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楊昆對視了幾秒鍾,見他沒有答話的意思,李春城假裝不認識他,又問:“要幾塊錢的幣?”


    楊昆笑吟吟地看著他,還是沒說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李春城被他看得有點發毛,硬著頭皮轉過身去,自顧自地看電視,不再搭理楊昆。


    何平在火車上站了一夜,早就乏了,正想催楊昆快點辦正事,被他用眼神製止了。


    然後他看著楊昆跑到最近的遊戲機前,拖了把板凳過來,往李春城的桌子跟前一放,一屁股坐了上去,胳膊肘架在桌麵上,支著腦袋,一動不動地看著李春城。


    何平翻了個白眼,尼瑪這是打持久戰的節奏啊!


    他心裏說,既然擺明車馬上門找茬,二話不說上去一頓狠抽,解了氣不就行了,跟他玩什麽深沉!


    就這麽一聲不吭地耗了幾分鍾,李春城如坐針氈地看了會電視,實在忍不住了,轉過頭來問楊昆:“你們玩不玩,不玩別影響我做生意。”


    楊昆這才坐直了身體,指著李春城的鼻子問:“你是不是傻比?”


    李春城一愣,不明白楊昆的意思,想發火,沒敢,忍氣吞聲地答了句:“不是!”


    楊昆又指指自己,問:“你看我像不像傻比?”


    李春城很想說“像”,但回憶起昨天張朝峰等人走後,一個目睹了全過程的小混混在這裏繪聲繪色地描述雙方交手的場景,說這小子一根鋼管玩得那叫一個出神入化,下手是那麽的穩準狠辣,麵對派出所的民警又是如何地鎮定自若,連手裏的凶器都絲毫不加掩飾,頗有“拔劍四顧心茫然”的高手風範雲雲……


    他嗯了口唾沫,說:“不像。”


    楊昆臉上笑意更盛,說:“那你還把我當傻比?”


    李春城深呼吸了幾下,問:“你想幹什麽?”


    楊昆驚訝地回過頭來看看何平,攤開雙手,好笑地反問道:“你找人上我店裏惹事在先,現在居然問我想幹什麽,好啊,你倒是猜猜看,我想幹什麽?”


    看著皮笑肉不笑的楊昆,李春城敏感地注意到了他眼白上布滿的血絲,配合他凶狠的眼神,活像一匹擇人而噬的狼。


    他預感到,如果自己再繼續裝傻充楞,對方隨時都會反臉動手。


    他在心裏反複告誡自己:“咱是做買賣的,不跟這種沒教養的混混一般見識”,強迫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之後,他說:“昨天的事我知道,但不能怪我,張老二在我這賒了不少錢,是他主動要去找你麻煩,我就不該多嘴說那句生意不好做,錢都讓別人掙了的話。”


    楊昆抬抬下巴,“繼續。”


    李春城搖搖頭,“就這些,你說怎麽辦吧。”


    楊昆問:“你說張老大不是你請來的,不過事情總是因你而起,這你不能否認吧?”


    李春城想了想,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楊昆又問:“張老大吃虧的事你也知道了?”


    李春城想說不知道,想想張朝峰的慘狀,勉強點了點頭。


    楊昆滿意地嗯了一聲,說:“我和張老大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昨天一著急,下手狠了點,事後想想,心裏挺不落忍的,你說我該不該買點豬頭肉什麽的,上他家裏看望一下?這事你也擔著一半責任,醫藥費方麵,是不是也應該分擔一下?”


    聽楊昆提到錢,李春城憋不住了,說:“我昨天已經給了他200。”


    楊昆笑了,“那你還說人不是你請的?”


    李春城半晌無語,咬了咬牙,說:“這事我認栽,你劃條道吧,怎麽才算完?”


    楊昆想了想,說:“一句話,咱們一人拿500塊錢出來,湊個整數,給張老大當醫藥費,大家歡歡喜喜的,把這件事情揭過去,至於以後……我這人做事,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好歹算是同行,以後井水不犯河水,沒意見吧?”


    李春城當然有意見,但看楊昆的意思,顯然不怎麽重視他的意見。


    於是他很明智地保留了意見。


    今天還沒怎麽開張,李春城到裏屋取了500元現金出來,交到楊昆手裏的時候,心都在滴血。


    接過一堆零鈔,楊昆很沒形象地蘸著唾沫數了一遍,得意洋洋地屈指彈了彈,向李春城一揮手,“謝了。”


    出了門,何平問楊昆:“要是那老小子不掏錢,你是不是真打算揍他?”


