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得到大家的認同,做了這個自由旅行團的領隊,然後我對劉小美說:“我要和你談談。”


    我走到了營地外,其實心裏一直在打鼓,不知道劉小美會不會聽我的話,跟著過來。


    過了一會兒,劉小美果然走過來了!


    她走到我身後,語氣懶散的問:“你要問什麽?”


    我沒有轉身,看著遠處緩緩升起的朝陽,說道:“你來過塔克拉瑪幹沙漠嗎?”


    劉小美頓了頓說:“沒來過,這種沒山沒水隻有一地黃沙的地方,來一次就已經足夠了,誰還會來第二次。”


    我說:“是嗎?”


    她說:“難道不是嗎?”


    她還是那副很不鳥我的樣子,我在心中回想著,那個神秘人寄給我的包裹中的一個視頻。在那個視頻中,一個身材高挑的長發女,半夜三更的從帳篷裏探出頭來,看了看四周,估計是沒有發現什麽別的人,接著她縮進帳篷中,將一個人從帳篷裏拖了出來,那個人四肢癱軟在地上,軟塌塌的,很明顯已經死了。而現在,我知道那個人是誰了,那是孟雲。


    劉小美見我不說話,哼了一聲說:“你不是要談昨晚上的事嗎?怎麽不談了,不談的話我回去了。”


    我說:“當然要談,你先說說你的人際關係吧,看看有沒有得罪誰,誰會半夜三更偷你的東西。”


    劉小美走到和我並排的土丘上坐下,又從身上掏出一支煙點燃,才慢吞吞的說:“拜托,龔偵探,這裏是庫爾勒邊境,再走幾公裏就是漫天黃沙的塔克拉瑪幹沙漠了,你覺得我的人際關係還用講嗎?”


    我說:“你沒必要這麽較真,我們權當是聊天。你說你是北京人,做模特工作,那麽你都為什麽企業做過宣傳呢?”我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劉小美說:“真維斯、李寧,我和楊琳合作過。”


    我說:“哦,聽起來挺不錯的。對了,你和程帥是怎麽認識的,你們打算結婚了嗎?”


    劉小美扭頭瞪了我一眼,我以為她又要拒絕和我談話了,哪裏料到,她突然把自己的裙子掀了起來。


    我一愣,看到她掀起來的裙子下麵,白淨的小腿上有著一條長長的疤痕,異常醒目。


    她放下裙子說:“有一次我走t台的時候,一不小心從台子上摔了下去,小腿骨被砸斷了。當時我以我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可是後來我遇到了程帥,他整整照顧了我八個月。那八個月,他不單單是我的醫生,他還是我的心靈導師兼保姆。”


    我靜靜的聽著,聽得出來,劉小美對於程帥的付出很感動。他接著說:“你知道嗎,對於一個模特來說,當你無法站起來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死,我想死,但是好幾次自殺都沒有成功,都是他救了我。”


    我心想,難怪劉小美總是一副很厭世的樣子,看來這和她的遭遇是分不開的。同時,我也想明白了,模特劉小美怎麽會看上胖子外科醫生程帥。


    我說:“程帥是個好男人,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遇到一個真心對自己好的男人,那就是最幸福的事了,所以你以後再不要有輕生的念頭,也不要有什麽極端的想法。”


    她看了看我,然後笑了笑說:“我發現你還是挺有意思的。”


    我也笑了笑,劉小美是個性格孤僻而高傲的女人,要取得她的信任並不容易。不過現在總算走出了第一步,當一個人對你笑的時候,不管是真的假的,你便可以和她談話了。


    我說:“那麽我們來說說昨晚上的事情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劉小美說:“我也說不清楚,半夜的時候,我半睡半醒中好像感覺有什麽人蹲在我的睡袋麵前。”


    “但是帳篷裏黑漆漆的,我什麽也看不清楚。我沒有留意,以為是我臆想出來的。所以我閉著眼睛接著睡覺。”劉小美說到這裏,突然插了一句:“我覺得他不是我們團隊裏的人。”


    我說:“後來他做了什麽?”


    她說:“我雖然以為那是我臆想出來的,不過總之留了一個心眼,並沒有真的睡著。這時候我就感覺有人在扯我的衣服。我嚇了一跳,就大聲叫了起來,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詫異的說:“就這樣?”


