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9-23


    蘇幕遮是不怎麽喜歡南京的,這是從他師父陳年生老前輩那傳來的觀點――南京風水不好。


    一般人聽到這個說法都會嗤之以鼻。不信風水的不說,那些不懂裝懂的神棍則會說,六朝古都,明朝開國之地,位處中國龍脈之上,挾長江而觀東海,北鎮華北平原,與黃河遙相呼應,南望福建,廣東,台灣。西進巴蜀之地。如此四通八達之地,能集王氣之地,怎麽會風水不好。


    按老爺子的說法,這叫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南京是成也長江敗也長江。一條長江帶來了地氣,南京雖在長江中下遊平原地區,但是也有不少丘陵地帶,也算是能囤積些地氣,但是長江也會帶走更多的地氣。所以南京雖是六朝古都,但是大多早衰,難以長久,就算是明朝,也不過是在南京呆了兩個皇帝,就被朱棣以清君側給弄了,之後便遷都北京。南京起勢快,但是不適合守業,財氣旺氣被長江帶來又會被長江帶走的。加上當年的那場慘絕人寰的悲劇。不說六朝古都的皇陵,那些個萬人坑,可都是冤死枉死之人。


    所以蘇幕遮也不喜歡南京,但是,大學考上了這邊的河海大學,總不能不上吧。況且蘇三才不過二十歲,若想有所成就,正應該以此時為開端,如此看來,先在南京成個好的開局,倒也不錯。


    如同往常一樣,在凍死人的江寧,蘇三也堅持著晨練,盡管今天是周六,但是三也沒有偷懶,不過顯然,校門口的超市起不了那麽早,讓本來想去超市買點小吃的蘇三隻能先回了宿舍。


    上午泡了杯龍井,坐那玩電腦,下午本來說是要去超市,結果一群同學一鬧,一群人就說去新街口。蘇三爺跟著一起去了正好可以去買些小吃。


    蘇三一行四人,都是同一個寢室,寢室裏按年紀排位,蘇三上學早,年紀偏小,卻隻排了第三,倒是巧合的與蘇幕遮小三爺的稱號暗合。老大是個東北人,張龍,一米九將近兩米的大個,一身的疙瘩肉,人也極為豪爽。老二是北京的官二代,名叫劉洋,個頭也不小,卻是有點胖,是學校電子競技的明星人物。老四則是杭州人吳浩然,跳過級,所以比蘇三還小些。人長得很帥,會唱歌會彈吉他會跳街舞,學校裏的文藝晚會從來不會少了他的身影。


    “哎,你們看,新街口上竟然也有算命的,這大叔是真不怕被城管打啊?”眾人一下地鐵,剛從地鐵站上了地麵,吳浩然就指著遠處一個算命攤子。也是,新街口可以說是南京的臉,甭說這種一般擺在小公園裏的算命攤子,就是一些買賣小商品的攤子在路邊上都很少見。


    蘇三也看見了那個算命攤,攤主是個中年大叔,一身道袍,幹幹淨淨,就是有些褶皺,臉上倒也幹淨,隻是胡子拉碴,攤子邊立了個幌子,上麵兩豎行龍飛鳳舞的八個大字。蘇三小時候跟陳老爺子可不止學拳,練字也是要學的,可以磨練心性,練了十年多的字兒,也算是略有心得,卻不敢說比這八個字兒功力更深。劉洋是四九城的官二代,打小看的東西多,也看出了門道,不過四九城裏出來的少爺,多少有那麽些傲氣,特別是看清了那八個字“鐵齒銅牙,金口玉言。”蘇三師從陳年生老爺子,老爺子除了早上練練拳,上午練練字,傍晚下下棋之外,最喜歡的就是風水算命一類玄而又玄的東西,所以蘇三也是略有涉獵,不過蘇三喜歡寫東西,對文字很是敏感,風水八字卜卦也就隻能說略懂,唯獨測字,便是瞎說也時常給他蒙中。劉洋出身四九城的官家,老爺子也是老一輩的大人物,雖說不信,但對這類事兒也是有所敬畏的,加上四九城藏龍臥虎,劉洋對這類算命的師傅倒也不陌生,不過敢說自己鐵齒銅牙,金口玉言?這多少就有些騙子行徑了。


    東北人張龍喜歡熱鬧,大手一揮,“走,咱們去看看。”


    到了攤前,吳浩然笑眯眯往邊上一站,劉洋拉著不知情的張龍也往後,隱隱的把蘇三丟前麵了,也是,這種怪力亂神的事兒,張龍那隻是湊熱鬧,吳浩然也是不明就裏,劉洋雖是見多識廣,但是真正裏麵的門道就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隻能由蘇三這個剛進大學的時候,就用一手測字算命,把三人唬的一愣一愣的小神棍來拆場子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蘇三是九二年十月二十六號早上七點多的生日,按著星座的說法,他的太陽星座,月亮星座,上升星座三個影響性格最大的星座全是天蠍,如果有熟悉天蠍的朋友一定會知道,天蠍座是有多麽的腹黑。顯然純天蠍的蘇三,也不能例外。隻見他一臉崇拜帶著無辜的眼神看著麵前的算命大叔。


    “大叔,給我看看唄?您是算卦還是看相?”


