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受不了白珊一臉小妖精的姿態往他身上蹭,像是夜總會的陪酒公關似的。


    這種主動得一塌糊塗,他真的難以消受。


    他還是喜歡那個該蕩漾就蕩漾、該斯文就斯文的白珊!


    偏偏白珊今兒個還真鬧騰上了,聽他這麽一罵,愈發地像是喝醉酒的女瘋子一樣往他身上蹭:“來,咱半點正經事,這試衣間,咱弄過一次,這一次再弄一次,甚至連門都不用關,讓大家好好瞧瞧我是怎麽騎你的!”


    說著,便大聲囔囔道:“來人啊……嗚嗚……快來看……唔……”


    顧西城連忙把這發神經的小妞給摟在懷裏捂住了嘴。


    白珊今天撒潑還撒上癮了,一直鬧騰。


    捂著她的嘴,確定沒人趕過來,顧西城摟著她:“給我安分點!”


    他明明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麽,白珊卻鬧騰的厲害。


    原本想晾著她幾天的,卻不曾想,是這麽個結果。


    誠然,他來換衣間是有某種情欲的成分,是想解決下自己的欲望……


    可是,當白珊自己脫光了然後開始愛撫自己,他立馬察覺到苗頭不對了。


    滿腦子的情欲,到煙消雲散了。


    他覺得白珊不可理喻,偏偏這樣不可理喻的白珊格外地叫顧西城難受些……


    她那樣作踐自己,好像她一點也不重要似的……


    他煩躁的很。


    白珊見他捂著她的嘴,便探著小舌頭去舔她的手心,溫熱滑膩的觸感掃過他的手心,那的確是一種讓他靈魂都顫動的感覺……


    女人,這樣子,完全就像是嗑藥了的欲…女!


    白珊真嗑藥的時候也沒這麽主動過!


    整個人,就跟個小瘋子似的,纏著他,做著些瘋狂又曖昧的事情。


    他不是不可以放縱她用一種迷亂的狀態麵對著自己,可那還是白珊嗎,那個帶了麵具的虛偽女人,那個諂媚地小愛奴……


    那是白珊,但不是真的白珊。


    顧西城發現自己罕見的沒有情欲。


    試衣間狹窄逼鷙,他直接坐在地板上,然後,把白珊抱在懷裏。


    兜裏有煙,抽出一根,點著。


    他其實很少抽煙的,煙癮不重,但總是隨身帶著,偶爾拿出一跟來抽。


    這時候他就特別的煩躁,煩躁地想抽一根。


    於是,點火,吞雲吐霧。


    白珊哪裏會管這種事情,魅惑著一張小臉蛋,湊過嘴,就去親顧西城的喉結……


    “再鬧我廢了你!”


    他語聲中帶了股戾氣,那是長期淫浸黑暗的人特有的黑暗氣息。


    白珊那一瞬間,被煞住了。


    還沒來得及反應,顧西城便把煙塞白珊口裏:“抽一口!”


    白珊沒抽過煙,但知道煙不能大口的吸,要輕輕一吮,而且隻需要含在口裏,不需要吸入肺中,因為那樣,咳嗽得厲害……


    這時候,她坐在顧西城懷裏,半點顧忌也沒有,抓著那跟煙,吸了一口,然後將煙霧格外撩人地噴在顧西城臉上。


    還真別說,她這種墮落的黑暗的小樣子,還真是漂亮得很。


    整一個妖精。


    “在片場拍戲,見著我還演,不累啊你!”


    顧西城瞧她安分了,便開始解決兩人的矛盾。


    他倆之間,真的隔了萬水千山,兩人生活的世界不同,生活習性不同,要磨合在一起,真的需要時間。


    譬如這事兒,顧西城真不覺得有什麽,不就是當著別人的麵嗎?


    他還會真讓別人把她看光了不成。


    雖說他有那麽點齷齪的小心思,可……


    可白珊呢?對這事卻特別的保守,連有人聽房都覺得尷尬。


    這時候,她也不過是故意拿喬,故意撒潑。


    這是她第一次這麽幹,估摸著也隻一次有效。


    如果不奏效,嗬嗬,那這輩子就完蛋了,絕不會有第二次。


    她拿著他的煙,又吸了一口,顧西城自然而然地接過,接著抽。


    兩個漂亮的如同妖精般的男女,坐在這陰暗的換衣間角落裏抽一根煙。


    那是一種墮落,一種迷醉,一種撩人……


    白珊鬧夠了,便開始和顧西城談,這時候聽顧西城這麽說,便輕笑著說:“怎麽會累呢?大爺您是奴家的金主啊!大爺愛奴家演戲,奴家自然要演!”


    “少跟老子陰陽怪氣!”


    顧西城受不了她這種口吻,特別做作。


    偶爾浪蕩一回,“奴家”“奴家”地叫著,確實刺激,這時候,除了玩世不恭沒別的感覺。


    白珊“喳”了一聲,然後沉靜了神色,特正經地說:“我估摸著你喜歡大膽孟浪點的女人,正在往那方麵轉型!”


    顧西城想掐死她,抽著煙,霧氣迷蒙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著她,想把她的真心看出來一般!


    白珊被那眼神盯著,特別的滲人!


