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一股熱流灑落,伴隨著吱吱聲中,一隻看似老鼠卻不是老鼠的動物被我劈成了兩半躺在地麵上抽蓄著。全身無毛,咧著嘴,黝黑的皮膚上粘附著數條血紅的水蛭,還在不斷的吸嗜著。


    “奶奶的,嚇死老子了。”老道抹了一把臉,嚇得他立馬暴起了粗口。這玩意動作實在不慢,老道基本是沒有反應過來。


    我蹲下身子,辟邪在屍體上蹭了蹭,發現這應該是個變異體的老鼠,就是不知什麽原因導致了它變成了現在這麽個禿子,而且還會攻擊人,看樣子有點餓昏頭。


    “艸。”身體暴退,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倒射而去。


    辟邪握在掌心,渾身都不由冒出冷汗來,隻見又一隻類似的鼠類從邊緣處冒出,看到屍體的時候直衝了上去,開始咀嚼了起來,邊吃還邊用光禿禿的爪子抱起了一小段屍體放在嘴邊啃著。這一幕看上去就像似人在吃東西。


    而逐漸,四周的聲音慢慢大了起來,嘈雜的聲響帶來了不詳的預兆,果不其然,慢慢下降的水中湧出了無數的同類,包圍向那屍體的位置。


    剛開始我以為它們隻是會吞噬已死的同類,但那麽一點肉似乎不夠分的,最開始的那一隻自然占了大便宜,但它卻犯了一個大錯誤。mianhuatang.info在吞噬同伴的時候,它的身上染滿了血,血腥氣刺激著包圍過來的每一隻異鼠。終於,有一隻忍不住了,撲向了第一隻還在洋洋得意的異鼠。


    一聲慘叫聲中,第一隻被撕成了碎片,眨眼便被分屍的幹幹淨淨。殺戮一旦開啟了大門,在想關上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了,血腥味的擴散,逐漸的濃鬱起來,異鼠瘋狂了。


    吱吱喳喳的嘶鳴與慘叫中,幾乎上演了一場異類的屠殺,沒有目的,沒有目標,隻有相互的吞食,它吃它,它吃它,其中很有可能它們是兄弟,也可能是至親,但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埋沒在了血腥之中。


    “走,走,快走。”


    老道看著我,大聲喝道,我這才注意到我剛在砍殺第一隻異鼠時,手臂上不經意間粘了不少的血,這味道可並不小。我眉頭微皺,急忙朝石棺處奔去。


    爬上的石棺,心裏才算是略得安慰,但眼前的殺戮依舊沒有停止,異鼠越來越多,以至於地麵基本是一片黑暗,嘈雜聲刺耳之極,以至於我們之間的對話都有些聽不清。


    雖然光線很暗,但王敏與紫諾的臉煞白的程度基本可以看的清楚,二女這時是一言不發,也根本就說不出來話,有點呆滯的看著石棺下不斷湧過的異鼠。


    這可能是數個世紀繁衍下來的物種,數量之多無從考究,但卻因為我的一刀,就劃開了新世紀的大門,它們的本性在不斷的鮮血中釋放著,撕咬著。


    在這裏沒有血流成河,隻有不斷被吞下去的肉泥,但它們不會覺得飽,更不會去慶幸自己吃到了多少,因為下一秒它可能就會被上百同類圍剿成碎片,而這上百圍剿過來的同類,又會在翻滾中廝殺著。


    還是回歸了原始,回歸了殺戮,沒有目的,沒有目標,隻有吞噬。


    “跳過去。”老道看著我們,對著另一口石棺大聲喝道。


    王敏和紫諾愣神的看著老道,身體已經有些僵硬,在老道一碰到她們的時候,兩個人同時狂吐了起來,而我也不能幸免,嘔吐的底線立馬被觸及。


    嘔吐物對於異鼠,似乎都是飽餐的對象,而滾翻中的血潮在這裏也逐漸的朝我們靠近了過去,不斷被撕碎的屍體幾乎在衝撞中橫飛著,沒有落地的可能,隻能被撕碎在被撕碎,最後殘餘下什麽,誰也不知道。


    “快,快,在愣著就等著跟它們一樣了。”老道抽出槍,對著上空就是一槍。


    震耳欲聾的聲響在這裏顯得格外的大,王敏和紫諾幾乎被驚醒,二女傻傻的看著我。我一把抓住兩人,給了她們一個鎮定的眼神。


    “跟著我。”說罷,根本就顧不得其它,朝下一個石棺跳去。


    “快,跟來了。”老道跟隨身後,不斷的嘶吼著。


    而他的身後,一股疊起的血潮在不斷的撕咬中翻滾著前進著,我回頭看去的根本不是有秩序的追逐,而是有秩序的殘殺,在殘殺中求生存,在生存中求一口新鮮可口的肉。


    我們漫無目的的跳著,一口又一口,上萬口的石棺不知道被我踩了多少過來,直至我們完全沒了體力,才消停了下來,但發現,我們竟然隻是在繞著圈子而已,因為這一刻我們又回到了牌坊的位置。


    隻不過那些異鼠,這時已經走到了他們世紀的盡頭,看看殘餘下的寥寥數隻,還在對峙中撲向對方,我笑了。


    我從石棺上跳了下去。


    “不要。”王敏抓住我,不放心的看著。


    “沒事。”我鬆開了王敏的手,朝僅剩下的幾隻走了過去。潮濕且滿是肉泥的地上,走起來並不順暢,甚至黏腳,但我還是謹慎的移動著步伐。


    其中一隻似乎注意到我的來臨,在肉泥與血液中沒有猶豫的朝我撲了過來。


    “由我開始,也讓我來結束吧。”不知為什麽我想說這句話,但那一秒我隻覺得這一切實在是太可笑,我似乎看到了一個新物種的出現,然後又見證了它們的落寞,直至消失。


    我可以說這裏恐怕已經沒有殘留下的一隻,哪怕一隻異鼠,因為這最後一隻就在剛剛那一秒,它死在了我的腳底。這個物種已被我踩碎,消散在了這個世界上。


    一場殺戮的風暴也在這最後一隻被我踩碎中結束了,但血腥並未停止,殺戮還會繼續。


    鐵鏈聲起,水槽兩邊傳來一陣鐵鏈的摩擦聲,我眉峰一挑,跳射向水槽附近。鐵鏈上鎖著一隻隻潰爛的僵屍在被血的洗禮中蘇醒了過來,此刻正沿著鐵鏈往上爬來。而鐵鏈的下方,垂吊的不僅僅是僵屍,還有著一隻隻的牢籠。


    隨著水位的下降,一隻隻鐵鏽斑斑的牢籠露出了它的崢嶸,不斷爬起的腐屍,伸出了它們求生的雙臂,撈向了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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