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交警將阿波的手扭在背後,惡狠狠的吼道:“跑啊,小子,你不是很能跑啊,跑啊!”


    阿波哭喪著臉道:“警察叔叔,我錯了,我不跑了!”


    “你小子可以啊,車頂乘車不說,竟然公然拒捕,跟我們去一趟交通隊吧!”


    阿波大急:“叔叔,別啊!我是這學校的大一新生,你不能把我送進局裏啊,我還要報道呢!”


    這時,遠處走來一個西裝革履的學校領導,他皺著眉頭問道:“怎麽回事?”


    阿波猶如抓到最後一根稻草的駱駝,呼道:“老師,快救我,我是咱們學校的新生啊!”


    領導的臉當場就黑了,開學的第一天,人家都是拖家帶口,歡歡喜喜的來報道。你倒好,直接來個警匪追逐,還竟然被‘當場擊斃,’這不是給學校抹黑是什麽。


    領導走來,先是查看了江波的通知書,然後對交警說道:“警察同誌,這個人確實是我們學校的新生,你看看能不能網開一麵,饒了這小子一次。”


    交警認出這是市裏有名的張國根教授,很有名氣,當下道:“既然張教授這麽說了,看在今天新生開學的份上就不帶他回去了。隻是他公然車頂乘車,造成了極大的安全隱患,必須罰款!”


    “多少?”阿波弱弱的問道。


    “五百!”


    “我靠!”


    江波如同關二爺附身般,眼睛瞪的滾圓,滿臉通紅。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那就跟我走一趟交警隊吧。”交警冷笑一聲,伸手去拉江波。


    江波什麽場麵沒見過,以前也不是沒有和警察打交道。隻見他也不反抗,就是死死地抓住自己帶來的行李,身子牢牢撐住地麵,任憑交警怎麽拽都是紋絲不動。


    兩人開始較勁,都是麵紅耳赤的。那些帶著孩子來報道的家長們紛紛驚奇的圍過來,看著這場勢均力敵的‘較量。’


    “好了,錢我出!”


    領導突然從錢包抽出五張老人頭,黑著臉說道。不是他甘願做這個冤大頭,實在是再這樣下去,他們學校形象就真的全毀了。


    交警也被阿波搞得有些頭疼,看到人家張教授願意出錢,也就沒有再說什麽,開了罰單證明後騎著車走了。


    張國根看著抱著行囊捂住自己臉的阿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時候知道要臉了,你是哪個學院的新生!”剛才他隻是大眼掃了通知書,並不知道阿波的學院。


    “經管。”阿波的聲音從蛇皮口袋中傳出。


    “哼,我記住你的名字了,江波。我會找你輔導員好好給你談談的。”校領導哼了一聲,背著手離去了。


    張教授剛走,後麵一個五大三粗的保安隊長就走了過來,“小子,看你身體條件不錯啊,有沒有興趣勤工儉學的時候來我們保衛處做事。”


    江波急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隨便應了一聲就抱著包跑了。


    他要找一個無人的地方,把自己的蛇皮口袋藏好,然後悄悄的去報到。


    開學第一天,他成功的把他們老江家的臉丟到了hb省!


    十分鍾後,在學校某處小樹林中換了一身行頭的江波再次狀態全滿的複活了。他精神抖擻的來到擁擠的報到處,奮力殺出一條血路。


    來到負責新生報到的學長跟前,江波像個土財主一樣從懷裏抽出一塊花布包裹的一遝錢,意氣風發的拿出來拍在桌子上,豪氣衝天的說道:“同學,我要報到。”


    負責登記的男生傻眼了,他搞了兩天的接待工作,也算是見識了各種各樣的人了。有豪門大款,書香門第,普通職工家庭,還有像江波這樣拿著塊布包錢的農民,可是,可是,人家農民伯伯沒有這樣叼啊。你以為這是在酒吧叫小姐嗎,用得著做出一擲千金的樣子嗎?


    江波倒不是囂張,事實上他也沒有這個資本。隻是這疊數目不小的學費,全是他一把血一把汗地換來的!他心裏就想了:“我賺的錢,剛一見麵就給了你們學校,怎麽說我也算是半個大爺了啊,我不張揚一點,豈不是沒人知道我也曾豪氣過!”


    屌絲氣質顯露無疑的江波,在砸下那疊錢後,馬上做出昂首挺胸,傲然四顧,以便於接受四麵八方崇拜的目光。


    隻是,當他目光望向東南方向的時候,卻是猛然呆滯住了。然後,江波的血壓開始升高,心跳開始加速。


    江波看到的,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女子,長發披肩,前邊留著整齊的劉海,一雙眼睛大大的,紅潤小巧的嘴唇邊兩個小酒窩若隱若現。身穿白色運動服,平底鞋。當真是漂亮的瞬間俘獲了阿波那雙堪比飛行員的眼睛。


    “同學,這裏有幾個不同標準的宿舍,你選一個吧。”


    接待員拿出幾個小冊子,上麵是不同標準宿舍的示例圖,最便宜的幾百塊,最貴的三千。


    江波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人家女孩,聽到接待人員的聲音,恩恩啊啊了幾聲,隨手拿起了一個小冊子。


    接待員看著江波選擇的宿舍,驚訝地問道:“你確定嗎?”


