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涅佛打算在魔咒課教室一直等到賓斯教授上完下節課。


    赫敏走過來說,她已經和室友帕德瑪約好一起去圖書館寫作業。


    尤涅佛自無不允,赫敏應該多交些朋友。


    教室剩他一人。


    十幾分鍾後,有高年級的學生陸陸續續走進來,在這堆人裏,尤涅佛看到了希利亞德和佩內洛。是先看到的希利亞德,他金色頭發,既瘦且高,獨來獨往,存在感相當強烈。


    兩人也都看到了尤涅佛,希利亞德走過來說:“理論上,霍格沃茨不允許低年級生蹭高年級生的課。”


    “會扣分。”他強調道。


    然而他表情淡淡,顯示出他隻是出於職責來提醒一句,倒不是一定要把尤涅佛趕出教室。


    “我和賓斯教授說過。”尤涅佛說。


    確實是說過,但得到的是相當模糊的答複。


    “哦,那就好。”也不知道他是相信還是沒相信,或許他隻是需要一個理由。


    總之他與佩內洛說明了一下,就坐到不遠的一個位子上,手拄下巴,打著哈欠,不一會兒就神遊天外。


    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拉文克勞贏不到學院杯是有道理的。


    但有這樣一個級長,對尤涅佛來說無疑是方便許多。


    課間休息一晃而過,隨著上課鈴響,賓斯教授又一次從黑板裏鑽出來,動作與上一次簡直別無二致。


    隻是所講內容變成了巨人戰爭,仿佛是收音機換了一卷催眠磁帶。


    尤涅佛百無聊賴地蔓延開思緒,心想《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對賓斯教授的描述是不是有所錯漏,又或者是刻意地增光添彩,這種事情並不罕見,古今中外比比皆是,魔法界或許也有此傳統。


    半看書,半聽課,終於等到下課,已經五點半。


    尤涅佛上前再次攔住準備鑽進黑板的賓斯教授,迎來的卻是後者迷惑不解的眼神。


    他似乎不記得答應過的事情,尤涅佛隻好又說一遍。


    他沉默片刻,說:“去教工休息室說。”便又消失在黑板中。


    尤涅佛隻得再費一番功夫尋到教工休息室,教工休息室的入口是一堵牆,牆前麵擺著兩隻石獸,而看到他走到近前,石獸就忽然說起話來。


    左邊的石獸張開大嘴:“嘿!小巫師!你找誰?裏麵隻有慢騰騰的沒有人會找的老不死卡思伯特·賓斯,皮皮鬼偶爾會來,但現在不在。我是石獸左,我旁邊是石獸右。”


    右邊的石獸轉過頭叫道:“你笨啊!石獸左!賓斯不是剛剛說過,會有個小巫師來找他。”


    “你才笨!賓斯整日裏糊塗得想死,哪能記得什麽小巫師?”左邊的石獸說,“再說,才剛開學,不是期末,哪可能有小巫師來找他嘛!”


    尤涅佛抓了抓頭發,說:“我就是來找賓斯教授的。”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兩隻石獸都這麽嘟囔,牆上閃過一次透明的波紋,齊齊說,“進去吧。”


    尤涅佛走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長長的屋子,四周的牆壁鑲著裝飾木板,地上擺滿不配套的舊黑木椅子。


    賓斯教授躺在爐火前的一張扶手椅上,閉著眼睛,似乎是在睡覺。


    幽靈要睡覺的麽?


    “賓斯教授?”尤涅佛試著輕聲呼喚。


    聽見他的聲音,賓斯教授稍稍坐起,看過來,眼神要比在教室時清亮一些,雖然用此來形容幽靈未必合適,而且還隔著一副厚厚的眼鏡,但尤涅佛就是有此感覺,清晰無比。


    “哦,是你。”他的反應也靈活了,“你叫什麽名字來著?”


    “尤涅佛·歌瑞爾。”


    “哦,歌瑞爾先生。”


    “叫我尤涅佛就好。”


    “好吧,尤涅佛,你有什麽問題要問我?”他舉手去拿桌上的茶杯,手穿了過去,沒拿起來。愣了一下。


    尤涅佛直截了當地說出自己的目的:“我想了解蓋勒特·格林德沃,我覺得您或許能教導我。”


    賓斯教授還在發愣,窗外飛過一隻鳥,才把他的魂兒啄回來,雖然他本身就是一隻幽靈:“蓋勒特·格林德沃?”


    尤涅佛點點頭。


    “那是一個蠻危險的人啊,不過已經不是現在這個時代的了。”賓斯教授問,“你了解他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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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了,不像上課時候那麽古板。


    “您知道最近的火龍襲擊嗎?”尤涅佛說出早就準備好的理由。


    “我有訂報紙。”賓斯教授點點頭,“聽說鬧得沸沸揚揚的。”


    一點都不糊塗啊,尤涅佛想,還會看報紙。


    話說起來,他還挺好奇幽靈怎麽拿報紙,不過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


    他指了指自己,簡明扼要地說:“那隻火龍就是襲擊的我,一起來的還有黑巫師,若不是有傲羅在場,我說不定就沒命了。有一些線索指向格林德沃,所以我想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人,他想做什麽,又為什麽要那樣做?”


    “我也查過書。”他拿起手上的《巫師戰爭史》。


    “但書上都是寫他對魔法界造成了怎樣的破壞,而對於其行為邏輯卻都是點到即止,隻是有一句口號,叫‘為了更偉大的利益’,但究竟什麽是更偉大的利益,卻又揭過不談。”


    他向賓斯教授鞠了一躬,問:“我有許多迷惑,希望您能教導我。”


    賓斯教授有些動容,從扶手椅上飄起來,想把尤涅佛拉起來,但手穿過了尤涅佛的身體,有一種冰水般的冷感。


    “快起來快起來,我教你就是了。”他有些著急地說。


    尤涅佛這才站起身。


    “坐。”賓斯教授噓了一口氣,說。


    尤涅佛把一隻舊黑木椅子拉到旁邊,畢恭畢敬地坐下,腰板挺得筆直。


    賓斯教授看到這一幕,歎了口氣,說:“不要這麽拘謹,不然我也會很拘謹。”


    尤涅佛放鬆了一些身體。


    賓斯教授也躺回扶手椅。


    “讓我想想,該怎麽講才好。”他扶著額頭上的皺紋思索,“格林德沃可是一個相當複雜的人啊。”


    沒過一會兒,他忽然又皺了皺眉頭,問:“你真的確定是格林德沃派人襲擊的你嗎?”


    “千真萬確。”尤涅佛肯定地說。


    “那可真是奇怪了啊!”他有些驚訝,“被鄧布利多打敗以後,格林德沃就一直被關在紐蒙迦德,雖然其實未必能關住他,但他應該也沒有想出來的心思了啊。”


    “沒有想出來的心思了?”


    “是啊,畢竟麻瓜界的二戰都已經結束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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