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06


    萬八千見麵前一片瓦礫,哪裏還有自家房子的影子。


    “這是怎麽了?難道是要拆遷了?可爸爸、媽媽他們從來也沒跟我提過呀!”


    一時之間,萬八千腦海中翻騰起了幾百個念頭。


    出租車司機見萬八千站在那裏發愣,將車窗的玻璃搖了下來問道:“我說兄弟,到了沒有?我可還急著回去呢。這都多早晚了。”


    萬八千被他一句話拉回了現實,連忙轉頭對司機說道:“到了……到了。”


    “那就把你的東西拿下來吧。”說著,出租車司機也推門下了車,轉到車後,將後備箱打開了,幫著萬八千將裏麵的東西拿了出來。


    東西拿完了,萬八千將剩餘的五百塊錢給清了司機。司機說了一聲,“回見!”便上車走了。


    萬八千又在原地愣了一會兒,這才掏出手機給父親打了過去。電話打過去,裏麵傳來的卻是對方已關機的提示音。萬八千腦海中頓時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他看了看時間,自言自語道:“這才幾點,怎麽就關機了呢?”


    萬八千不死心,又打了幾次,得到的同樣,對方已經關機的提示音。萬八千又寬慰自己道:“難道還在店裏?”


    葉迷山縣城,依山而建,南北窄,東西卻長得很。萬八千家在縣城的西邊,而他父母開的店卻在縣城的東邊。象這種小縣城,一到晚上,基本就沒有出租車跑了。萬八千隻好拎著那些大大小小的包包,借著昏暗的路燈,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東走。


    盡管萬八千回來的這個時間,並不太晚,可縣城比不得玄都市那樣的國際化大都市,這個點,夜生活還沒正式開始呢,這裏的大街上已經人跡稀少了。一路上,也沒碰到幾個人。等他好不容易走到父母開的那個店的時候,見那裏也是黑著燈,上著鎖。這一下,萬八千心裏更毛了。他又給父親打了個電話,可手機裏傳出來的仍然是已經關機的提示音。


    “他們能去哪呢?”站在店的門口,萬八千想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去姑姑家問問,“說不定,他們拆遷沒地方住,先到姑姑家借住幾天呢。”


    萬八千的父親萬全,有個妹妹,就是萬八千的姑姑。也住在這個葉迷山縣城裏。在萬八千的家南麵。萬八千不想拎著這大包小包的,嫌它們太累贅了,便讓萊溫斯基帶自己直接穿進了父親的店裏,將那大包小包的找個了穩妥的地方放下,然後,又讓它帶自己帶了距離姑姑家最近的地方,然後一路飛奔著趕往了姑姑家。


    到了姑姑家門口,見裏麵亮著燈,連忙上前“咚咚咚”地敲了幾下門。裏麵傳出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誰呀?”


    萬八千常常到姑姑家來,一下就聽出來,這是姑姑的公公,忙喊了一聲:“爺爺,是我。”


    “你是誰呀?”


    “我是小千啊。”


    “是小千啊。你等著,我這就給你開門。”


    房門開了,姑姑的公公從裏麵走了出來,一見外麵站的萬八千,忙說了一句,“你怎麽才回來?”


    “怎麽了?爺爺,出什麽事了?”


    “你快去醫院看看吧。”


    “醫院?”


    “你爸、你媽,都在醫院裏呢。你姑姑,跟你姑父也都在那呢。”


    “我爸、我媽病了?”


    “傻孩子,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去晚了,隻怕連他們最後一麵都見不上了。”


    一聽這話,萬八千頓時覺得腦袋“嗡”得一聲,調頭就往醫院的方向跑。後麵響起了姑姑的公公的聲音,“在外科呢。”


    “知道了。”


    萬八千頭也不回地應了一聲,轉眼之間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萬八千一口氣跑到了縣醫院三樓的外科,上氣不接下氣地問護士道:“萬全在哪個病房?”


    “萬全?哦……你說的是今天剛送來的那個被砸傷的?”


    萬八千根本不清楚,怎麽回事,隻是機械地點了點頭,又聽護士說道:“在手術室正搶救呢。”


    “手術室在哪?”


    “頂層六樓。”


    萬八千連句謝謝都沒來得及說,便轉身直奔了樓梯。本來以萊溫斯基現在是搜索能力,能很輕鬆地繪製完了這醫院的地圖,萬八千根本不用跑上樓去,隻要讓萊溫斯基將自己帶上去就行了。可是,此時,已經心慌意亂的他,早忘了這茬了,連電梯都沒連得及坐,便又跑上了六樓。


    到了六樓,萬八千飛快地往左右兩邊看了一下,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手術室門口的姑姑和姑父,也顧得累了,幾步便跑了過去,急急地叫了一聲:“姑姑、姑父,我爸,我媽他們怎麽樣?”


