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生守護在王震的身邊,在經過修理過的頭發及麵容,這時候張天生真正看清楚眼前這一個王爺爺的容貌。


    他單單從他那粗濃的雙眉就可以感覺到王爺爺的那一份霸氣,感覺到經曆了那麽多的風雨後,唯一還能存在臉上的東西。


    張天生伸手去摸了一下他的臉,他在心裏念著:“爺爺,你快醒吧,我們回來了。”


    張天生的身體並沒有受傷,隻是疲勞過度罷了。軍區醫院的經過詳細的檢查並沒有什麽,隻是王震在海裏泡得有點久了,加上海水的冰冷,讓王震有暫時的休克。


    張天生坐在王震的病床邊上,這是他獲救的第四天了,但是王震依然沒有沒有醒來,這讓張天生多少有點擔心。


    正當張天生還在煩惱的時候,突然他看到了王震的手指在動,他高興地撲了過去。大聲地喊道:“王爺爺,你醒了,你醒了。”


    他現在什麽也記不起了,他現在隻得有王震這一個陪著自己一起度過荒島的生活的人,他認定這是他唯一的親人,除了他,自己也不再認識有其他的人。


    “你喊什麽呢?吵得我都睡不著了。”王震睜開了眼睛,他看著那激動得快要流下淚的張天生,於是板起臉說道。


    “你還睡呀,你都睡了四天了,我才睡了兩天。”張天生擦了一把臉,他看到王震醒來高興得哭了起來了。


    “你不知道我比你老嗎?”王震輕輕地拍了拍張天生的頭。他看著張天生這一張臉,當他感覺到拍著張天生的真實感時,他知道他是真的回到了大陸,他回家了。


    “不老,不老,我還要你帶我回家呢。”張天生破涕大笑。我還要你給我講那些古董的故事呢。


    一起過曆過生死的人,他們懂得疲此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此刻,他們不用太多的言語都明白對方的想法。


    十天之後,軍區根據張天生提供的聯係方式,終於聯係到了他的家人。


    當一個年紀比王震少不了幾歲的老人出現在張天生的麵前時,張天生異常的興奮。但是當他看看這一個老人的後麵時,他剛才還高興的表情一下子沒有了。


    “少爺,你終於回來了。”老人一邊擦著睛淚一邊走了過來。大半年的時候裏,張天生不知道他家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爸怎麽沒來?”張天生不高興地坐在王震的旁邊問道。


    “老爺他不方便來呀,你不知道這大半年裏,老爺到處找你,還以為你不在了。我們還打聽到說你是被劫匪給綁走的。”老人走過來拉著張天生的手,一邊哭著一邊說著。麵對著張天生的出現,他心裏除了吃驚外更多的時高興。


    老人看著張天生一臉的憂傷,一說起張天生的爸爸時,他更是有一種無盡的傷心。


    “不方便來?我們就知道,他不就是工作忙嗎?早知道我就不回來了。”他感覺到自己的父親從來沒有關心過自己,他總是在忙著他的生意罷了。


    “你怎麽可以這樣說呢,如果不是因為你,公司不會沒了有,如果不是聽說你讓劫匪綁走了,他也不會中風了。”老人在張天生的麵前申辯著,對於張天生的指控,他表示不滿。


    “我爸中風了,為什麽會這樣的?”張天生聽說自己爸爸中風了,他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了,雖然他一直怪自己的爸爸沒有好好關心過他,但是他此刻聽到這樣的消息,他發現自己也沒有好好關心過自己的爸爸。


    “李管家,那我們快回家吧。”張天生馬上海站了起來。


    “好,我們這就回家。”老人擦了一下淚,然後高興地說著。


    這時候王震的主治醫生走了進來,他看了看張天生,然後笑著說道:“你恢複得不錯了,這是你的出院證明,到一樓辦理出院手續,你們就可以走了。”


    “謝謝醫生。”李管家接過出院證明。


    “醫生,我的家人你幫我聯係到了沒有?”王震緊張地問道,四十年了,王震已經四十多年沒有回來了,這裏一切都改變了,變得他已經不認得周圍的一切。他不知道他以前的家人還在不在?他們是否還健在?看著他人親人相聚,他的感觸一下良多。


    “我們已經讓派出所那邊聯係過了,但是你的家人已經移民到國外了,所以一時半回可能沒有辦法幫你找到家人。”他也沒有想到過四十年後他還有機會回到這裏,他想著醫生對自己說的一切,他現在真的是不知道何去何從,他本來以為回到這裏了,他可以回家了,但是現在看來他依然是無家可歸。依然是孤身一人。


