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似乎沉吟了一下,打出了一行字:算了,不改了,我覺得你這個人挺有意思的,你可別放我鴿子啊?我們約個時間吧,到時候你不來,我就不等了。


    黃威敲出倆字:可以。


    對方立刻回了:你有車吧,我在萬達廣場附近,你大約多長時間能到?


    黃威想了一下萬達廣場的距離,回複:正常情況我需要半個小時左右,但是考慮進堵車的因素,最晚不超過五十分鍾,如果到時候我不到,你就可以走了,相反,我也給你一樣的時間,如果我早半個小時內準時到了,我會等你二十分鍾,二十分鍾之後,你不出現,我會離開。


    不過,你的告訴我怎麽找你吧?萬達廣場很大的。


    過了兩秒鍾,對方回複:你似乎是一位很講信譽的人,我穿一件紅色風衣,比較醒目,就是這個頭像上的女孩,你開什麽車?”


    黃威回複:巧了,我開一台紅色高爾夫,女士車,和你很搭啊,哈哈!


    對方發了個微笑和再見的表情,然後又打出四個字:一會兒見!


    黃威做了同樣的回複。


    關掉電腦,黃威忽然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剛才和他在網上聊天的,就是那個日本女孩。


    可是,這種可能性太小了,按照安南那個被害死的女留學生芭芭拉的說法,做“酒托”這一行的,分工也很細的,又在網上專門冒充年輕女性搭訕男人的,有負責約會把男人帶到酒店茶樓的,有負責保衛的。


    黃威了解了一下,行規也是如此,而且,那個“寂寞的羔羊”是在自己剛剛注冊了“雨夜情”那個交友網站就聯係的自己,現在又把自己約到萬達廣場。


    這些不可能是巧合。


    芭芭拉說過,她也是把客人約到萬達廣場附近,然後,就近找一家與她們有“合作關係”的酒店或者咖啡廳、茶樓之類的地方。


    所以,這個“寂寞的羔羊”百分之九十以上就是酒托,那麽,她就不大可能自己聯係客人,而是由專門負責聯係的人,聯係好了之後,再給她打電話,她再行赴約。


    可是,黃威卻感到這個“寂寞的羔羊”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細膩的女孩。


    有些話,都是臨時想出來的,並不是那種職業化的應付,這兒一點判斷力他還是有的。


    同時,“寂寞的羔羊”告訴他,她就是頭像上那個人,她又聲稱自己是個日本女孩,那麽和自己約會的應該就是那個自己在萊昂州長家裏見到的那個日本留女學生。


    能夠應邀參加萊昂州長夫婦的晚宴,即便是留學生,這個女孩在本國的家庭條件應該也是不錯的,否則,那一套晚禮服都價值不菲,一般家庭的女孩是不會舍得買的,當然也有可能是想別人借的。


    不過,參加州長家的晚宴,借一身晚禮服是很沒麵子的,黃威記得那個惠子當晚穿了一身非常合體的白色禮服裙,品味很高雅、嫻靜,就算黃威對日本人沒什麽好感,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所以不大可能是借的。


    既然是這樣,那個惠子應該是不缺錢的,她為什麽要做這一行呢?這種職業一方麵實際上是一種詐騙,另一方麵女孩子也又出賣色相的嫌疑,最起碼如果遇到性急的客人,被人家動手動加的吃豆腐是難以避免的,否則,人家也不那麽容易就被你騙進酒店或者茶樓。


    這些,都是黃威的疑問,不過,他想親身體驗一下這種“酒托”的真實生活,還是打算親自赴約,這對他開闊破案思路有好處。


    另外,潛意識裏,他也對這件事產生了好奇心,想弄個究竟。


    黃威拿起藏藍色風衣,剛想離開,夾在腋下的手包開始震動。


    是有電話打過來了。


    看了一下號碼,黃威不禁笑了,太巧了吧,剛和惠子聯係了約會,那位黑人警察局長的千金就把電話打過來了,難道這是冥冥中的命運之手的安排?


    黃威按下了接聽鍵:“你好,是瓊斯小姐麽?好久不見,你從美國回來了吧?”


