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時候白珊哪敢吐槽啊,隻能特低微的說:“小的遵旨!”


    李情深翻了個白珊,揮了揮手,說:“跪安吧!”


    跪安……


    媽呀,真是霸氣!


    白珊貧完了,便抬眸望向李情深,特認真地問:“我的身體,沒事麽?”


    “有事,可也不能怎麽樣?”


    白珊挑了挑眉,微微不解。


    “你的病,以現在的醫療手段,換心髒活下來的概率隻有不到一層。與其讓你冒險,不如用藥,鎮定你的心髒,讓你繼續活著。這樣的手段,隻要堅持,隻要你配合,哪怕七年後你不動手術,也一樣能繼續活下去,以你現在這種狀態活下去。”


    “白珊,你很堅強,但是你知道我最怕什麽麽?”


    李情深問道。


    白珊搖了搖頭,也說不上來,她覺得自己的病,不死不活地吊著就好了,其實也沒多大事情,就是比別人多吃藥而已。


    李情深淡淡地,他接著說:“我怕你猝死。”


    猝死……


    白珊遽然動容,抬眸震驚地望向李情深。


    這是白珊從來不知道的情況。


    如若猝死,不明不白的死掉,白珊真的沒想過。


    李情深接著說:“我給你的藥,隻要你堅持吃,總能把你的病情穩定下來,畢竟最糟糕的情況都過去了,你隻要堅持服藥,別太有大的情緒波動就好,也別一直處於低落之中也沒事。可要是萬一,事發突然,你……這是我也無能為力的……”


    誰也不知道,這種病發作會是什麽時候……


    誰也不知道,病發的時候是不是能堅持下去……


    若是不能,若是死了。


    好像也不能怎樣。


    白珊還這麽年輕,卻要麵對某一天猝死的結局了。


    李情深望著她,目光深深:“你其實應該學一學顧西城,如若顧西城得了你的病,我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他會覺得,這是他的命,他不想死,閻羅王要搶,也搶不走。白珊,對比他,你始終太軟弱了!”


    “我一直不把這種情況告訴你,也不過是怕你因此絕望。但現在,我覺得與其瞞著你,不如讓這個威脅跟著你,至少這樣,你才會懂得愛惜自己。”


    李情深越說到最後,越是無奈。


    三年前的陰影,終究是讓白珊軟弱了的,現在的她,始終有一種意識,那就她絕對活不久。


    其實不論是癌症還是其他重病,最關鍵的是人心,隻要你夠堅持,終究能戰勝病魔。


    但白珊的心底,從未曾想過,她能活過三十歲。


    求生的意誌,是那麽的弱,所以白珊才會站在外白渡橋上,想從橋上跳下去。


    “你走吧!定期來複檢就好!覺得不好了就來檢查!有急事打我電話,我的私人號碼一直開機!”


    該叮囑的叮囑了,該提醒的提醒了,李情深便端茶送客。


    白珊看著李情深那悵然又無奈的樣子,特別的愧疚,連忙去安撫他:“你別氣,我會努力的,你知道的東西,我都懂,所以我會努力的!”


    李情深端著茶盞,輕輕點頭:“嗯。”


    “那我走了啊!”


    “嗯!”


