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聲吵醒了趙壯和力巴強,同時也驚醒了熟睡中的鄭夫人。


    三個人從各自房間出來,循著聲音來到杜峰的房間之內,與此同時,保鏢領頭帶著剩下兩個弟兄也匆匆趕到。


    房間內死氣沉沉,靠近床邊仰麵躺著三個人,已經沒了任何氣息。房門處則是躺著兩個人,鄭菲菲的脖子歪向右肩,鮮血順著細膩玲瓏的肩膀往下淌著,地上是一片血汙。她的臉上掛著笑,但那抹笑容永遠的定格了。


    杜峰直直的趴在地上,沒有人能看清他的臉,同樣在額頭處有血跡浮在地上。


    “菲菲……”鄭夫人幾乎要暈過去,臉色煞白,早已經嚇得丟了魂兒。跑到前麵抱起鄭菲菲的屍體,拚命的搖晃。


    “菲菲……你怎麽了?我是媽媽啊!你醒醒啊!”鄭夫人在哽咽,眼淚嘩嘩的順著兩頰流下來,眼神空洞,雙手逐漸失去力氣,但依舊是在輕輕地搖晃。


    鄭菲菲是鄭天瑜和鄭夫人的獨女,是他們的掌上明珠。


    眼前的情況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寶貝女兒死了!這怎麽可能呢?


    “到底是怎麽回事?”保鏢領頭完全懵了,他們所要殺的人是杜峰,為什麽會害了大小姐鄭菲菲的性命!


    “我們不知道……”幾位剛醒過來沒多久的保鏢確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趙壯和力巴強把杜峰翻轉過來,試了一下鼻息,好在還有呼吸。


    力巴強立即給他進行簡單的恢複氣息療法,慢慢的,杜峰的一雙眼睛輕輕睜開。


    冰冷的眸子沒有任何光澤,整個人似乎都呆傻了。


    “杜峰!你沒事吧?”趙壯在他的臉上輕拍幾下,試圖將他打的清醒。


    杜峰望了他倆一眼,眼睛慢慢的移到鄭菲菲身上。


    “菲菲!”他推開趙壯和力巴強拚命地爬到鄭菲菲的屍體旁邊,一把將神色恍惚的鄭夫人頂開,反手緊緊抱住鄭菲菲逐漸冰冷的身軀。


    “菲菲……”眼淚再次奪眶而出,而他整個人顯得木訥了許多,眼神空洞,似乎他已經不屬於這個世上。


    “你放開她!”保鏢領頭匆忙帶著人走過來,幾隻手死死的抓著他的胳膊,想要讓他放手。但杜峰的力氣很大,他們左拉硬拽竟然就是做不到。


    保鏢領頭大怒,一把掐住杜峰的脖子狠狠地將他的腦袋按在地上,其餘幾個人跟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幾拳打在了杜峰的麵門上,鮮血順著鼻腔流淌出來,臉上也多了幾塊淤青。但他就像是傻了一樣,依舊不肯放開鄭菲菲的屍體,不躲不閃,任由他們肆意暴揍。


    “住手!”趙壯和力巴強趕緊跑過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那幾個人會對杜峰下手,一股怒火噴湧而出,左推右踹將他們踢翻在地,幾個人立即撕撕扯扯的打到了一起。


    鄭夫人同樣神情恍惚,雙膝跪地急急地爬過來,原本一雙澄澈的眼睛早已經失去了顏色,死死的盯著杜峰,黯然說道:“是不是你殺了她?是不是你殺了她?”


    杜峰渾身一震,麵無血色,顫聲回道:“是我……是我殺了她!”


    “你不許碰她!”鄭夫人發狂一般的撲上來,在杜峰的胸前凶狠的抓了幾把,杜鋒感到一陣劇痛,不自然的放開了懷裏的鄭菲菲。


    鄭夫人大叫一聲抬起腳用尖細的高跟鞋跟踢在了杜峰的脖子上,杜峰不由自主的向後跌倒,倒下的一瞬間雙手撐地,再次爬起來。


    “我不許你在這裏!你這個惡魔!你殺了我的女兒……嗚嗚嗚”鄭夫人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般滑落,幾乎是尖聲喊叫,低頭盯著鄭菲菲的臉,愛惜的伸手撫了一把。


    力巴強和趙壯擺脫那幾個人,走過來不由非說一人拉起杜峰的一隻胳膊匆匆的往外拖。到了房門處,架起他就往外走。


    鄭夫人的哭聲越來越淡,而他們也已經出了旅店大門。


    “兄弟!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咱可不能白白的惹上人命官司,要不是你殺的,你幹嘛要算在自己頭上?”趙壯氣喘籲籲,和力巴強一左一右架著杜峰回到車上,小車啟動,迅速駛離了這個地方。


