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柔軟的腳掌與粗糲的磚石摩擦發出如同板刷擦過黑板的聲音。


    雙方緩緩移動,一時間戰鬥陷入了僵持。


    如同對陣飛羽的切磋一樣,金石有意將戰鬥節奏放緩——波導場會劇烈消耗波動,哪怕不發動攻擊。


    ‘武道熊師沒有自愈能力,吸取拳也是個雞肋,金石想拖?以為我是飛羽的能力?’蘇謙的腳步向前挪動一寸,對應的,金石也向後退了一寸。


    演武場的場地很大,兩隻精靈就像是跳雙人舞一樣。


    ‘嘖嘖,老家夥。’


    蘇謙暗自滴咕一聲,剩餘近24小時的波導場重置時間,他可沒有辦法加速,再怎麽拖,拖到一天也不現實。


    然而,蘇謙也在等,在等一個機會,他不緩不急地繼續向側前方挪動一步,而金石同樣如此。


    僵持了將近三分鍾,一抹澹黃色的電光在金石方才被雷電拳擊中的地方閃過。


    哪怕是傳說,吃了一招百分百雷電拳,也不可能完全沒有影響。


    機會!


    蘇謙忽地踏步,卷起了勁風,呼嘯著撲向對手,一躍之間,近十米的距離彷若遲尺。


    “呼——”,金石吸了口氣,身形不動,隻是手掌在身前似緩實快地畫出一個圓,水之息便化作了深不見底的汪洋,似乎雷電的麻痹效果對它沒有什麽影響。


    嘩啦,蘇謙以燕返技能攻出的拳頭被水之息所包裹,隻感到了層層滯澀,甚至連想要轉向打


    ‘老家夥挺能幹啊!’


    步法邁開,蘇謙如秦王繞柱,雙拳連打,雷電拳、爆裂拳、毒擊招式連環打出,招式與攻擊都如泥牛入海,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金石就站在這一片小小的方寸之間,守得四平八穩,根本不給蘇謙任何機會。


    雷電拳殘留的電力確實對它有影響,但是影響也就不過如此,隻需要降低移動頻率,注意控製氣息與肌肉的變化就可以。


    啪!


    隨著蘇謙重重跺腳,地麵的岩石劇烈震動,金石向後一跳,躲開地麵刺出的岩石尖刺。


    貼身短打的兩隻精靈的距離又拉開了些,似乎又要重新回到初始。


    “呼——”蘇謙深吸一口氣,雙臂似有膨脹,憑空粗大不少,而後重重地砸向地麵。


    拉開距離正是蘇謙的心意。


    轟!


    整個演武場都為之搖晃,雙方比武附近的石塊大量開裂,紛紛從地麵彈起形成了一片岩石陣——招式岩石封鎖。


    金石臉色不變,雙腿紮穩馬步,硬生生踩住腳下的岩石,同時繃緊雙臂向四周一抹,水流成壁將襲來的石塊輕而易舉地擋在外麵。


    就是現在!


    蘇謙站直了身體,右爪中出現了一把棕色的光劍,無數飛起來的岩石受到了莫大的吸引力,紛紛向著光劍聚合,轉瞬間出現了一把超過兩米的岩石之劍——來自代拉基翁的傳說招式‘石中劍’。


    不需要更長的長度,雙方的距離並不太遠,關鍵是要快,蘇謙所要做的,僅僅異常簡單地提著長劍,向前一刺。


    嘩啦——岩劍入水,掀起層層波濤。


    長劍外殼的那些岩石不斷被水流侵蝕剝離,原本蔚藍的水壁變得渾濁,甚至連長劍都縮短了少許,但是擴大分散的水麵根本無法抵禦集中一點突破的長劍。


    麵對這一招的金石被岩石封鎖所阻,再加上殘留的電流影響,根本來不及躲閃,也無法做出有效的集中防禦。


    況且,這一招的出乎意料,已經寫在了金石的臉上,它隻來得及稍稍偏轉身體,避開石中劍刺入要害。


    呲拉!


    石之劍穿破堅實的皮毛,刺入金石的肋下,暗紅的血液隨之滲出。


    金石的雙手回抽,摁在劍上,用力一絞,激蕩的水流將石之劍絞個粉碎。


    大量的磚石落回地麵,碰撞發出卡噠卡噠的聲音,蓋過了來自弟子們所在位置發出的連綿驚歎聲。


    “呼,呼,”金石喘息粗重,捂住傷口,“出乎意料的一擊,像是聖劍招式,這不是心合流的招式,居然能做到這種事。”


    因為隻是切磋比武,一招重創後,蘇謙就停手了,臉頰微側望向金田翼,“喂,是不是可以算我贏了啊?”


    “還沒有,繼續,”金田翼在心靈感應中回應道,“小心雙倍奉還和起死回生招式。”


    “哦,”蘇謙心中一凜,這是自己贏薩戮德的套路,可別翻船了。


    金石捂住傷口的手鬆開,傷口的血液已然凝結,它在幾秒鍾內止住了血,“再來。”


    見它戰意凜然,蘇謙也點點頭,但卻不再先攻,反而是謹慎地變為守式。


    雙倍奉還和起死回生他也有點虛,又沒信心能夠秒掉對手。


    踏,踏,金石腳踩禹步,走向蘇謙,雙掌間已然彌漫著層層蔚藍色的氣息,讓蘇謙安心不少。


    啪!金石向著虛空拍出一掌,還未及蘇謙攻守範圍,它的手掌又急速收回,改為拍向了中路,


    ‘虛招?’蘇謙的拳頭條件反射式地跟著下沉準備防禦。


    方才金石拍出的一掌則在空中凝聚成了一團水之息地掌印,無聲無息地飛了過來。


    ‘什麽?’


    幸好蘇謙的反應足夠快,揮手上擋,準確地將這個拳印打成粉碎,而這時金石的手掌已經遙遙拍了過來,看它的身形,似乎會突進印在自己胸上。


    蘇謙的反應和動作遠比受了傷的金石更快,電光閃爍的拳頭已經迎了上去。


    一見蘇謙變招,金石的掌擊隨之再變,左手收回,留下一個飛出的水之息掌印,右手再拍。


    雙掌如同蜻蜓點水一般在空中不斷拍擊,越來越多的水之息凝聚而成的掌印拍向蘇謙,讓他疲於應對,難免錯漏,仿佛是在麵對傾盆而來的大雨一樣。


    ‘大雨?深湖?海浪!我明白了!’


    雖然陷入被動,但是蘇謙終於領悟到,連擊流武道熊師的水之息應用,與那5副掛軸息息相關。


    或如大雨傾盆,或如波濤疊浪,或如溪水蜿蜒,或如深湖幽冥,或如滴水穿石。


    這位金石大師,一定程度上是在向自己在戰鬥中展示水之息的不同使用方式,這是希望自己能夠開悟,覺醒傳說領域‘水之息’吧。


    這一瞬間,蘇謙升華了,‘大師,我悟了!可惜現在的我沒有辦法使用,之後我會將帶著這一切去迎戰藏瑪然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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