    白珊很是不舍,一步三回頭,但卻仍是一步步地離開了辦公室。


    白珊心想,李情深對她,早已經超出了醫者和病人的關係,如若他隻是她的主治醫師,那麽他會看淡她的生死,而不是這樣勞心勞力……


    她所有的朋友中,最了解她的狀況的是他,而且親自主持治療方案的是他,所以白珊有什麽不好,他最傷心……


    她是他的心血啊……


    白珊啊白珊……


    你何德何能,讓人這般待你。


    白珊覺得,命運待她真的不薄,她有很多的朋友,無不坦誠相待,讓她在這微涼的人世溫暖地活著。


    白珊,為了這些朋友,你都該堅持、堅強、堅信……


    抬頭,望天,白珊笑得堅定又倔強。


    等顧西城看見她的時候,便發覺那個美好的強大的白珊回來了,她臉上的迷茫和陰霾不再,她黑寶石的眸子一片堅定……


    他禁不住勾了勾唇,一笑,心底長舒一口氣。


    這幾天,白珊的情緒繃著,他也跟著繃著。


    天天都在琢磨著能逗樂她的點子。


    現在她緩過來了,他也跟著開心了。


    男人這樣的笑,還是第一次,是壓抑之後的暢快笑開,白珊覺得男人簡直帥到爆,便跑了過去,挽著他的手走出醫院。


    熱烈的夏天開始了,每一天,都陽光明媚。


    白珊覺得生活還是能很開心的,日子也是能過得好好的……


    她望著天,光線刺眼,她仿佛得到另一場救贖。


    顧西城握緊了她的手,大步往前。


    那一瞬,白珊知道,她會跟著這個男人走下去,走向未知的未來和遠方。


    ……


    ……


    一個上午,都是在醫院度過,中午要回白家,所以顧西城是踩著飯點到的白家別墅。


    這一次,顧西城送給白父的是一套乾隆年間的紫砂壺,上品紫砂壺,一直仔細溫養,哪怕是隔了兩百多年,這套紫砂壺還是通透完好,摩挲起來一片溫潤……


    白父愛收藏古董珍玩,這種紫砂壺他便有不少,但哪有顧西城送來的這套好,這是乾隆年間的上品紫砂壺,專供宮內使用,質量絕對上乘。


    白盛古原本沒什麽好臉色,但看著這紫砂壺,神色便有所緩和,但神色還是怪怪的。


    顧西城特謙恭有禮地說:“這套紫砂壺還是我爺爺收藏的,我父親和我都不是懂這東西的人,放在家裏太久沒用茶壺都快要裂掉了,我聽白珊說爸喜歡這玩意,便讓人特意拿來送給爸!”


    這套紫砂壺,價格絕對不低,而且古董最有收藏價值,如此上等的紫砂壺價格隻會越來越高。


    白盛古神色還是很古怪,顯然對顧西城欺負自己閨女的事情懷恨在心。


    白珊好笑著說:“爸,你就收下吧。反正他那意思不就是他不要了,幹脆送人得了。”


    顧西城心底腹誹,這套東西,他就算不要,也可以拿去賣錢,價格絕對不低啊!


    但表麵上,顧西城卻順著白珊做出一副送垃圾的態度來。


    白盛古看著白珊,知道她和顧西城已經和好,他不想讓女兒難做,便無奈收了禮。


    飯菜已經上桌,隻等著人來開飯。


    狐狸和卡卡也過來了,幾人落座,便沉默吃飯。


    飯桌上的氛圍有些沉悶,白珊傳出自殺的新聞,讓每個人都一臉的欲言又止,想問,卻也不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問……


    顧西城也感受到了桌上的奇特氛圍。


    一大桌子的菜,動都沒怎麽動,桌上的人,除了白珊,一個個都是食之無味,憋了一肚子的疑問。


    白珊以前最是能煽動氛圍的,可顧西城那樣對她,她若是連親友表示憤慨的機會都不給一個,就這樣跳出來幫顧西城圓場,她情何以堪……


    顧西城顯然有點尷尬,手在桌子底下,連連扯白珊的衣角求助。


    白珊恍若未覺,一個人好吃好喝,胃口不錯。


    想當初,桌子底下,一大票人麵前,他敢得就是和她調情找刺激。


    現在形勢變了,他有求於她,自然畢恭畢敬。


    可白珊真覺得顧西城不懂事,這種事情,明麵上說不清的,隻能私底下一個個開解,如若真是逗樂子讓大家笑幾下,也難免言不由衷。


    所以一頓飯,沉默且詭異。


    飯後,白父親自點了顧西城的名讓他去書房。


    白珊則留下來陪著卡卡和狐狸,飯桌上的冷凝,到了私底下,卻是格外鬧騰。


    狐狸立馬問道:“三,究竟是怎麽回事啊?你怎麽那樣想不開啊,要是當時顧西城沒拉住你,你就……”


    話到此處,立馬住了口,顯然不想說出那樣不好的事情。


    卡卡也是一臉氣憤:“你這種性格的人,如若不是給逼急了,怎麽會這麽做?顧西城還真是個人渣,白珊,你要是不快樂,就跟他分開吧!”


    分開,如何分得開,分開了她又去找誰……


    白珊心底沉鬱,但表麵上,卻一派風輕雲淡地笑,她靠在狐狸肩膀上,懶懶的樣子:“我們現在,這不又好了嘛?”


    卡卡第一個憤怒:“白珊,這真不像你,要是以前……以前你絕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


    以前的白珊,愛憎分明,果敢強硬。


    她要是喜歡一個人,便瘋狂的喜歡,如若對方對不起自己分毫,她情願失去也不願委屈了自己。


    可那是以前啊!


    現在的白珊,人成熟了,也沒了當年那股子銳氣。


    她笑著說:“我和慕言歌整個高中,就沒吵過架。你們看著我和他在一起,就覺得愛情其實是這樣的,永遠甜蜜美好的。這絕對是愛情的一種形式,因為慕言歌是真的疼我,我也真喜歡他。可我和顧西城,你們能說我不喜歡他麽,又或者說他不喜歡我麽?不能吧!可就算我們彼此喜歡,還是會吵架。他是少爺脾氣,我呢,性子又直,兩人在一起也沒多久,自然需要個磨合期,磨合期吵架這種事情,很常見的!我甚至知道,或許以後,我還是會和他吵架,他就那樣的性格,我也絕不會全然的改變。”


    “我和他的關係,比較激烈一些,甜蜜的時候蜜裏調油恨不得為他去死,僵直的時候那真是想拿把刀殺了他。你們見不得我受委屈,我也知道。可這世上的愛情,並不是每一樁都是互相珍愛且不會受半點委屈的。我若是不受委屈,那麽顧西城必然會受委屈。就不說愛情了,親情友情也會這樣,就算你做得再好,可別人感受起來,就算會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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