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天和賤人奧拓車走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牛大山的心裏陡然間生出了一種落了單的孤獨感。


    牛大山開著兵兵娃的破麵包車,心裏開始忐忑不安。他不知道小玉回小賣部沒有。腦子又開始昏僵僵的。心亂如麻。一刻沒有看見小玉牛大山就一刻也心亂如麻!於是他又撥小玉的電話。


    小玉的電話又處在了關機的狀態。


    牛大山現在對小玉的手機處在關機狀態都有些過敏了。腦子立馬就亂糟糟的,情緒也隨之失控。


    從益珍園裏出來的時候並不是很晚,也就是九十來點鍾。街麵上的來來往往的汽車並不見得稀少了多少。


    牛大山開著破麵包車失控似的在車流中左穿右突,就想快點到小賣部那兒看看小玉回家沒有。


    牛大山現在太害怕和大狗在一起的小玉又被大狗那幫雜種灌醉了。小玉就是被大狗灌醉後才委曲求全地跟著大狗的。此時的小玉又會不會被大狗灌醉,然後……後麵的事情牛大山想都不敢想了,一想腦子就冒泡似的頭疼欲裂!


    心甘情願死心塌地地愛一個人的滋味是真他媽不好受啊!


    終於到了小賣部,小賣部裏果然沒有小玉的身影。隻有一個抱著孩子的中年婦女站在小賣部的門口朝著街麵上張望。


    牛大山沒有把麵包車開過去,而是遠遠地觀察小賣部裏的動靜。觀察了大約有十來分鍾,依舊不見小玉的身影。他才確定小玉現在還是和大狗在一起,她沒有如她所說的在大狗跟前裝病,然後脫離大狗的糾纏。


    難道小玉剛才是故意說假話來騙自己,好讓自己不要起疑心地胡思亂想。


    難道現在小玉正和大狗在一塊兒,而且正在……


    牛大山盡量讓自己的思維不要朝那方麵想,可是越是想將思維轉移卻越是轉移不了,腦子裏的所有網絡係統這個時候都糾集在那個點上了,讓他不得不去胡亂假設,胡亂猜想。他整個人都被這種可怕的假設和猜想綁架了。


    牛大山是身不由己了,心不由己……


    真是要命啊!


    萬般無奈之下牛大山唯一能做的就是打小玉的手機,希望蒼天開眼,小玉能夠在某一個時刻突然打開手機,並接聽他的電話。讓他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在幹嘛?


    可是小玉的手機依舊是關機狀態。


    小玉為什麽要關機?難道她已經開始討厭接聽自己的電話了。


    說不定此時她和大狗正在某一個夜色朦朧的花影間卿卿我我,打kiss,做……


    想到這兒牛大山就渾身發抖。


    牛大山的形象思維一直是很好的。這就更加害苦了他。


    牛大山把麵包車躲藏在一處行道樹下,在麵包車裏一支接一支地抽煙。眼睛卻一眨不眨地死定著那個小賣部。


    等待的時間是極其漫長而且備受煎熬的。牛大山感覺這個時候的時間就像突然間被磁鐵粘住了似的,不動了。


    街麵上的行人和汽車越來越少,躲在麵包車裏的牛大山,心是越來越冷。


    也許周浩天說的對,天涯何處無芳草。自己何必要在小玉這一刻歪脖子樹上吊死呢?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那麽難受。


    於是牛大山暗自狠了下心,再等十分鍾,如果小玉還沒有回小賣部的話,他就一個人找家酒吧喝個酩酊大醉,然後把小玉徹底遺忘!


    就想忘掉尹蘭芝一樣。


    牛大山說得到做得到。


    於是牛大山拿出手機,把手機端端正正地放在儀表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手機屏幕上時間數字的變動。他在麵包車裏就像是在做著莊嚴的儀式,進行一場殘酷的祭奠似!


    而事實上這就是一場祭奠,更是一首最後的挽歌!還有最後的十分鍾,他就要和小玉徹底拜拜了。牛大山心裏不服,畢竟他和小玉才剛剛開始,但馬上就要麵臨著結束了。


    難道他和小玉之間的這場戀愛真的如同在夜空中綻放的煙火,隻照亮燦爛的一瞬,繁華落盡隻留灰燼?


    即使是曇花一現的愛情也不會如此短暫吧?


    奇怪的是,當牛大山做出了這個決定的時候,他的心情居然平靜了下來。腦子裏也不會滋生出胡亂的猜想和亂七八糟的齷齪想象了。


    牛大山似乎好受了些。


    已經過去八分鍾了,他和小玉隻剩下兩分鍾的時間了。


    九分鍾過去了,他和小玉之間隻剩下一分鍾的機會了。


    牛大山的心變得無比沉重起來。


    他真的想痛哭一場。


    他絕望地把頭埋在了方向盤上。腦子裏裝著的全是小玉的影子。


    突然,牛大山的肩膀被誰拍了一下。抬起頭,是小玉!