    攤前沒幾個人,南京新街口大多是年輕人相邀出來遊玩逛街,或是遊客遊覽南京最繁華的地段,沒幾個人會在這地方關注一個隨時會被城管驅逐的算命攤子,哪怕他是真的鐵齒銅牙金口玉言。


    大叔正在閉目養神,聽到說話,張開了眼睛看了蘇三一眼,指了指蘇三的手。


    “額,左手右手?”蘇三攤著雙手問了大叔一句話,順帶著向後看了眼劉洋,示意無可奈何,當年陳老爺子研究命理,可是不會看手相,你讓他拿著手看病可以,自古以來,武術和醫道不分,特別是練內家拳的多少都懂點醫理,陳老爺子更是精通此道,當時木材廠附近的住戶生病大多也都不需要去醫院,給老爺子望個臉色,搭個脈,去附近藥房弄點藥就行了。至於看手相,得嘞,老爺子五年都沒弄懂蘇三手上那些交錯縱橫的雜線到底代表個啥意思。你也不能指望他老人家練了一輩子的拳,學了一輩子的醫,寫了一輩子的字兒,看得懂風水,算的明白卦,其他的還能什麽都會是不?所以連帶著蘇三也對相術不甚了了。


    那大叔很是隨意地說道:“左文右武,你是練武的,我便看你右手吧。”


    蘇三聽這話一愣,他是攤開了雙手,可是想從他雙手上看出是練武之人,可就有些奇哉怪也了,練武之人手上多少有些繭子,那是因為練習刀劍器械,或是外家功夫,手上多少有些比普通的手變形的地方。可蘇三練的是內家拳,也不習器械,更沒跟人動過武,詠春也隻是練個小念頭,沒練過聽橋,更沒打過樁,手上甭說傷了,連繭子也沒有。評書中倒是說誰功夫高就會太陽穴高高隆起,說明內功充盈,可那也是有度的,其實與常人看起來沒多少差別,若不是自己就是習武的人,很少能看出差異。


    蘇三伸出右手,大叔捏了捏他的手,蘇三習慣性的一抖手,也算是有意試探,可是這一抖手非但沒有掙開大叔的手,反而如同沒事一樣,甚至連捏蘇三手的力道都沒有變。


    “好功夫啊,太極?不對,你是他老人家的徒弟?這可就有意思了,沒想到陳老爺子隱出武林這麽多年,竟然是教了個好徒弟!”


    “啊?”蘇三一臉茫然。這大叔,竟然就從他一抖手中看出了來路?而且竟然還分辨出來八卦四方推手與太極的區別?剛剛那一抖手,如果放在太極中,他捏手時,會有個內扣的勁,太極的師傅可能就順勢曲壓手腕,等對方勁已用老要回勁的時候,手腕再如同彈簧一樣彈起。但是八卦四方推手則是,近步提肩,壓肩抖臂震手腕,頗有點形意整勁的味道。


    “你師父可是陳年生前輩?”


    “額,正是家師,莫非您認識他?”


    大叔卻沒理蘇三,反而是仔細的去研究蘇三的手相了。蘇幕遮回頭望了望另三人,他們寢室這四人,老大張龍中正實誠,把北方人的實在體現的淋漓盡致。與之相反的是老四吳浩然,父母是滬杭一帶的大商人,南方人的精明也體現的透徹。老二劉洋與蘇三出身差不多,一個京城政府高官,一個來自軍方高官,兩人思路最為接近,隻不過蘇三受部隊和習武的影響,多了些感性,不夠細膩,卻不衝動。而劉洋是把四九城裏權利鬥爭的當電視劇看的主,比蘇三要多了些細膩,但又是出身高官之後,傲氣在身,脾性不小。


    隻是眼前這個情形,顯然都不是他們三人所了解的,看來都不能給蘇三些建議了。


    大叔看了一會,“嘿嘿”笑了。“按著輩分,我雖叫陳前輩是前輩,不過是因為道爺我出道晚,其實我是跟你師父一輩兒的,再說了天下太極門派雖雜,我是武當他是陳家,但也都是一家,所以你得喊我聲師叔。”


    蘇三這一聽,頓時覺得有些犯暈乎,好嘛,出門逛個街,拆台沒拆成,反而弄了個便宜師叔。“這個,大叔,我學的不是太極。”


    “好說,好說,你師父是陳年生吧?”


    “是。”


    “那,我能算是你師父的師弟吧。”


    嘿!他都說了天下太極是一家了。“是。。。”


    “那我不就是你師叔嘛。”


    “哎,師叔!”得,還真是師叔。靠,喊師叔可不能白喊,得有見麵禮啊。


    “嗯,好賢侄,你看這師叔呢,在外遊曆世間,身上也沒多少黃白之物,這個見麵禮嘛,這樣吧,我就給你免費算個命吧。”


    “這樣也行!!!”


    “咳咳,你聽好了昂,今天你有桃花運。”


    “桃花運?”


    “沒錯,這桃花運你要是處理的好了,那就是桃花運,不過嘛,也有可能成為桃花劫,以後引來血光之災。嗯,時候不早了,道爺我收攤,打道回府咯。以後若是有什麽好東西,想孝敬孝敬你家師叔我,就去武當山找道爺,道爺道號是自明。”說完,自明這個也不知道是真道士還是假道士的道爺就收了攤子,也不管蘇三,自顧自的就一搖三晃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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