過於猛烈,剩下的那些鬣熊就紛紛開始自爆,巨大的爆炸力在山穀入口附近硬生生的炸開了一個深有將近兩百米的巨型彈坑。


    方文很是不解的皺眉問道:“這麽大的生物,怎麽還能自爆呢?媽的,應該留下一隻活口做研究的。若是能夠成功的克隆這種怪物,到時候我給每顆殖民星的軍區基地裏都丟下幾頭,可比炸彈好使多了。”


    正在叫罵的時候,山穀內土著人的傳統兵力,三十幾條巨型大蛇和十幾頭烈龍以及鋪天蓋地的巨型飛鳥黑壓壓的自山穀中衝了出來。


    方文大吼了一聲:“兄弟們,上工了!給我撕碎了這幫畜生!混蛋,你們省著點,這些炸彈我還要留著的。”


    就這時,方文的個人電腦突然跳動起來,月殘的緊急通訊傳了過來。


    渾身衣衫破裂狼狽不堪的月殘正在進行高速運動,他一邊躲避幾頭黑魔螳的劈砍,一邊大聲叫道:“方文閣下,請你馬上派兵增援,我這裏受到了強度前所未有的襲擊。不要派普通士兵過來,精銳,我需要精銳。把我的那半支天譴部隊給我送來。。。我靠!”


    月殘一聲怒罵,光幕中隻見他一劍劈開了一頭巨型螳螂的腦袋,卻差點被那螳螂的體液噴了一身。


    方文張了張嘴,好一會兒沒吭聲,他這邊正打得熱鬧啊,羅罡帶領的打擊軍團和天譴部隊正在往這邊趕,眼看就三五分鍾就要趕到了,總不能方文現在突然下令,兩邊正打得熱火朝天的人就偃旗息鼓、握手言歡了吧?


    月殘也聽到了方文這邊傳過去的巨大的爆炸聲,月殘很是愣了一下,急問道:“方文,你那邊在幹什麽?”


    方文老老實實的說道:“呃,每年雨季的傳統項目,我在清剿土著人啊?”


    月殘張了張嘴,正想說點什麽,突然一柄奇大無比的黑色蟲螯劈中了月殘的身體,將分心的月殘一刀劈出了老遠。光幕一陣閃動,等得月殘再次出現在光幕中的時候,他已經是渾身鮮血,胸腹上一道淒厲可怕的刀痕正在噴出大片的鮮血。


    月殘有氣無力的叫道:“不用理會那些該死的土著人啦,趕快來增援我這邊。見鬼,我隻能用普通士兵的性命去填了。你,快點來吧!”


    說完了這一番話,月殘就毅然的關閉了通訊器。


    方文張張嘴,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該死的貝芬司啊,你們兩口子往那魔獸大路上丟了什麽?月殘這樣的人都被逼得這麽慘,你們做了什麽啊?我隻是要你們騷擾他們,不是摧毀他們啊!”方文的嘴角一陣抽搐,龐大的精神力透體放出,本能的朝著貝芬司、納西斯兩口子的巢穴那邊掃了一遍。


    “呃?不見人了?他們去了哪裏?怎麽隻有呷呷和哢哢在洞穴中?他們,去哪裏了?”


    一種很不祥的預感,突然自方文心頭湧了上來。


    “收兵、收兵!全體集合去增援魔獸基地!”方文毅然下達了命令,隨後一把將藏在泥漿中哼哼的大祭司給抓了起來:“我帶人去另外一塊大陸增援,正好有人給我背了這個黑鍋,你馬上帶領大部隊去洗劫了打擊軍團的基地,把裏麵的軍械給我搬空了,快,快,快!”


    方文笑得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要方文帶著所有的精銳部隊去增援,這可是月殘的命令!


    那麽,所有精銳都被調空的打擊部隊的基地,那就。。。


    “我方大少,實在是太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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