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對胖子講的那些光榮事跡倒也不是很期待。雖然故事裏有不少奇聞異事,但我總覺得胖子這廝是在胡編亂造。可能他這人就這樣,能把真的說的像假的,也能把假的說的跟真的一樣。


    我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氣,這一天的奔波讓我極其勞頓。拋卻之前與花熊貓的一戰不說,單是下水後這一路的擔驚受怕就不是一個正常人所能承受的。我現在急需好好的睡上一覺,就算不能讓身上的傷快速好起來,起碼也能讓精力得到些補充。我漸漸將思想放空,把頭埋在雙膝間準備小睡一會,腦袋昏昏沉沉的就這麽睡著了。


    睡夢中我仿佛又回到了那滿是食人鯧的急流中,那些惡魚的嘴大張著漏出滿口的利齒,盡情地在我身上撕咬著。我不停的掙紮想甩開這些食人的惡鬼,可竟然絲毫不起作用。血液把周圍的河水都染紅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們把我的皮肉撕開,將我的內髒扯了出來。接著我看見了斷刺和那個一身布條的男人,他們撐著竹筏經過我頭頂的水麵,我甚至能看見他們臉上詭異的笑。(.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就愛讀書]那笑容就好像惡鬼見到自己的詭計得逞搬,讓人脊骨發涼...


    我打了個機靈從睡夢中驚醒,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竟然沒有提醒白靈斷刺就跟在他們身後!雖然斷刺有可能選擇了河道的另一條岔路,但他們仍是一種潛在的威脅。如果不及時通知白靈,很有可能就會有人為此喪命。


    麵前的火堆已經變的非常暗淡,仍然在無力的燃燒著沒有熄滅,看來我睡著的時間也不是很長。我站起了身稍微活動下被壓麻的雙腿,立刻就想去通知白靈。可剛當我轉過身還沒等邁動步子,就見在營地外圍守營的胖子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他邊跑嘴裏還不停的嚷嚷著:“我操,出事了!都醒醒,都醒醒!”


    我一聽他這麽喊,心裏頓時生出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我伸手拽過了還在大聲嚷嚷的胖子,焦急的問他:“發生什麽事了?”胖子則是直接甩開了我的手,一把將我按到了地上。(就愛看書網)我被他這麽突如其來一下搞懵了,可隨即就有一聲子彈劃破空氣所獨有的尖嘯在我頭頂掠過,身後的地麵卟的一聲炸開了一團碎土。胖子見我沒事就在地上滾了幾滾,抬腳將暗淡的火堆踢散,壓低了聲音說道:“大家快熄滅身上的光源,趴在地上!有狙擊手!”


    其他人此時也被胖子這一番吵動驚醒了,他們反映都出奇的快,隻花了幾秒鍾就從睡眠中清醒了過來。怪老頭本就是盤坐在地上假寐,很快便搞清了狀況,他陰沉的題提醒眾人:“對方可能有夜視瞄準器,不想死的馬上找地方隱蔽!”


    眾人聽到怪老頭的話立刻行動起來,黑暗中響起了一連串悉悉索索的響動,那是衣物摩擦碎石所發出的聲音。我借著黯淡的星光看見,大家都以一種匍匐的姿勢,往有掩體的地方迅速的挪動。雖然這樣奇怪的姿勢有些搞笑,但周圍的氣氛卻已是緊張到了極點。


    我跟著胖子也學他的樣子在地上吃力的蹭著,小聲問他:“胖子,你是怎麽發現有狙擊手的?他們在什麽位置?”胖子緊張的向離我們最近的一塊岩石爬去,一邊爬一邊還不停的四下張望:“誒呀,別提啦!我剛才在營外的青石上打盹,媽的沒坐穩一下摔到了地上。前腳剛離開那個位置,青石上就釘了一顆子彈。也就是胖爺我命大,換做別人估計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說話間胖子已經蹭到了那塊岩石的陰暗麵,他一伸手又把我也拖了進去。我們躲進安全的掩體後,神精稍微放鬆了些。胖子又接著說:“我也不清楚那混蛋在什麽地方,狙擊槍上應該有消音器,媽的半點聲音也聽不到!”


    我想起剛才的一幕,好像確實沒聽到什麽類似槍響的聲音。隻不過這樣一直被動挨打也不是個辦法,總不能就這樣一直等到天亮吧。狙擊這方麵的事我不是很懂,但之前聽胖子講過一些狙擊所必備的要素和要領,如果是遠距離狙擊肯定要測量風偏、距離、溫度還有濕度。可現在正直深夜,即使在有夜視瞄準器的情況下,想要做到這些也是非常困難的。那家夥的位置,極有可能就在離我們周圍半徑兩百到五百米之間。可我們所在的河岸地形十分複雜四周又極其黑暗,想在這種情況下找出一個偽裝隱蔽的狙擊手又談何容易。


    郝爽本就是個狙擊行家,她似乎和我的想法一致也想到了這點。由於剛才的混亂,幾個人的位置變得相當分散。郝爽隻好稍微提高了些音量對我們說:“以現在的環境判斷,最遠狙擊距離不會超過三百米。你們誰去引開那個狙擊手,隻要再讓他開一槍,我就可以根據兩發子彈的發射角度,判斷出他大致的位置!之後大家一齊反擊應該可以逼退那家夥,隻要他移動位置我們就有時間脫身了!”


    郝爽的話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其餘的人都明白她話中的潛台詞,犧牲掉一個人換取一次反擊的機會。在場的人包括我在內,聽到這番話都是一陣的沉默。誰才是可以被犧牲掉的那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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