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聲音?”


    “昂...”一種被撕裂喉嚨後,血液嗆在咽喉中鼓出來的聲音,不斷的重複著。


    “壞叻,駱駝。”小黑驚呼一聲,說著便要衝出帳篷,我一把將其按住,死死的扣在地上。


    “可能是捕獵的野獸。”餘寶定了定神,示意偷偷看一眼。


    我緩緩移動著身體,來到帳篷的出入口前,拉開簾子朝外看去,一小團黑影匍匐在一隻駱駝的身上不斷的啃噬著,旁邊還有幾頭駱駝恐慌之下,不斷的發出哼鳴,跺著腳。


    黑影不大,天色很暗,看不清模樣,但卻有著一雙雙紅的發光的雙眼,看眼睛就像似被血染紅了一般,透亮透亮的。


    “什麽玩意?”老道急忙問道。


    我搖了搖頭,未作回答,繼續隔著簾子看著,希望能夠發現什麽,可除了那相互的奪食聲之外,什麽也看不到。餘寶遞過來手電,我直接照了過來。


    一群看似孩子一樣的‘人’正匍匐在駱駝的身上,大口的啃噬,連身的血腥已經看不清他們的麵貌,但從後麵看去,那應該是個‘人’,我不太敢確定自己的判斷。


    老道和餘寶也伸頭過來看了看,兩人一臉震驚,半天不語。而餘寶表情大變,似乎他知道些什麽,有些猶猶豫豫的想說些什麽。


    “這些都是什麽?”我看著餘寶,希望他能給個答案。


    “沙鬼。”


    “沙鬼?什麽沙鬼?”老道疑惑的詢問著,我也有些奇怪,並未聽過沙鬼一說。


    “七人的。”小黑幾乎驚叫一聲。


    我不解的看著小黑,沒聽明白他說的什麽,餘寶露出一絲苦笑。說道:“他說,吃人的。在這裏,沙鬼是一種神聖的生物,人們也很懼怕,每年都會上供一些牲畜送到沙漠中。任由沙鬼宰殺,來換一份安定,不然的話,這些沙鬼,就會,就會吃人。”


    餘寶說道最後臉色顯得有些難看起來。看樣子好像經曆過什麽可怕的事情。


    “有什麽弱點嗎?這沙鬼。”我看著餘寶問道。


    “怕火,怕水,不過這沙漠上根本沒水,現在就算是火也沒辦法弄到。”


    “這個到是不難。”既然知道了弱點,我自然也有了幾分信心,我緩緩掀開了簾子。跨步走出了帳篷,我現在到是很想看看這沙鬼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你做什麽?”餘寶一把抓住我,對我搖了搖頭。


    老道又一搭手,將餘寶的手給拉了回去,給了他一個安定的眼神後說道:“他搞得定,放心吧。”


    我心想這師叔還真是不客氣,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我笑了笑,抽出辟邪,朝沙鬼走了過去。


    靠近一些,雖手電一直照著他們,可他們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我一般,繼續享受著自己的晚餐,我注意到這些所謂的沙鬼,其實根本就是奎鬼,一種幹屍,生前被渴死。極度缺水的情況下,死後屍體也一直得不到任何的水,而且必須葬在陽氣較重的地方,才會成為奎鬼。


    這裏是沙漠,無疑是最佳的場所。成為奎鬼的可能性也極大,而且這些奎鬼也極有可能是那些探險者迷失在了沙漠裏,或者遇上了沙塵暴,最後直接被埋,沙石吸收水份異常快速,成為幹屍也情有可原了。


    而當初我就在想,這玩意怕水,竟然還能吃的滿臉渾身都是血,在知道是奎鬼後,才算解釋的通了,奎鬼雖為幹屍,卻嗜血,目的實則為驅陰,這也算是一種自殺式提升,在驅陰的同時,屍體在得到血液的滋潤強化時,水份也會侵蝕它的身體,但相比侵蝕,好處也來的更多點。(.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而奎鬼也確實怕水和火,這裏火不太好找,但水都顯得容易多了,褲子一拉就有噴泉了,排量大的情況下,對付這些奎鬼還是勉強可以的,雖不是童子尿,但也好用的。


    “師叔,奎鬼。”我回頭看向老道,說道。


    “原來是這玩意,不過怎麽會這麽多,一個二個被埋在一些特殊的地方還說的過去,這難道是一個部隊被埋了不成?”老道點點頭,又有些奇怪的問道。


    他這麽一說,我不由也感覺奇怪,陽氣較重,也基本屬於龍脈之位,才可生成奎鬼,沙漠雖幹,偏熱,但陽氣和熱卻是兩碼事,有龍脈存在是可能的,但不可能整片沙漠都是龍脈之氣,也就是說這想成為奎鬼還能從沙子裏麵爬出來的,應該是極小才是,可眼前足足有二十左右的數量,這似乎有點不太尋常。


