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安娜做出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樣,尤涅佛便也開動腦筋,好好思索。


    其實說到這個份上,他大概已經懂了安娜的意思,用更加符合現代人思維的比方來說,所謂的數字化,其實也就是概念化。


    無論多麽複雜、多麽廣大的內容,都能以一個簡短的名詞概括,而這個名詞也就具備起無窮無盡的內涵。


    於是,大量信息就能以一個詞匯的形式存儲下來。


    而表現在物理的意義上,拿一粒沙子舉例,在肉眼中固然隻是一粒普通的沙子,但要是進行更加細微性的研究,譬如說放在放大鏡之下,便也知道其中有無窮無盡的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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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奇妙之處,一點最普通的物質,裏麵蘊含的信息,卻是包羅萬象。


    他將這番理解說與安娜確認,迎來的便是後者一個不可思議乃至有些挫敗的眼神。


    “怎麽可能……”安娜兀自自我懷疑,“我的智慧竟然連一個肌肉男都不如。”


    尤涅佛心中也生起一種奇妙的情緒,倒不是為自己的聰慧而自豪,算上現實加曆史副本,他已經足足聰慧了二十餘年,已經視自己的聰慧為一件平常之事。而在隱德萊希一事之後,他更是認識到,光是聰慧並不能解決問題,還需要力量的積累。


    於是有那麽一小段時間,急不可耐地去追尋力量,甚至失去了心理的平衡。


    但即便如此,眾人(包括鄧布利多)在內,也隻是承認他的聰慧,並以為他的力量遠未達到可以左右局勢的地步。


    沒想到,此時此刻,他身上體現出的力量性,反倒已經蓋過了智慧性,以至於顯露出一點理解力,就令安娜如此吃驚。


    也就是說,他目前所取得的地位,很大程度都是建立在力量的基礎上。


    對於向來追求知識為先的他來說,確實是五味雜陳。但同時,他也感覺到了一種舒爽之感。


    不需要額外的智慧,隻需要固有的力量,就取得了原本需要耗盡心力才能取得的地位,而稍稍動動腦筋,就能令相當聰慧的人感到沮喪。


    不得不說,實在是太爽了。


    他心裏產生了這樣一種愉悅。


    而另一邊,安娜好不容易收攏起一臉喪氣,說:“差不多就是你這個意思,但是,為了方便接下來的論述,還是要在數字化的基礎上進行說明,因為命理存在論就是在算數占卜的數字化基礎上展開的。”


    尤涅佛點了點頭,巫師學者也無意見。


    於是安娜說道:“總之,在算數占卜的理論中,萬事萬物都可以轉化為一串數字,而刻入到一根牙簽一個位置上。於是反過來,我們也認為,萬事萬物就存在於這根牙簽的這道刻痕裏。這道刻痕就是萬事萬物的命理,稍稍刻上一點,或者稍稍刻下一點,萬事萬物就可能截然不同。”


    “在這樣的理論基礎上,算數占卜就可以通過解讀萬事萬物的數字來推演萬事萬物的運行。”她說,“當然,存在很大的難度就是了。”


    尤涅佛大概聽懂,其意思大概就跟密碼學差不多,其形式大約類似於解壓壓縮包,總之,算數占卜,就是一種對世界脈絡的解密方法。


    隻是,這樣一種理論,必須建立在過去未來基本一定的基礎上,也就是說,即使是在未出生的狀態下,出生以後的事情就已經完全定下來。


    他將這一推論說出來,再次迎來安娜幽怨的目光。


    她在學命理存在論的時候,可是過了不知道多久才後知後覺地想到這一層,這個濃眉大眼的家夥,怎麽可能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


    她忽然想到一個可能,這個家夥不會從一開始就知道什麽是命理存在論吧,隻是裝著不知道來刷她玩,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麽他一下子就能領會到其中的核心要義。


    於是她的目光更加不善。


    某種意義上,她猜得也對,尤涅佛畢竟聽鄧布利多和嘉佰莉說過類似的事,即所謂的世界意誌操縱論,結合一下,確實比一般人更能理解其中的意義。


    不過,兩種理論還是有一定區別,在命理存在論中,並沒有世界意誌的戲份,而是將一種決定論完完全全地寄托到了先天就是如此的常態上。


    這是世界意誌的粉飾麽?尤涅佛想,確實,假如在預言巫師中流行的理論是操縱論,那麽很難想象為什麽會有預言巫師會心甘情願地站在世界意誌一邊,畢竟大家又不是天生的狗。


    但如果流行的理論是萬事萬物本就如此,世界意誌對世界的規劃自然而然就會贏得大部分預言巫師的認可,他們反倒會以為是自己的能力在起作用,並以自己能超凡脫俗地看到“劇本”而感到高人一等。


    而為了維持這種高人一等的感覺,預言巫師自然會將事實引導向自己看到的那樣,因為不如此,預言就失效了,預言巫師也就無法證明自己看到了未來。


    而一旦無法達成這種自證,現今預言巫師那種崇高的地位,也就蕩然無存。


    越是思忖,尤涅佛就越是感覺到這一手的厲害,簡簡單單通過一種虛無縹緲的言語粉飾,卻產生了令人無法抗拒的巨大利益,世界意誌這一層次的存在(無論是哪一個),就這樣把握住了現實世界的發展。


    安娜卻不知曉尤涅佛竟一口氣想了這麽多,說:“在我剛開始想這個道理的時候,命運既定這一猜想也確實讓我感到不爽,這顯然與普通的常識產生了碰撞,不是麽?而且,越是自我意識強盛的人,就越是無法接受這種理論。”


    她撇過來一眼,意思仿佛是在說,你的自我意識就很強盛,又接下去講:“但是,即使是在命理存在論的範疇內,也存在著自由的空間。並不是所有的數字都是既定的——”


    “什麽意思?”尤涅佛問。


    “就是字麵意思。”安娜說,“在萬事萬物這一串幾乎無窮無盡的數字裏,能夠確定下來的數字其實隻有七分之一,不要問我為什麽是七分之一,因為我也不清楚,總之就是有更多的數字是不確定的,所以牙簽上的命理刻痕會在一定範圍內變動。”


    “這也是為什麽不是所有預言都準確。”她自顧自地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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