    張天生本來就沒有什麽東西收拾,當李管家要拉著他離開的時候,他想起了一邊的王震。


    “王爺爺,要不然你跟我們一起走吧?”張天生停住了腳步。


    “不用了,我們有緣再見吧。”王震看著張天生說道,這一路走來,這一個年輕人給自己帶來了太多的好動,他知道如果不是他,自己不可能平安回到這裏。


    “王爺爺,你這麽久沒回過這裏了,還是我們送你回家吧。”張天生說著,他有點擔心王震,雖然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在張天生的眼裏,一起經曆過生命的人,比親人更親了。


    “王爺爺,都這樣了,你還是先跟我回去吧,我們再慢慢幫你尋找家人。”張天生也在一邊說著。


    聽著張天生的話,他那一份孤單感得到一點點的減輕。


    王震沒有說話,他現在看來也隻能隨著這一個救了自己性命的年輕人,也隻能像張天生說的,等一切安頓好後再慢慢尋找自己的家人了。


    張天生讓李管家去辦理出院手續,而自己就幫著王震收拾東西。


    “王爺爺,你放心,就算你找不到你家裏人,我也會永遠照顧你的。”張天生握著王震的手,那一份真誠讓王震想到他們在海上的時候張天生對自己說的話,他對自己的不舍不棄讓他深深地感動。


    車子一發動,張天生就急著向李管家了解自己之前的一切。


    “少爺,你這大半年的都到哪裏去了?”老人對於張天生的去向十分之關心,對於他被劫匪綁走的傳聞,他還真是有點不相信。他也想知道張天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因為在他失蹤的這一段時間裏,他家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故。


    “我讓那些劫匪給綁上船,到了公海後,他們還想殺我滅口的,還好我自己跳了船,不過還是要謝王爺爺的救命之恩。”張天生看著五震笑著說,他之所以能夠回到這裏,王震也有他的功勞,如果說是他,自己的槍傷也不可能好。


    “劉一海說你在遊艇會的,後來又聽說你被人抓走了,老爺請人出海找你,海警那邊也沒有發生什麽線索,你不知道老爺因為你失蹤了什麽都亂完了,為了尋找你,把公司交給別人,結果他信錯了人,現在公司都沒有了,老爺還中了風。”


    “誰害我吧的?”張天生聽李管家這樣說著,他一下子急了起來。


    “這一個事情以後再慢慢告訴你了,你記住回去後千萬不能氣你爸了。醫生說了他不能受刺激的。”李管家交代著張天生,他馬上安慰著。


    張天生想以前,自己總是逆父親的意,每一次放假回來,他們之間一定會有一場或大或小的爭吵。張天生的父親經營著一家在南海很有規模的外貿公司,雖然算不是全國首富,但是在南海也算是富貴一方。在半年之前,正是由於張天生的無故失蹤,讓張進朝一下子亂了分寸,沒有了母親的張天生是張進朝唯一的希望,更是他唯一的親人。


    在打聽到說張天生讓劫匪綁出了海後,張進朝更是讓海警出海尋找,但是經過十多天大麵積的搜尋後依然沒有所獲的結果,張進朝更加是心急如焚。為了尋找兒子的消息,他把管理權交給了他認真最可信任的助手。但是一個月後,助手夥同敵對公司把自己的公司給吞並了,讓他不單痛失愛子,更是痛失了公司。得知這樣的情況,他氣得中風。


    禍不單行,接下來,公司沒有了,債主上門追債,絕望的張進朝曾經有過輕生的念頭,幸好李管家發現得早一點。


    張天生聽著李管家這樣說,他沒有想到自己在父親的心中有如此重要的地位,他開始後悔自己以前跟父親賭氣。


    “你以前一直跟你爸在吵,你現在應該明白你在他心裏是多麽重要吧?”李管家最後歎著氣說道。


    “原來你以前也是一個不聽話的孩子?我看這孩子不像是這樣的人呀。”王震在一邊說著,在過去相處的大半年裏,他覺得這一個孩子是一個十分孝順的人。現在聽著他們的對話,他還真是有點不相信張天生有這樣的一個過去。


    突然車子一個急刹,把坐在副駕駛的李管家嚇了一跳。


    “你想死是不是?”司機把頭伸了出去大聲地問道,這時候張天生發現,原來一個農村打扮年青人正坐在車的前麵,懷裏抱著一個東西。麵對司機的責罵,他沒有說話。周圍看熱鬧的人一下了圍了上來。


    李管家叫住了司機,然後走了過去關心地問道:“年輕人,沒撞到吧?要不要去醫生檢查一下。”


    “他自己衝出來的,撞死也是活該。”司機又再次破口大罵起來。


    “多謝老人家了,我沒有事。”年輕人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他抱在懷裏的袋子,好像擔心袋子裏麵的東西摔壞了一樣。