    江波沒有回答,隻是看著那女子,臉上露出迷醉的笑容。


    接待員把這個笑容,理解成了滿意和認同。所以,他就在電腦上登記了。


    “同學,已經登記了,請你把住宿費叫一下。”


    江波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問道:“多少錢?”


    “三千。”


    “多…多少?”江波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瞪大眼睛問道。


    接待員慢條斯文的說道:“你剛才選擇的是最貴的宿舍,一學期三千。”


    江波剛要開口,卻發現東南方向的女子竟然朝著自己方向而來。


    “我擦,她朝我走來了,我該怎麽辦?哦,對,昂首挺胸,頭抬高。”


    江波的內心世界一陣雞飛狗跳。


    接待員同樣發現了女子,他笑著叫道:“輔導員好!”


    “輔導員,這竟然是我們經管學院的輔導員!”


    江波先是詫異了一把,然後感覺,自己這輩子做的正確的決定就是報考了這所大學,並且來到了這個專業。


    輔導員聽到學生的呼喚,回過神來,連忙答應了一聲,問道:“同學,新生報到工作怎麽樣了?”


    接待員聽到輔導員竟然稱自己為同學,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不禁心裏滿是蒼涼。


    自己在學生會做牛做馬這麽多年,也算是有點名氣了,沒想到眼前這個害羞的可愛的輔導員還是沒有記住自己的名字。


    “輔導員,難道你不記得我的名字了嗎?”接待員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小心問道。


    輔導員有些不敢看男生的眼睛,長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不好意思,學生太多了,你們又長的差不多,我記不住!”


    “撲哧!”


    接待員的心髒被毫不留情的捅了一刀,發出響亮的脆響,他心中悲吼:“蒼天啊,三年了,我才發現在美麗的輔導員眼中,我竟然是個可憐的路人甲。”


    江波看著這個害羞的輔導員,心中疑惑,“害羞成這個樣子,她是怎麽當上輔導員的?”


    “同學,請你繳費。”


    倍受打擊的接待員有氣無力地對江波說道。


    本打算要求換個宿舍江波,在看到輔導員那害羞的臉蛋時,心中一動,默不作聲地拿出了另外一個花布包的三千塊錢。


    看著接待員熟練的數錢,江波在心中哀嚎,“媽的,三千大洋,可是我全部的家當啊,現在口袋裏的就剩下幾個鋼鏰了。”


    接過宿舍鑰匙,江波挺了挺腰板,故意步履沉穩的從輔導員身邊走了過去。


    “美麗的輔導員,你這個害羞的症狀可是有點嚴重啊,準備等待做我大學的第一個客戶吧!”


    江波一路打聽,找到了這棟號稱全校最貴的雙人間公寓樓,認準樓層門牌,用鑰匙打開房間。


    “吧嗒!”


    江波看到屋子裏的情景,手中的蛇皮口袋不自覺的掉在了地上,他吃驚的瞪大了眼睛,感覺腦海中一陣眩暈,內心傳來一波又一波的不真實感!


    “我沒有做夢吧,我看到了什麽!”江波震驚了,震驚的一塌糊塗,肝膽皆裂。


    五分鍾後,江波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裏拿著一杯熱水怔怔的出神。


    這所公寓很好,很幹淨,寬敞的大廳和雙人間都很合阿波的胃口,除了獨立的陽台和衛生間外,竟然還有一個小型廚房,一分價錢一分貨,hl大學也不想傳聞的那樣黑心!


    可是,江波卻一點興奮的感覺也沒有,就連之前白白扔了三千大洋引發的心痛都不覺得了。


    江波的旁邊,坐著一個皮膚黝黑的男子,那是阿波的室友,刑海。


    刑海和阿波差不多的年紀,身板卻足足比阿波的壯實了一倍,生的濃眉大眼,將近兩米的身高讓他坐在沙發上比有些人站起來還要高!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威武俊朗的男生,卻是看著江波嗬嗬的傻笑。


    不錯,你沒有聽錯,就是傻笑。不是淡笑,不是冷笑,也不是嘲諷的笑,而是地地道道的傻笑。那張開的大嘴,傻傻的表情顯得傻態十足。


    江波卻是一點也不覺得好笑,他機械地看著刑海已經人去屋空的房間,艱難的問道:“我剛來的時候,你在做什麽?”


    刑海看著江波,嗬嗬一笑,理所當然地說道:“做。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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