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鍾的房間屋頂是漏的,怪不得剛剛一進去就覺得一陣強烈的光刺進眼睛裏,這巨形的大鍾上刻著滿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而且在上麵還有一個像日冕的東西。右邊懸掛著敲鍾的錘子,我一看,這錘子怎麽雕刻成了一個躺著的人形,要不是知道那是錘子,我以為掛了一句屍體在那裏,雕工和彩繪都做的非常好,而且那鼓槌上的人是個老太太,頭朝著大鍾,老人眯著眼睛。表情似笑非笑。看起來非常詭異。


    秦淮看了一眼,帶著讚美的語氣說:“這個鍾用日冕指示時間。上麵是個極其精密複雜的機關,用水來控製鍾錘的傾斜度,都過了萬年竟然還能精準的報出時間,真是難能可貴。”


    我哦了一聲,我剛剛以為這鍾是被人敲響的,原來是自己響的,“可是好好的,為什麽要在懸空寺上建一個鍾呢?”我本來沒什麽話說了,隨口問了一句,不說話實在太安靜。


    秦淮掃了一圈解釋道:“這鍾用了特殊的材質。又叫音名瑟,是音門獨有的材料,以此建造成鍾,在配合上麵的一些符咒,在整點之時敲響,就會引來周圍的羽蛇。讓它們建立起與銅雀台之間的聯係,所以每個整點都可以從這裏經過,緊貼這崖壁圍繞山勢建造宮殿本就不是易事,在萬年前,想在距離如此寬闊之地建造橋梁基本是天方夜譚,方壺古國的人借助天然之力,竟然想出了這樣一個用鍾聲引來羽蛇建造羽蛇巧,簡直是巧奪天工。”冬圍住扛。


    秦淮所說的音門,在行裏是屬於比較隱秘的門派,傳人很少,但各個都是高手,以器樂之力來作為攻擊的武器,比如我們幾次遇見的吹塤人,他應該就是音門的傳人,音聲幾乎無孔不入,令人防不勝防。


    不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轉向秦淮問道:“師傅,你說每個整點都可以過去,那現在高柏銘不是已經過去了嗎?他竟然比咱們早了一個小時?好像不至於吧,這小子長了飛毛腿嗎?”我詫異的問道。


    秦淮冷笑了一聲,“你現在終於變的聰明一些了,不是他比我們早了一個小時,而是有人在那邊幫著他敲響了鍾,這鍾隻要響了就會召集羽蛇,正常是整點的,但是如果人為敲響也會如此,高柏銘應該也在詫異到底是誰在幫他,結果卻發現那根本就是一場噩夢。”


    我被秦淮說的稀裏糊塗的,但是我知道在這裏的一定不隻高柏銘一個人,而且那個人也未必不是我們的敵人,跟秦淮穿過這個地方,繼續往前走,映在麵前的是一個像嘴一樣巨大的門,這門是按照嘴型上下開的,而且伸出的舌頭製作成了拱橋的樣子,那舌頭橋簡直太逼真了,紅色的橋身不說,連舌頭上一顆顆味蕾都體現出來了。


    我當時疑心病就犯了了,“師傅,這麽詭異的橋不會有什麽問題吧,就像祝由師家的地宮那個血靈橋似的。”我轉向秦淮問道。


    秦淮在橋前繞了一圈,說:“沒有任何的陣法,但是我怎麽覺得這個舌頭像是真的?”秦淮狐疑的說道,我覺得他比我還搞笑,什麽東西能長這麽大的舌頭?