    這男人,還真是厲害,一個眼神,就叫人格外的戰栗和害怕。


    她管不了了,便搶了煙來抽,冷笑著說:“我清高的時候你喜歡我媚俗,我媚俗了,你又想我清高!顧西城,陰陽怪氣的一直都是你!我們哪次不是這樣啊!”


    顧西城自然知道她是因為他在片場真和她做那檔子事跟他鬧脾氣,又或者,是真想順著他的心思成為個小妖精……


    他沒有愛過人,第一次嚐試,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哪怕明知道兩人間有隔閡,卻也無能為力。


    白珊,有事瞞著他,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瞞著他……


    他抽著煙,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解決的辦法。


    倒是白珊,抽著煙,說:“上一回,我們互相嫌棄了對方一番。這一次,咱交換一次心底話吧!”


    他的心底,坦蕩蕩的,都是對白珊這姑娘的愛和恨……


    他沒什麽不好說的。


    於是,顧西城輕輕地“嗯”了一聲。


    白珊抓著那根煙,任煙絲燃燒,她表情沉鬱而憂傷。


    這一刻的表情,又回到了剛才片場他做完那檔子事後的白珊,她變得孤獨、隔絕、憂傷、美麗……


    說實話,顧西城不喜歡這樣的白珊。


    他喜歡給他做飯,在床上乖乖任他折騰的白珊,又或者帶著她參加畢業晚會的白珊。


    那樣的白珊,那樣的溫暖。


    顧西城迷戀不已。


    而這時候的白珊,卻是即將遠離自己一般。


    顧西城的心髒都縮緊了一分,下意識地,便把白珊擁入懷中,緊緊……緊緊地抱緊,然後死也不讓她走……


    白珊笑了笑說:“顧西城,你真的是我見過疑心最重要求最高的人。我哪怕有一點不好,你都會發現,然後厭惡!最關鍵的是,你從不信我,我哪怕說我愛你,哪怕和你一直溫存著,可一旦你發覺哪裏不好,你便會否認我的全部,覺得我謊話連篇,覺得我沒有任何一點值得相信。”


    “如果是我的性格,不勞煩你告訴我!”顧西城冷笑著說。


    白珊知道,這男人,容不得半點汙點,他能接受她,已經是極大的不容易了,可他接受歸接受,但仍是止不住懷疑。


    “嗬嗬!”白珊一笑,眉眼間有一抹安然和惆悵,“可是,你說你愛我,這真的很令我開心以及……感激。所以,我對自己說,不論你要什麽,隻要我給得起,我都給你!我要給你愛情,給你美好的記憶,給你我能給的全部……因為,我也是愛你的……我不想你失望……”


    不論你要什麽,隻要我給得起,我都給你……


    顧西城遽爾動容,這是什麽意思,他要強…暴她,她都順著他麽,神經病是吧!


    “可是,”白珊仰起頭,語調失落,“我總是做不到,你總是在失望。因為你從一開始就失望了,所以我若是再有半點錯誤,你就會越來越失望……”


    不是處…女,初戀是慕言歌……


    打從一開始,顧西城便對白珊不滿,可他仍是迷戀,甚至覺得能夠戒掉,所以糾纏的愈發深了……


    哪怕愛上,卻也疑心病,一旦白珊哪裏不對他就開始疑神疑鬼。


    顧西城驟然沉默,他的心理,白珊看得很透徹,可,她明明知道,卻不肯解釋昨夜的事情。


    他望著那嫋嫋升起的煙霧,想了很遠很遠,然後他說:“可我愛你!”


    哪怕再怎麽不滿,再怎麽失落,再怎麽恨,卻仍是愛……


    “我知道。”白珊點了點頭,露出今日最燦爛最真誠的笑容。


    她還能在他身邊,可不就是因為這一點點愛,一點點溫暖麽……


    “所以,顧西城,我會陪著你,一直陪著。”


    她那樣笑著,那些傷害,似乎不複重要,他似乎覺得她像是受難的耶穌基督,心甘情願被他折磨,隻為將他救贖……


    他承認他做得有點過分了,雖然他沒覺得有什麽,可他知道,這對白珊而言,是多麽的無法接受的……


    可她仍願意陪著他……


    她愛他的,對的,是嘛……


    顧西城心想,如果是這樣,他是不是可以不在乎白珊的隱瞞。


    白珊用手肘撞了撞他,示意道:“到你了!”


    顧西城特淡定特大氣,他笑得邪魅又冷森:“我的心底話就是,你這輩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這輩子嘛……


    她想,他真的年輕,性子也自大,所以能輕易地說出一輩子的事情來。


    未來的路那麽那麽的長。


    顧西城才二十歲,不過是個大男孩,他玩心大,根本未曾收心,對於自己要什麽,根本不確定的。


    等他真正找到了想要的東西,她不過是棄子。


    顧西城在地上掐滅了煙頭,笑著說:“我們再交換一次心底話吧!白珊!”


    白珊點了點頭。


    顧西城特認真地看著白珊,那眼神,特別專注,特別的幽沉,然後他笑著說:“白珊,你在我心底,是不一樣的。你給我的感覺,別的人都不曾給過!從第一次開始,我就覺得你很熟悉!如果真要形容,就是……夢中女神……所以,白珊,我死也會拉著你的一輩子!我這輩子絕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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