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棗醒了,我真不知道應該以什麽樣的心態,去麵對現在的這個張棗了。按道理說,他真的是和我們一起從西京酒店來到塔克拉瑪幹沙漠深處的那個張棗,他知道西京酒店,但他記不得馬俊雲曾經殺過他,這說明死掉的那個張棗是個冒牌貨,是“別人”故意安插進我們這支旅行團的,但是在這茫茫沙海中,我真的不知道有什麽人會這樣做,他又是為了什麽目的呢?


    這真是一個讓人抓狂的現實,但是我能接受,我什麽都能接受,我所遇到的事情,沒有哪一件比這件正常的,都是一些詭異道極點的事情,不是嗎?


    我讓張棗走在前麵,並沒有防備他的意思,我的空間感應能力就像一隻無處不在的眼睛,我走他身後,如果有什麽東西從後麵來襲擊我們,我就可以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僅此而已。


    我們沒有講話,甬道裏就隻剩下我們單調而有節奏的腳步聲了。如果是我一個人,我一定不做走,而是跑著去。我不知道婉楠和劉小美現在怎麽樣了,我很擔心她們。但是現在的張棗,腿腳很不靈便,走起路來跌跌撞撞的,真像是剛剛出生的小馬駒。我會想到這個比喻,也是因為我哥所說的那句話,他說他把張棗複活了。


    “龔哥,如果這次我們成功穿越了塔克拉瑪幹沙漠,你還會來第二次嗎?”走在前麵的張棗突然問道。


    我不太想講話,聲音低沉的道:“也許!”


    張棗問:“也許什麽?”


    我說:“走出去再說吧,你很害怕,是不是?”


    張棗說:“我是從死亡線上被你救回來的人,我不害怕死亡了。”


    我突然想起劉小美和婉楠給我講過的事情,他們來塔克拉瑪幹沙漠,仿佛都是和十年前的事情有關一樣。我對張棗道:“對了,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最好如實回答我。”


    張棗說:“什麽問題?”


    我說:“你以前是不是來過一次塔克拉瑪幹沙漠?”


    張棗一點猶豫都沒有,說道:“沒有啊,怎麽這麽問,龔哥?”


    我說:“你要好好想想,如果想不起來……”


    我想把手機裏的視頻給他看,但是總是下不了這個決心。對於這個團隊來說,手機裏的任何一個視頻文件都有可能引起他們互相之間的猜疑,甚至互相戕害,這並不是我想看到的,甚至於這種情況是我所畏懼看見的。


    張棗說:“龔哥,這個還用想嗎?如果我來過,我怎麽可能記不得。”


    我很嚴肅的對他說:“你就想一想,你十年之內的所有生活片段,有沒有什麽地方不對勁的。還有,一年前你在什麽地方,做過什麽?”


    張棗對我的問話顯出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表情。但我依然堅持讓他想,我說:“你這次昏迷,記憶力好像有些缺失,趁著你剛剛醒過來,趕緊回想一下,這樣才不會落下失憶症。”


    張棗還真相信了,聽完我的話,他“嗯”了一聲就陷入了沉默。甬道裏再次恢複寂靜,隻有我們兩個人單調的腳步聲。


    如此沉默著走了二十多分鍾,我開始催促張棗走快點。我們的腳步開始變得急促起來。張棗慢慢的適應了快速趕路,我便催促他小跑。我真的不能再等了,我必須盡快找到婉楠和劉小美,如果他們任何一個人出了意外,這筆賬豈不是又要算到我的頭上了。


    我們從慢步到快步,從快步到小跑,最後又從小跑到快跑。我不知不覺間就跑到了張棗前麵,他一邊喘氣一邊問我:“龔哥……我們……我們幹嘛這麽著急?”


    我也喘著氣說:“你嫂子和劉小美就是沿著這條甬道走下去的,一直沒有回來。”


    張棗不在說話了,我們兩個以最快的速度跑了五六分鍾,估計不下兩公裏。就在我對這條超長甬道感到難以置信的時候,我的空間感應突然在五六十米外的地方“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那是一道門,現在,們已經被打開。


    長時間的奔跑雖然使我氣喘籲籲,但我還是加快了腳步跑過去。張棗緊跟在我後麵,喘氣的聲音都能震得甬道中發出回聲了。


    我跑到那道石門前,從身上拿出手電筒打開一掃,在石門的旁邊看到了一條藍色的布條,布條旁邊潦草淩亂的寫著一行字,是用刀子刻上去的。


    張棗也跑到了我身後,他看到地上的字,驚訝的道:“這裏有字,寫著什麽?”