    “小黑,來撒泡尿。”老道把小黑叫了起來,這童子尿的威力可比我們這些人威力大的多的,隻要一滴灑在奎鬼身上就如三千溺水澆灌而下。


    小黑都在帳篷裏,‘嗯嗯嗯’了半天,也沒見啥動靜,估計有點被嚇,尿不出來。


    “你先對付一下吧,別把腳力都吃了,後麵的路可不好走了。”老道看著那逐漸被吃完的駱駝,有點急了,生怕這些奎鬼別有瞄上了另一頭。


    “嗯。”我應了一聲,接過一隻空水壺,拉開褲子不管它先尿一壺再說。


    尿完之後,詭異的笑了笑,擰著尿壺朝奎鬼走了過去。


    可在距離奎鬼三米左右的時候,所有的奎鬼突然停下了嘴上和手中的動作,同時扭頭看向了我,發亮血紅的雙眼盯著我心底有點發毛。


    “看什麽看,老子來送你們下地獄的。”我平了平心情,厲聲喝道。


    奎鬼突然如一隻隻靈猴,一散而開,四處奔波而去,一眨眼一隻也不見了,我當時有些愣住,本以為它們會跟我拚上一場,結果確實這樣的收場,我無奈的拿著尿壺,看向帳篷方向。


    一團黑煙圍攏在了帳篷上方,伸出了長長的獠牙,撕咬了下去。


    隻聽見帳篷內發來一陣驚叫聲,我麵色大變,腳下腳步爆射而出。


    “畜生。”怒罵一聲,手中尿壺直朝其中一隻拋射了過去。


    辟邪劍緊隨其後,如收割之刃等著去收割它們的生存資格,可這些奎鬼似乎不想與我糾纏,在我靠近的一刹那便又急速的散開,再一次不見了身影。


    “沒事吧。”我急忙衝進帳篷,王敏和紫諾抱在了一起,兩人臉色顯然不太好看,不過好在兩人都沒啥事情,也算是有驚無險了。


    “這些玩意好像挺怕你的。”老道有點奇怪。


    “估計跟氣有關。”這讓我想起了不久前王叔在‘死’後看到我身上氣與別人不同的那件事,身上的散發出來的氣似乎比常人都有些不同,這些奎鬼懼怕的原因,也很可能跟這有關係。


    “多久沒行房了?”老道怪異的問了我一句。


    我無語的看著他,實在想不通他在想什麽,都什麽時候了。


    “還是小心點吧,這奎鬼靈智還不低。”我提醒了一句,辟邪始終沒有離手。


    餘寶抱著小黑,站在我身邊,一直沒敢說話,估計是看到了他們口中所謂的聖物有點嚇蒙了,而且看我們樣子似乎還要跟聖物幹一場,更是沒聲了。


    小心謹慎的注視著四周,可這樣的情況在保持了一個時辰也沒任何的動靜,大家也逐漸的有些累了,王敏和紫諾兩個女人,在白天趕了一天路後,現在更是疲憊不堪,最後還是依靠在一起睡下了。


    而我也成了守夜的了,就那麽坐在帳篷內,為這所有在睡得人守著。


    可耐性也是有限度的,在枯樹不斷發出詭異的哼鳴中,就像似搖籃曲一般,最終我也沒能撐住,緩緩的睡下了。


    可在我睡下沒多久,我好像被一種奇怪的聲音叫吵醒了,但我並沒有起身,依舊是靠在帳篷的邊角,眯著眼瞄著眼前,此時手電已經關上,帳篷裏很黑,基本上看不清,可我的耳朵可是異常好使,我能聽到餘寶好像在和誰說著話,聲音幾乎如蚊蟲的嗡鳴,但我還是聽的清楚,隻可惜他說的並未漢語,而是一種極為古怪的言語,我根本就聽不懂。


    我心想這餘寶不會還有說夢話的習慣吧,可這想法僅僅是一閃而過便被消除了。因為就在我疑惑時,一雙血紅的雙眼瞬間掃向了我,我雙眼微微一眯,一動未動,在雙從地底轉動過來的雙眼在看了一會之後,又跟餘寶嘀咕了幾句後,我便聽到了一陣沙子的穿梭聲響起,似乎有什麽東西從沙子下麵快速的鑽走了。而那鑽走的東西,正是餘寶的對話之物。


    餘寶究竟是什麽人,他又在跟什麽東西對話,能從沙子下麵鑽走,搞得跟日本的遁術一樣,這有點邪乎了起來,而這餘寶的身份一下子讓我有點揣摩不透了,可我沒有傻到現在就去揭穿他,我到是很想看看,他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我微微一笑,繼續眯著眼,睡著。


    第二天,太陽升起之時,我們便繼續上路,出發前唯一讓大家奇怪的事,昨夜那被奎鬼吃掉的駱駝,早上連一根毛幾乎都找不到,就像似完全消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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