    “就這樣。”劉小美將煙頭掐滅,然後看著我認真的說:“我感覺他(它)不是人。”


    和劉小美的談話結束了。營地中已經飄起了早飯的香味,我的肚子也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我和劉小美一起走回營地,程帥立刻端著兩碗掛麵走了過來。


    “龔哥,吃飯了。小美,來,吃飯了。”程帥將掛麵分別遞給我們。王小花和張棗坐在王小花的長豐獵豹麵前,一邊吃麵一邊聽歌。兩個人玩都很開心。


    馬俊雲和孟雲則在另一邊,邊吃麵邊互相拍照,馬俊雲擺著各種姿勢,拍了之後換孟雲擺姿勢。我看到了兩個熟悉的姿勢,在我的手機內存卡裏就有,我真想立刻掏出手機來查看,到底是不是完全一樣的,但是我忍住了。我相信如果我的手機被這個團隊裏的任何一個人看到,這個團隊立刻就會被死亡的陰影籠罩。


    此時,我看到了婉楠,她坐在我的suv中吃麵,臉色有些蒼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上沒有睡好。


    吃過早飯,我們立刻拔營,朝著未知的未來挺進。我的車上坐著婉楠,她自稱來過一次塔克拉瑪幹沙漠,是向導。所以必須走在最前麵。


    我的suv後麵,還是王小花的長豐獵豹。


    王小花後麵變成了馬俊雲和孟雲的路虎衛士。


    路虎衛士後麵是張棗的北京吉普。


    吉普後麵是劉小美的悍馬越野,最後是程帥的東風起亞。


    車隊再一次浩浩蕩蕩的出發了,我們總共八個人,卻有著六輛車,車隊拉成了一公裏長的長龍,看上去那麽浩大,但是在茫茫戈壁上,卻顯得那麽孤獨和寂寞。


    車隊在渺無人煙的隔壁地帶走了大約三個多小時,我們的眼前第一次出現了沙丘。從車窗看出去,那沙丘很低很平緩,也不算長,在沙丘的旁邊,就有許多沙漠衛士胡楊樹生長著,這一天是五月五日,入春了,沙漠中的胡楊抽芽比較早,已經整個枝條都是綠的了。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婉楠沒有半點激動,不過我聽到後麵的王小花大聲的“咿呀咿呀”叫著,不知道在歡呼些什麽。


    王小花的車突然加速追了上來,然後和我的suv並行。此時已經進入了沙漠地帶,四周開闊得很,根本不用考慮路的寬窄問題。


    她從車窗裏對我大聲道:“老龔(公),後麵車拋錨了。”


    我馬上把車停了,下車一看,後麵隻跟著馬俊雲、孟雲的路虎衛士和張棗的吉普了。劉小美的悍馬和程帥的東風起亞都不在視野範圍內。


    王小花也下車走了過來,我說:“|怎麽不用對講機告訴我有車子拋錨了?”


    王小花說:“我剛剛用對講機喊你,你就是不回答,我隻好超你的車。怎麽你沒聽到嗎?”


    我拿出對講機看了看,並不是沒電,對講機好好的,但是剛剛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說:“沒聽見,他們什麽時候車子拋錨的?”


    王小花說:“5分鍾前。”


    我算了算,5分鍾,在這種半沙漠化的路上行駛,車速一般不會超過四十碼,最多不會超過六十碼,也就是說,這5分鍾,我們最多走了5公裏。而我們的視野範圍至少在5公裏以上,這麽開闊的地方,一眼看出去,如果有一輛車的話,一定會看得清清楚楚的。


    但是,在我們的視野範圍內,居然沒有任何車輛的影子。


    路虎衛士和北京吉普很快就追了上來,張棗、馬俊雲和孟雲都下了車。他們臉上一片茫然,不知道我們為什麽停了下來。


    張棗問:“怎麽不走了?”


    王小花說:“大棗,你後麵的車呢?”


    張棗這才回頭看了看,然後扭頭過來,不好意思的對我說道:“龔哥,不好意思,我都沒注意後麵的劉小美不見了。哎,不對啊,如果車子出了故障,他們應該用對講機呼叫我們才是,但是我的對講機一直沒響。”


    我說:“沒關係,我的也沒響。我們等等,估計他們一會兒就能追上來了。”


    馬俊雲說:“要不打個電話問問需不需要幫忙。”說著,他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婉楠突然說道:“別費神了,這裏根本沒有信號,就算有信號,你也收不到。”


    我說:“你這話不是自相矛盾嗎,怎麽有信號也收不到?”