    我們順著橋走到了嘴型的門前,秦淮歎了口氣說:“這裏麵應該就是懸空寺的主殿了,若是真有天機殘卷應該就會在這裏,一會進去好好照顧自己,我也許會無暇分身,千萬別魯莽。”我恩了一聲,心裏默念了幾遍凝神決,手裏緊緊握著天孽。


    秦淮打開那上下開合的嘴形門,我們兩個人走了進去,我突然覺得周圍好像有很多隻眼睛在盯著我們,仔細一看,通往這大殿裏麵有兩排攻台,在供台之上整齊的坐了好多人,兩供攻台的人兩兩對齊,麵對著麵坐著,隻留著中間一條過道讓我們行走。


    秦淮走的極慢,試探著往裏麵走了幾步,才稍稍的加快了腳步,我朝著左右掃了一圈,在供台上坐著的人跟我們在剛剛椅子上看到的人一樣,盤腿坐在供台上,手裏抱著一顆頭,這兩顆頭長的都一樣,而且無論是長的,還是抱著的那顆都已經化成骷髏,隻是一個還好,兩側的供台上都是,還整齊的坐著,我覺得氣氛有點詭異,總有種他們馬上就會坐起來的錯覺。


    秦淮朝著我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我立馬便懂了,趕緊閉息,放輕步伐往前走,我們走了幾分鍾,便來到這主殿的中央,一個人背對著我們站著,冷笑了一聲:“秦七爺,我就知道前麵那機關根本擋不住你,隻不過比我想象的要快了不少。”那油膩膩的聲音響起,高柏銘帶著陰鬱的臉轉向我們。


    秦淮哼了一聲,“既然來了,怎麽不把天機殘卷帶走?你是不是發現自己根本就拿不走?”秦淮說的時候輕笑了兩聲。


    高柏銘動了動嘴,臉色不大好看,“我是拿不走,你未必就能拿得走。”


    他們兩個說話的時候,我看到麵前有一把水晶椅子,那椅子晶瑩剔透,就如同冰雕一般,水晶椅子上坐著一個人,這個人穿著華麗的金色錦服,看穿著應該是個女人,這女人也是兩個頭,都完好的長在了腦袋上,不同是這兩個頭也是水晶打造,看上去圓潤光滑,長在身上沒有任何的違和感,讓我有一種就好像人類的頭骨本來就是如此清澈透明的,在那兩個頭骨之後中好像還密封著什麽,每個頭裏麵有一個卷在一起的羊皮紙一樣的東西,應該就是傳說的天機殘卷下半卷,隻是怎麽兩個頭裏都有?難道下半卷也是兩本?


    在這水晶椅子周圍還有好多人的白骨,不過這些人就正常了,沒有長兩個頭,秦淮看了一眼地上的白骨,道:“既然周副局長你拿不到天機殘卷,不如趁早死了心轉頭回去吧,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若是留在這裏不舍得殘卷,無止境的徘徊不走,下場就跟這些白骨一樣,隻不過你別忘了,你這身子是借的,借了就要還的,還的時候還要付出同等的代價。”我從沒見過秦淮用這樣的語氣說話,聽起來好像是忠告,卻句句都帶著威脅。


    高柏銘假裝沒有聽懂秦淮話裏話外的意思,說:“秦七爺,你們拿天機殘卷的時候可好看了哪個是,不然就會變成夏懿空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切記啊--”


    秦淮瞪了他一眼,沒說話,在周圍轉了一圈,突然說:“既然來了,就出來吧,你們也該真正的見一次麵了,總是這麽躲著也不是辦法,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想過這輩子還能見到高柏銘?”秦淮說話的時候,盯著那個水晶頭,我定時一陣詫異,到底在跟誰說話?


    抬頭朝著周圍望去,這才發現,在我們剛剛來的那條路上緩緩的走來一個黑影,定眼仔細看去,那黑影穿著一襲我們去鬼市才會穿的黑袍,手裏拿著一個塤,他就是我經常見到的吹塤人。


    高柏銘滿頭大汗,連連後退,“這麽多年了,你為什麽還跟著我?你到底想幹什麽?”


    秦淮大笑了一聲,“沒想到聰明如你高柏銘,竟然能問出這麽低智商的問題,你當初欠的債,自然今天要自己還。”秦淮說的時候語氣極為狠毒。


    眼前的吹塤人漸漸的摘下麵罩,我定眼一看,差點沒摔個跟頭,這個人怎麽跟高柏銘長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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