    楊昆看白癡一樣看著他,“你傻比啊,打人是犯法的都不知道?我就是嚇唬嚇唬他,能訛多少算多少,誰知道這家夥膽子沒耗子大,出錢倒挺大方。”


    何平有種雙手捂臉的衝動。


    楊昆把剛訛到手的鈔票遞給他,說:“幫個忙,回化肥廠時拐個彎,把錢給張朝峰捎家裏。”


    下意識地接過錢,何平有點看不懂了,問:“這錢還真給他啊?”


    楊昆點點頭,說“這次把張朝峰禍害得不善,雖然占著理,也怕這小子以後背地裏捅黑刀,拿點錢意思一下,日後好相見。”


    何平問他:“你怎麽不自己送去,當麵把事說開了不是更好?”


    楊昆說他沒空,要回家收拾東西。


    何平頓時來了精神,問他:“要出遠門?又瞅準什麽好買賣了?”


    “屁,明天開學。”


    何平目瞪口呆地看著楊昆,半天才爆了句粗口:“我草,你特麽居然還是學生?”


    也怨不得何平大驚小怪,雖然天天到一中的操場上鍛煉,可楊昆壓根也沒拿自己當學生。


    畢竟已經離開校門20年了,校園裏的種種,在他的腦海裏留下的印象實在太過模糊。


    直到9月1號淩晨,照例到一中操場上揮灑汗水和精力時,他依舊這麽認為。


    回家吃過早飯,楊昆雙手抄兜,慢慢悠悠地朝學校走去。


    雖然已經記不起老師和同學們的模樣,不過學校裏的一些常識他還是知道的。


    例如,男生不許留長發,女生不許戴首飾,不論男女生,一率不許穿奇裝異服等。


    男生的大褲衩、人字拖,還有女生的短裙,都在明令禁止的範圍之內。


    所以他特地換上了一條棉質運動長褲,和上身的短袖t恤同款,不是什麽名牌貨,質地和做工卻相當不錯,吸汗、通風性也好。


    前世的楊昆受經濟條件的限製,穿衣服隻求舒適,不重品牌,這個習慣到了這一世也沒有太大改變。


    走到學校門口時,大門外已經被送孩子上學的車輛堵得水泄不通。


    楊昆隨意掃了一眼,大都是昌河、大發之類的多用途麵包車,還有幾輛夏利、捷達等緊湊型轎車,當然,其中也不乏噴塗著各色標識的公務用車。


    一輛墨綠色的奔馳停在最外圍,格外吸人眼球。


    楊昆瞅了一眼奔馳車屁股,標準的四門轎車,型號是230e。


    “讓讓,讓讓,沒閘!”倆男生合騎著一輛叮當作響的自行車從他身邊掠過,眼看前麵的路被汽車堵死,後座上的男生雙手一撐車座跳了下來,在反作用力及慣性的驅使下,騎車的男生明顯刹不住車,直直地朝著那輛停在便道上的奔馳就衝了過去。


    男生嘴裏大呼小叫著“尼瑪呀,奔馳,奔馳!”手裏連搖帶晃地控製著車把,一頭躥進了便道和路麵間的綠化帶裏,引來笑聲一片。


    楊昆也為之莞爾,這飛揚跳脫的青春!


    擠進校門,沿著操場外緣走到實驗樓下,拐角處已經擠滿了學生。


    站在人群外圍瞅了瞅,紅紙黑字貼了整整一麵牆,頂上是本屆高考錄取光榮榜,中間是高二文理科分班表,最下麵是高一新生名單。


    楊昆從高二4班的學生名單裏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本屆高二學生總數超過400人,分6個班,理科4個,文科2個。


    雖然學校方麵並沒有關於快慢班的正式說法,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1、2、3班是理科快班,5班是文科快班。


    楊昆上學期的期末考試成績為0,分到慢班是理所當然。


    繳清學雜費、住宿費後,他找到了自己所在的班級,2號教學樓的二樓,樓上是1、2班,樓下是5、6班。


    把繳費單據交給班主任――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男教師後,楊昆在教室裏隨意找個座位坐了下來,等同學們來得差不多了,那位自我介紹姓高叫高峻峰、個頭也挺高的班主任帶大家去分配宿舍,順便領了新書回來。


    發完課本,高峻峰把全體學生叫到走廊上,按性別、身高和視力情況分配座位,前三排毫無意外地被女生們占據,楊昆分到了第五排靠牆的座位,巧合的是,他的前座就是那位差點撞上大奔的小個子平頭男生。


    看清那名男生的長相後,楊昆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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