    婉楠說:“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塔克拉瑪幹沙漠大磁場嗎?”


    塔克拉瑪幹沙漠大磁場和羅布泊的“迷魂地”一樣,都是一些十分神秘的傳說,反正相同點就是讓你無法通過通信設備和外界聯係,有時候,對講機都無法使用。


    我說:“聽過,不過那是因為這裏沒信號,要是有信號,我們當然可以接收到。”


    婉楠不在和我狡辯,她一開始就沒有下車,此時就靠在車窗上怔怔的發呆。我看了她一眼,心中對這個女孩子越來越不能理解了,她處處都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我們在原地等了半個多小時,並沒有見到什麽車子追上來。馬俊雲剛剛看過了,的確沒有手機信號,看來我們已經真正進入塔克拉瑪幹沙漠的深處了。


    眼看太陽已經升到了頭頂,空氣中到處都跳耀著火熱的氣浪,此時已經是吃午飯的時候了。我說:“時間正好趕上午飯時間,張棗、王小花、孟雲、婉楠,你們在原地紮營,準備一下午飯。我和馬俊雲開車回去找找他們。”


    婉楠說:“我也要去。”


    我說:“你留營地。”


    婉楠說:“不行,我要跟你去。”


    我無奈的看著她,終於點了點頭。我說:“走吧,都坐我的suv。”


    馬俊雲點了點頭,坐到了後排。婉楠坐在我旁邊。我坐上駕駛位,對婉楠道:“你去後麵。”


    婉楠嘟著嘴道:“憑什麽?我喜歡前排。”


    我說:“我想和馬俊雲多聊聊,你先去後麵,還可以睡個懶覺,對吧?”我說著,對她擠了擠眼睛。實際上我是不相信馬俊雲,看過那個內存卡中的視屏,對於這個團隊的每一個人,我都不太信任,不久的將來,他們都會變成一群嗜血的瘋子,婉楠雖然神神秘秘的,但是我相信她更多一點,畢竟我們從成都出來就是一起的,我還知道她幹什麽工作,住在什麽地方。


    婉楠終於同意換位子了,馬俊雲坐到了我的旁邊,這樣,我可以保證他不會耍花招。畢竟在人跡罕至的塔克拉瑪幹沙漠殺掉一個人,沒有人會知道,而且藏屍太容易了。


    塔克拉瑪幹沙漠有著世界上最大的移動沙丘,你今天死在這裏,也許明天你的屍體就在幾十米深的沙丘下麵了,誰能發現呢?或許幾百年之後,你的屍體才會重見天日吧。


    我們出發了,看著滿眼單調的沙色,我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程帥和劉小美的車。這隻是一個簡單的掉隊事件,但是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在車上,起初我們三人都不說話。走了一段路,我對馬俊雲說:“太悶了,我們聊聊吧。”


    馬俊雲很紳士的說:“好啊,聊什麽?”


    我說:“聊聊你自己,你的生活,你和孟雲是怎麽認識的。”


    馬俊雲說:“這個好像沒什麽好聊的。”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等著他繼續說。他沒法,隻好開始講述他的生活。他說:“我家從小就很窮,我爸和我媽經常吵架,吵到半夜三更還不停歇。我經常被他們的吵鬧聲驚醒。我討厭那種生活,所以讀書很用功,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的學習成績一直很好,後來考上了成都理工大學,我順利畢業了,並且在一家不錯的私有企業做了三年,前不久剛剛被提升為業務經理。”


    我說:“不錯,看得出你是一個很上進的人。”其實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對馬俊雲還有另一個判斷,那就是他隱藏的十分深,他的童年生活可以說是相當不完美的,但是現在的馬俊雲,總給人一種彬彬有禮的書生感覺。


    實際上,馬俊雲應該是性格孤僻,情緒比較容易墜入極端的那種典型。你看看,他討厭父母的爭吵,並沒有去勸止父母,反而是用功讀書,遠遠的離開他們,這種做法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出來的。


    馬俊雲謙虛的笑了笑:“我隻是努力改變自己而已。”


    我說:“那你和孟雲是怎麽認識的,一定很浪漫吧?”


    馬俊雲說:“這個說起來還真有點傳奇色彩。”


    如果我的耳朵會動,現在一定是立馬豎起來的,因為關於孟雲,我一直有許多的疑問。到底是不是她寄給我那麽多東西的呢,如果是,她為什麽裝作不認識我,難道是害怕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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