    杜峰的眼神空洞,半張著嘴,臉上的淤青一片一片的,那神色完全變了一個人。他沒有回話,隻是呆呆的側坐著。


    “我說他怎麽跟傻了似的呢?”趙壯看出了端倪,後座的這個人如今怎麽看怎麽別扭。


    “可能是受刺激了!或者是給人打懵了,回去之後我找人給他做一遍詳細檢查好了!(泰語)”力巴強是半個醫生,家裏曾經行醫,這也就是他能夠知道蟒蛇褪膽功效的原因。


    鄭夫人呆呆的看著地上的鄭菲菲,整個人早已經完全失去了自主思考能力。保鏢領頭輕喊了半天,她竟然就好似聽不到一般,連頭都不抬一下。


    無奈之下保鏢領頭自作主張給鄭天瑜去了電話,戰戰兢兢的心裏七上八下,他不敢想象鄭天瑜聽到這則消息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鄭統領……”保鏢領頭心裏緊張,支支吾吾的竟不敢多說一句。


    “怎麽樣?還順利嗎?”雖是午夜時分,但鄭天瑜並沒有睡,電話一響立即接了起來。


    “那家夥太厲害了,咱們死了四個人,而且他還有同夥,如今已經跑了。”保鏢領頭實在是不敢說鄭菲菲已死的事情,也不敢提及目前鄭夫人的情緒波動。死了三個弟兄,他把鄭菲菲也算在裏麵了,說是死了四個。


    鄭天瑜聽他的口氣好像很自責,不忍斥責,安慰道:“不要自責了,杜峰不好對付,你能安然無恙就好了!時間多的是,以後還有的是機會。”


    “明白!”保鏢領頭點了點頭,怕他再問鄭菲菲母女的事情,連忙搪塞幾句就掛了電話。


    “哥!統領怎麽說?”手下幾個人也是心驚膽顫,他們知道鄭天瑜的手段,如今鄭菲菲已死,作為保鏢的他們必然得付絕對責任,弄不好得搭上性命。


    保鏢領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鄭家母女,咬了咬牙,臉上逐漸變成了一貫的殘忍神色。在他看來,鄭夫人已經是個禍害,隻要她還活著,那麽遲早會把這件事情捅露出去。


    “統領大發雷霆,說咱們一旦回去立即要了咱們的性命。”保鏢領頭狠心的撒起了謊,這個時候隻能選擇這一點,縱然他們和鄭天瑜的關係非常親密,但是在親人麵前,所有的東西都不算什麽。


    “那……那咱們怎麽辦?”幾位手下心膽俱裂,早已是戰栗不止。


    “殺!殺了鄭夫人,讓她們母女倆都上路吧!她活著也已經是沒有任何意義了,生不如死!不如就讓她去陪菲菲小姐。”保鏢領頭的臉上閃過一絲殘忍的戾氣,沉聲說道。


    他的話足以讓幾位手下心生寒畏,此時自己的領頭完全就像是魔鬼一般。


    “不殺她咱們都得完蛋!是她非得出來逛什麽廟會才成了現在的局麵,錯在她!給我殺!”保鏢領頭瞪了一眼懦弱的手下,狠狠的盯著一位手下揮了揮手。


    那名手下在強大的壓力之下緊皺著臉慢慢挪到鄭夫人身後,摸起懷裏的尖刀,鋼牙一咬狠狠的刺向鄭夫人的脖子。


    鄭夫人沒吭一聲,消弱的身軀“噗”的一聲低跌在地上,和鄭菲菲依舊抱在一起。


    “走!”保鏢領頭心知這地方不能多呆,急忙揮手帶著他們迅速撤離,走到她們身旁的時候還不忘從鄭夫人的脖子上奪下了那根剛剛才買的鑽石項鏈,這根項鏈的價格不菲。


    可憐鄭家母女就這麽永遠的與世長辭了,在被旅店服務員發現的時候,隻不過是兩副屍體而已。


    力巴強讓趙壯把車子開到自己的住處,這一座相對豪華的別墅院落之內。


    把杜峰扶到一間客人專用的房間,讓他輕輕地躺倒在床上。


    “杜峰!你可別嚇我啊!”趙壯越看越不是滋味,杜峰雙眼呆滯,直直的盯著天花板,任由趙壯在他眼前使勁揮手也無濟於事。


    一個小時之後,力巴強的一位朋友匆匆趕到,他是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非常了得。


    做了一下詳細的檢查,大夫起身對他倆說道:“沒什麽問題,除了外傷之外幾乎沒什麽大礙。隻不過是情緒波動太過劇烈,一時間無法從中脫離出來。或許休息幾天就好了!”


    力巴強三人回到會客室,召人上茶。


    “你跟我說實話,我怎麽看著不大對勁呢?有什麽就說什麽,咱倆你就別隱瞞了!(泰語)”力巴強看了一眼大夫朋友,臉色一沉。


    大夫暗暗搖頭,說道:“我實話實說,他的頭部受到了重擊,如今瘀血入腦,很可能會成為功能性失憶症,是與不是也隻能等待他的情緒波動好轉之後才能知道了。(泰語)”


    “大夫,有這麽嚴重嗎?能不能治?要花多少錢盡管說好了!”趙壯不敢相信,失憶這兩個字他很熟悉,但他並不明白失憶症的種類,總之這是很可怕的,他不敢想象杜峰失憶後的樣子,恐怕連他都不會再記得了。


    大夫搖了搖頭:“既然他是力巴強的朋友,我要是能醫治的話自當盡全力,可是這是無法做到的事情,隻能看他自己的造化,聽天由命罷了!我給他開幾服藥吃吃試試!”


    這位大夫早年也在中國留學,漢語倒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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