    小玉笑盈盈地站在牛大山的車窗邊,一雙明亮的眸子忽閃忽閃地看著他。


    該是不是在做夢了?


    牛大山驚訝地張大著嘴巴看著小玉。他的臉部表情機械而且癡呆。


    小玉說:“你怎麽躲那麽遠?”


    牛大山神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回來多久了,小玉?”


    小玉說:“我打的回來的。一下車就看見你的麵包車躲在這兒,就走過來了。”


    牛大山說是真的嗎?


    小玉說:“大山,你怎麽了?腦子不清醒了嗎?怎麽就像在說夢話似的。”


    說著小玉又伸出柔軟的手背來探牛大山的額頭。


    牛大山卻一把抓住小玉的手,委屈地說:“你怎麽又關了手機?”


    小玉的眉頭輕皺了一下,說:“我不關不行。我怕你又接二連三地給我打電話。這樣就會讓大狗看出來的。”


    牛大山說:“你為什麽要怕他呢?他會吃了你嗎?”


    小玉說:“我是怕他找人把你弄傷弄殘了。”


    牛大山說我在這兒等你都快等成化石了。你知道打你的電話你又關機我有多著急嗎?


    小玉說我現在不是站在你的麵前了嗎?


    小玉邊說邊拉開車門坐進了我的破麵包車。


    牛大山把小玉摟在胸口上,小玉溫順地把頭埋在他的胸膛上。牛大山的心頓時安靜下來。再也沒有心急如焚,空落落的感覺。


    小玉在這一刻似乎成了支撐牛大山精神大廈的唯一支柱。


    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嗎?


    牛大山說小玉,以後你別這麽折磨我了好嗎?今天是我過得最難受的一天。


    小玉輕聲說:“那麽,現在你還難受嗎?”


    牛大山說看見你我就不難受了,心裏就踏實了。


    小玉用手圈著我的腰,溫柔地說:“你現在想帶我去哪兒?”


    牛大山說不知道。


    小玉說:“傻瓜。”


    而牛大山已經將麵包車打燃了……


    牛大山開著麵包車朝城外邊走的時候,小玉似乎對他開始不放心起來,說:“你這是要帶我上哪兒?”


    牛大山說城裏亂哄哄的,我們到城外邊轉轉。


    小玉說:“這陣子幾點了?十一點半了。一會兒我再不回去,我孃會著急的。”


    牛大山說你給你孃打個電話,就說你要晚點回家不就成了麽?


    小玉卻說:“我們為什麽要到城外邊去呢。就在城裏找一家咖啡店坐坐不好麽?”


    牛大山說不好。


    小玉見牛大山又不大高興了,就說:“你今天是怎麽了?”


    其實牛大山心裏一直是沉甸甸的。但是就是不知道是為什麽。所以小玉這麽問他的時候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就是心情複雜。


    或許是被影響的情緒一直沒有恢複過來,正處在壞情緒的緩衝期。


    所以牛大山對小玉說:“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心裏沉甸甸的。你現在暫時不要說話好嗎?我一個人慢慢捋捋或許就會好的。”


    小玉還真不說話了。


    牛大山聞到小玉的身上有淡淡的酒味。混合著這股淡淡的酒味兒,還有身體發育成熟的氣味。


    牛大山說你喝酒了?


    小玉說喝了一點點。不喝不行的。大狗他們喝酒都瘋得很。


    牛大山說以後可不可以不跟大狗他們玩?


    小玉說:“為什麽?”


    牛大山覺得小玉問這話基本接近於弱智。但是他所見到的女孩子有比小玉還弱智的。


    牛大山說:“不為什麽?就是……就是你和大狗在一起我心裏就會很不舒服。”


    小玉盯著牛大山說:“你真的不喜歡我和大狗他們在一起?”


    小玉還在發揚著她的弱智。牛大山不知道這是天真還是弱智。他甚至懷疑小玉是不是在自己的跟前假裝弱智,故意賣一個破綻,然後引得他也賣出破綻。


    牛大山有點警覺了。於是就看了小玉一眼。小玉也正看著他。


    牛大山說:“我不是不喜歡你和大狗他們在一起,而是相當不喜歡你和他們在一起。真的,不騙你。”


    小玉嘟嚕起了小嘴,撒嬌似的說:“難怪別人都說愛情是自私的。”


    牛大山說既然都知道這麽個道理了,你就執行我說的話吧!


    牛大山努力在讓自己變得幽默起來。但是說老實話,現在牛大山說話要故意帶著幽默的元素並不輕鬆。因為首先在他的內心,就感到整個事件一點也不幽默!操!


    小玉卻說:“大狗就從來沒有這樣要求過我的。”


    牛大山心裏又窩起一股火來了。


    又是大狗。小玉難道不知道在這個時候大狗這兩個字在他和她之間是很敏感的兩個字麽?


    這是一個很讓牛大山忌諱的關鍵詞。


    大狗!操!