    我看著地上的字跡,感覺很淩亂,一下子看不出來到底寫了什麽。我仔細辨認了片刻,才看出來,寫著的是:“劉小美,快回頭!”


    我愣住了,那條藍色的布條應該就是劉小美身上的藍色上衣上的一部分,她刻字讓她自己快回頭。回頭去哪裏呢?為什麽要回頭?或者是,她正在做什麽事,她自己告訴自己要快點回頭嗎?


    我正在想著這句話的內容,突然聽到張棗大聲道:“龔哥,這裏也有字,你快來看。”


    我扭頭一看,張棗正用手電筒照著石門左邊的牆壁看。我走過去一看,上麵確實有一行小字,也是淩亂潦草到了極點,但是這裏僅僅隻是刻了一個名字:“劉小美……”後麵本來還想刻什麽內容的,但是僅僅拖出來兩筆就沒有了。


    我現在可以肯定,劉小美一定是從這道門進去了。但是她留下這些字的意思,我完全無法理解。既然她自己知道自己要回頭,為什麽還不回頭呢?


    我用手電筒向門內照射進去,這又是一條通道,隻不過這條貌似不長就有了拐彎。我的手電光芒這可以照射到二十米左右,那個地方正好有一個拐彎,拐彎後到底是什麽地方,我就不得而知了,看來還得動用我的空間感應能力。


    我站在原地發呆,一邊用空間感應能力查看那個拐角後的情況。而張棗怎拿著手電筒不斷的研究那些字跡,嘴裏嘀咕著:“這啥意思,這到底是啥意思啊?”


    我那雙神奇的“雙眼”開始脫離我自己的控製,他們慢慢的向甬道深處飄去。我的腦海中開始出現那種黑白但還算清晰的畫麵。沒有任何黑暗黑衣阻止我的這種能力。


    當那雙眼睛來到拐角處的時候,我的心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跳動的速度,一種極度緊張的感覺油然而生。


    但我不得不得繼續往前,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就沒有害怕退縮的餘地。我控製著雙眼繼續往前,拐過那個拐角。


    然後我看到了一間巨大的墓室。墓室中被黑暗完全填滿,什麽也看不清楚。我開始加強感應的能力。然就就在這時,我突然“看到”一個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在我的眼前一閃而逝,她的頭發全部把臉掩蓋,身子高挑,行動迅速,他在千分之一秒內曾朝著我的那雙根本不存在的“眼睛”看了一眼,這使我感到全身毛骨悚然。但他僅僅蜻蜓點水一般在我的眼前一晃,就沒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我快速的加大了空間感應的能力,同時操起工兵鏟就跑進了甬道。


    我聽到張棗大喊:“龔哥,你幹什麽去?”


    但是我已經無法回答他了,我必須用我的特殊能力牢牢的鎖定那個黑影。為了完全發揮我的能力,我把手電筒關掉了,所以我一拐進那個拐角之後,張棗就完全失去了我的影子,我能感覺到,他也急忙跟著跑了進來。


    但是那時候我已經追出去好遠了,裏麵是一個大一點的墓室,和我們進來遇到的第一個墓室一樣,這個墓室的牆壁上到處都是一些變成白骨的“吊死鬼”,密密麻麻,有上百人那麽多。中間同樣有一口石棺,我真不知道那個石棺下麵是不是又有一條巨型蟒蛇,但我已無暇顧及。


    我看到那個黑影,他的身子在墓室的一角一閃而逝。簡直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我快速的跑過去,看到那一麵牆壁上有一個小口正在閉合,我已經無法穿過去了。但是我突然感覺到,我的空間能力仿佛強大了許多,我能清晰的“看到”這個牆壁的背後建造著一個隱蔽的機關,我還能看清楚這個機關的內部結構,清晰到就像看立體電影一樣。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與此同時,我的腦袋開始脹痛,腦海中開始出現一些亂七八糟的信息,我會口不擇言的說出來一些自己也聽不懂的話語,斷斷續續,零零碎碎的。


    張棗拿著手電筒跑了過來。我正抱著腦袋痛苦的靠在牆壁上,他看到我的模樣,一臉急切的問道:“龔哥,你怎麽了?”


    我想說:“沒什麽,就是頭疼。”


    但是沒想到,我說出來的話居然是:“嘿嘿,我就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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