    當年輕人解開袋子,裏麵露出了一尊不是很大的金佛。那金色顯然有點暗淡。年輕人看著金佛完好無損,這才拍拍心口安心了好多。


    “原來是一個金佛,你拿好了,這東西摔壞就值錢了。”這時候站在旁邊看的一個人大聲地說著。


    “是呀,年輕人,這老哥說得對呀,你這樣橫衝直撞很危險的。還有快把你的東西收起來了,正所謂錢財不外露嘛。”李管說著。


    “老人家,謝謝你提醒,我急著用錢,所以這才急著拿這個家傳之寶去典當。”年輕人把金佛收了起來說道。


    “讓我看看,如果價錢可以,我幫你賣下來好了。”剛剛說話的中年人馬上說道。


    “我這一個金佛值兩萬多,我現在急錢有,你給我一萬八算了。”年輕人見有人想要買自己的金佛,他高興地站了起來。


    站在旁邊的司機見這兩個人在這裏談起了價錢,他剛剛還以為這年輕人又是那麽一種故意撞車要騙錢的人。現在看著他站了起來,這才安心下來。


    “這東西有這麽值錢嗎,一個這麽舊的佛像也值兩萬多?”司機本來想走的,聽他們這樣說,他一下子也有興趣起來了。


    “讓我看看是不是能值麽多錢?”這時候不知道那裏又走出來一個中年人,從他的穿著來看,應該是一些有錢人,手裏拿著一個公文包,一副眼鏡在眾人的眼裏多少顯得有點深度。他一邊說著,一邊蹲下了身子查看年輕人手裏佛像。


    “你是誰呀?”這時候那農村年輕人馬上把佛像抱緊,好像怕別人搶了去一樣。


    “我是京都古玩學術研究會的副會長,今天剛好到這邊出差。”中年人把自己的工作證打開來。讓所有在場圍觀的人看了看。


    年輕人這才把佛像給了中年人,中年人拿出放大鏡看了好一會,然後高興地說道:“年輕人,你這一個佛像起碼可以值個五萬多,你現在一萬八賣了多可惜呀。”


    “沒有辦法呀,我家裏現在正等著我的拿錢回去救命。要不然我也不會拿我的傳家之寶來典當的。”農村年輕人低下頭來,難過地說著。


    “這樣吧,我給兩萬五你,你賣給我,我現在去取錢給你。”中年人一聽馬上站了起來,好像恨得現在就把那佛像賣下來一樣。


    “兄弟,是我跟你先談好的,現在你可不能這樣呀。”這時候最先出聲的那一個中年人不服了,因為剛剛年輕人才說一萬八。


    “但是人家給兩萬呀?”年輕人更加不願意了。


    “那我現在也給兩萬,我馬上給你。”中年人突然從他的包裏拿出兩遝錢來,當著大家的麵開始數了起來了,周圍的人剛剛是在打算看這交通事故的,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古董交易,有很多人更加不相信這一個古董值這麽多錢。


    “兄弟,我們才得了一萬五呢,你現在跟我去銀行,錢再取五千給你。”中年人把錢數了一遍後,不好意思地說著。


    “那可不行,萬一我跟你去了,你又不給了,那老板又找不到了,那我不是兩頭都不著岸嗎?”年輕人死死地抱著他的佛像。


    “老大爺,你有沒有五千塊,借我先,然後你跟我一起去銀行,到時候我還你,佛像你保管你看行不行?”這時候那一個中年男子開始跟李管家說話了。


    “騙人的把戲開始了。”張天生小聲地對王震說道。


    “怎麽騙了?”王震對張天生這樣的說法感覺有點好奇了,他想聽聽張天生怎麽知道這一個騙局。他沒有想到這一個少年對於古董有這麽敏感的認識。


    “那袋子裏麵裝著的佛像是假的古董,在工藝品店到處都是這樣的東西,可能幾十塊錢的就好了,他們是用一些金漆粉刷了一下就成現在這一個樣子了。”王震雖然四十年來已經跟人沒有什麽接觸了,對於這樣的把戲他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知道那一個所謂的古董的真假程度。


    “剛剛那一個什麽研究員不是說值五萬多塊嗎?”王震繼續說著,雖然他並沒有去看過那佛像,但是以他的那一對法眼,以他以前的經驗,他隻看了一眼足可以判幾分真假。


    “他們三個人是一夥的,你沒有看出來嗎?”張天生看著王震,好像有點不明白一樣,因為他覺得以王震的閱曆來說,不可能看不出來的。


    “還真是看不出。”王震淡淡地說道,他表現出十分之謙虛的樣子。


    “王爺爺你又在玩我了。”張天生看著王震那沒有表情的臉,笑了起來。


    “那你別讓你家的管家給人耍了才好。快叫他走吧。”王震對張天生說著,因為他知道像這樣的團夥,一旦讓他們纏上,那等一下就有麻煩的了。


    張天生一聽王震這樣說才想起來此地不宜久留,等一下這邊騙不成,又來提起撞車的事情那更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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