    被萬八千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姑姑和姑父愣了一下,姑姑一把將萬八千摟進了懷裏,未曾說話眼淚如掉線的珍珠一般流了下來。


    “小千,你怎麽回來了?”姑父問了一聲,眼淚也落了下來。


    “姑姑,你先別哭,我爸、我媽,他們到底怎麽樣?”


    姑姑淚眼模糊地看了萬八千一眼,輕輕搖了搖頭,一句話也沒說出來,便又落下淚來。


    “姑姑,你先別哭。他們到底怎麽了?你到是說話呀!”萬八千急道。


    萬八千的姑父見自己的老婆已經泣不成聲了,展了展淚眼對萬八千說道:“小千。你先別著急。醫生在裏麵正搶救著呢。”說著,抬手指了指手術室的門。然後又無奈地搖了搖頭。


    見姑姑和姑父的表情,萬八千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詳之感。“難道,爸爸、媽媽真得不行了?不……不會的……爸爸、媽媽還這麽年輕,怎麽能說不行就不行了呢?不會的……不會的。”


    萬八千拚命搖了搖頭,想將這個可怕的想法從腦海中驅趕出去。可是越想驅趕,這個想法越清晰地冒了出來。


    姑姑感覺萬八千在自己懷著一動不動,連忙擦了擦眼淚,見萬八千兩眼發直,神色呆滯,嚇了一跳。姑父也發現了,連忙喊了幾聲,“小千……小千……小千。”


    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姑姑再也顧不得哭了,用力搖了搖萬八千喊道:“小千……小千,你別嚇姑姑好不好?你說話……說話呀!”


    見萬八千象風中的一棵枯樹一樣,被姑姑搖來晃去的,可就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姑父也忙伸手過來用力搖了萬八千幾把,更加大聲的叫了幾聲,“小千!小千……”見他仍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兩個眼珠直往上翻,白眼球都露了出來。他牙一咬,心一橫,掄起右掌“叭叭”一反一正,給了萬八千兩個響亮的大嘴巴。


    “啊!”


    萬八千叫了一聲,一摸被打得生疼的臉頰,眼珠一陣亂轉,總算恢複了神智。


    見萬八千神智清醒了,姑姑一把又將他摟在了懷裏,輕輕撫摸著萬八千被打得微微腫起來的臉,問道:“小千,疼不疼?”轉頭又埋怨自己的丈夫說道:“你打孩子幹嘛?”


    “我不打醒他,他就可能……”


    “那也別用這麽大勁啊。你看把孩子打得,臉都腫起來了。”


    “我……”


    姑姑不管一臉尷尬的姑父,又轉頭撫摸著萬八千的臉詢問了起來。


    “我沒事。不疼。姑父做得對,姑姑你就別埋怨姑父了。”


    萬八千說著,也摸了摸被打的地方,感覺那裏還真是火辣辣地疼,可他從內心裏還是感激姑父的。要不是姑父這兩巴掌打得及時,還隻不定會怎麽樣呢?


    自己這麽大人了,總被姑姑摟著,萬八千感覺有點別扭,找了個機會從她的懷中掙脫了出來。見手術室的燈還亮著,他真恨不得立刻穿進去看過究竟。神智已經清醒了的他知道,那樣根本沒什麽用處,非但於事無補,而且可能幫倒忙。


    “姑姑,我爸、我媽,他們傷得很重嗎?”


    姑姑點了點頭。


    姑父在一旁說道:“我們見著他們的時候,就已經人事不醒了。”


    “姑父,這到底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還不是因為你家那房子。”


    “我家的房子怎麽了?”


    “你這個時候,跟孩子說些幹什麽?”姑姑瞪了一眼姑父說道。


    “姑姑,你就讓姑父說吧。要不然,你告訴我,我們家房子怎麽了?是不是拆遷的那些人幹?”


    “小千你都知道?”姑姑、姑父驚訝地叫了一聲。


    “我知道什麽?我是猜的。”


    “小千,你猜到了更好。現在咱們先別說這事了,先治好你爸、你媽他們的傷再說。”姑姑說道。


    “對對對……,小千,你姑姑說得有道理。這些事,以後咱們再說。眼下先治你爸、你媽他們的病要緊。”姑父也忙附和道。


    萬八千點了點頭,沒再說話。既然已經猜出了大致的原因,萬八千稍微用腦子想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麽。這年頭,為了拆遷的事,殺人、自殺的新聞,他在網上看到的太多了。隻是他沒有想到,有一天,這樣的事,也會降臨到他的頭上。


    三人沉寂了一會兒,忽然,手術室門打開了,一名護士從裏麵走了出來,喊道:“誰是患者的家屬?”


    “我。”


    萬八千等三人幾乎同時喊了一聲。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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