    牛大山說你不要老是把我和大狗相提並論好不好。大狗是大狗,我是我。


    小玉說:“人家說的是老實話嘛!大狗就從來不要求我不要和誰玩,應該和誰玩。”


    牛大山很想頂撞小玉說:你覺得大狗那麽好,你還來招惹我幹嘛?


    但是理智告訴我這樣容易壞事。越是這個時候就越是要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忍!淡定!淡定!


    於是牛大山索性主動進攻,說:“他真的那麽好?”


    小玉嗅出了牛大山的不快和滿腹的醋意。她很聰明,說:“我沒說他好。”


    小玉的這個回答牛大山基本滿意。於是牛大山沉默了,開他的車。


    沉默了一陣,小玉似乎感到了破麵包車裏有一股壓抑的氣氛,說:“你真的生我氣啦?”


    牛大山說沒有,隻是心裏真的沉甸甸的怪不舒服。想找個沒人的地方發泄。想對著黑暗的蒼天使勁詛咒兩句。


    小玉說:“詛咒誰?”


    牛大山說詛咒愛情!


    小玉笑了,說:“神經病!”


    牛大山說我說的是真的。


    小玉說:“我就知道你小心眼。”


    在這件事上牛大山還真是心眼很小。所以他不接小玉的話。


    小玉說:“其實今天我要是不考慮到你的感受,我就不會一個人先打的回來。原本大狗他們是不讓我走的。是我執意要走的。”


    又是大狗。


    牛大山說小玉,以後麻煩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能不能不提大狗,自少盡量少提大狗!我真的對這條狗不感興趣,而且非常過敏。


    小玉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小聲說:“早知道你這麽計較,我就不該對你說老實話。”


    牛大山瞟了一眼小玉,說:“我真的不是計較。”


    小玉說:“你讓我感到有壓力了。你知道嗎?”


    善變的女人,複雜的女人。自己的一片癡心怎麽就讓她感到壓力了。自己是在全心全意的愛她啊!女人不是口口聲聲說需要一個真心實意愛她的男人,嗬護她的男人嗎?現在怎麽又會感到有壓力了?


    不明白……


    真不明白……


    於是牛大山說:“什麽壓力?”


    小玉說:“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有壓力。”


    牛大山說是我把你纏得緊了嗎?


    小玉說或許是吧。但又不全是。反正……反正我覺得兩個人之間不應該是這樣的。我感覺這樣子怪怪的有點別扭。


    操!她又感到別扭起來了。


    小玉的話令牛大山有點無所適從。他現在才覺得和喜歡的異性進行深層次的情感交流還真是個頂麻煩的技術活兒。


    牛大山得揣度著她的心思說話行事。小心翼翼,謹小慎微,一點也不輕鬆愉快。


    自少現在牛大山沒有感到丁點輕鬆愉快。


    於是他又故作幽默地說:“溝通是從心靈開始的。也許我們是缺乏心靈上的溝通。所以你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小玉婉兒笑了,幽暗的夜色裏,小玉的笑容乖巧迷人。


    也許牛大山就是被小玉這種盈盈淺笑給迷住的。她的笑真的很有韻味,有一股神秘兮兮的氣息。


    小玉說:“你怎麽時不時地要整一句文縐縐的話出來。怪別扭的。”


    牛大山也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在這相互的一笑之間,剛才壓抑的氣氛似乎被稀釋了一部分。


    不知不覺間牛大山已經將麵包車駛下了繞城高速公路。我們來到了鄉間田野。


    四周黑乎乎的。


    田野裏是一望無際的熟透的稻子,在很沉沉的夜色裏一望無際地平鋪開去。車窗外青蛙和秋蟲的鳴聲此起彼伏。


    小玉說:“你怎麽把我帶到鄉下來了?”


    牛大山不說話。


    他想找一個僻靜一點的地方和小玉再做一次深層次的交流。他又有了強烈的衝動。


    順著一條碎石機耕道牛大山把麵包車往沉沉的夜色中開。


    小玉似乎也猜中了牛大山的心思,她在副駕駛上把身體斜靠過來,溫柔的雙臂纏在了牛大山握方向的右臂上。


    在這樣的狀況下被自己喜歡的女孩纏著是一件極其妙不可言的事情。


    終於,在一處黑沉沉的竹林旁,牛大山把麵包車停了下來。熄了燈,搖上車窗……


    牛大山和小玉相互之間都看不清各自的臉,但是可以清晰地聞見相互的氣息和聽見各自心跳的聲音。


    他把小玉摟了過來。小玉很溫順地依附在他的身上,他開始輕輕地吻她,細滑的臉,柔軟的唇,玲瓏的鼻子,深情的雙眸……


    當小玉在我身體底下發出靈魂出竅一般的呻吟聲的時候,牛大山終於到達了洶湧澎湃的彼岸。就像一條抹香鯨擱淺在的海岸邊,連動彈的力氣也沒有了,缺氧,胸腔快爆炸了似的努力喘息。


    小玉也一樣,被牛大山壓在身子底下,她的胸腔裏依舊潮漲潮落,波濤翻湧……牛大山感覺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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