    來電話的正是唐慧琳的室友,美國黑人女孩瓊斯。


    瓊斯還是美國人式的直來直去:“你好,黃,我也剛剛回來不久,我想見你,你有時間麽?”


    黃威笑了:“你想什麽時候見我?是現在麽?現在恐怕不行,我有個約會?”


    “約會?”瓊斯似乎感覺很驚訝,“你不是有蘇了麽?和什麽人約會?情人麽?該死的,你也約會。”


    黃威愣了愣,苦笑著搖了搖頭:“瓊斯,不至於吧?就算是我和情人約會也不至於該死啊?而且,約會也不一定是和情人啊?”


    瓊斯趕緊解釋:“不,不,黃,你誤會了,我是,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說,算了,我不解釋了,你什麽時間能見我?我有急事。”


    黃威心思轉了轉,說:“這樣吧,瓊斯,你在學校麽?如果你方便,我的約會結束的早一些的話,我給你電話,我們再約定時間,好麽?”


    瓊斯歎了口氣說:“好吧,隻能這樣了,我等你電話,就算晚一點也沒關係,我在宿舍等你,南希回家了,明天你們國慶日,放假了。”


    放下電話,黃威想了想,沒有什麽不妥的,他不想和瓊斯說起山上惠子的事,盡管他對日本人沒好感,可是,惠子畢竟是個女孩,他不想再事情沒有弄清之前搞得滿城風雨,那樣對山上惠子是不公平的。


    另外他隱隱有了另外一種預感,他想很快就會證實了,不想橫生枝節。


    路上還算順利,黃威差不多花了三十五分鍾趕到了萬達廣場,把車子停在停車場,黃威掃視了廣場一圈,一眼就看見了身穿火紅色風衣的山上惠子。


    他有些納悶,這個女孩子的氣質應該是比較偏冷,而且有些固執,為什麽會選擇這樣一款看起來很熱辣火爆的衣服。


    仔細看了看,還不僅僅是紅色風衣,女孩修長的雙腿被黑絲包裹著,腳上穿著一雙高跟皮靴,給人一種歡場女郎的的感覺。


    她這是要幹什麽?真的缺錢了?要賤賣自己的身體?可是在網上聯係的人靠譜麽?


    黃威馬上就否定了這個推斷,就算是她真的缺錢,也不至於大老遠的跑到華夏來賣,就近在美國、或者回她的祖國日本都有不錯的人肉市場。


    算了,先接觸一下再說吧,黃威打定了主意,故意沒開車到惠子身邊,而是步行過去,在距離她兩米左右的地方站住。


    這個時段,廣場上的人很多,尤其是年輕人居多,所以,山上惠子並沒有馬上發現黃威,她的眼神一直盯著入口方向的車流,可是,黃威早有打算,並沒有把車開到她的視線之內,而是在較遠的地方就停好了車。


    可是,黃威在他身邊兩米左右的地方站了有近一分鍾,還是引起了她的注意,黃威也適時地像是不經意地把目光轉向了她。


    兩個人像是同時發現了對方,說出了同樣兩個字:“是你?”


    口氣都顯得有些懷疑和不確定,黃威知道自己是裝出來的,惠子卻像是真的沒想到在這裏見到黃威,稍稍愣了愣,先開口了:“你是那個華夏警官?黃?你怎麽會在這裏?”


    黃威笑了:“惠子小姐,這話似乎應該由我來問才正常,因為這裏是我的家,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你不是應該在美國麽?我還以為認錯人了呢。”


    惠子眼神中似乎閃過一絲驚慌,隨即鎮定下來:“黃警官,我是持合法護照和簽證來到貴國的,我出現在哪裏似乎和你無關,這裏是公共場所,不是什麽軍事重地吧?”


    山上惠子馬上恢複了她的清冷的表情,似乎不願意再和黃威多說一句話。


    黃威不以為意,不過,他也不想和對方多兜圈子浪費時間,淡淡地一笑:“惠子小姐似乎是在等人?”


    惠子蹙了蹙眉,冷冷地說:“黃警官,你這是在幹涉他人自由,你知道麽,我現在請你離開我,好麽?”


    黃威搖了搖頭:“惠子,你還是這麽大脾氣,其實,你等的人就是我,‘寂寞的羔羊’小姐,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困惑’。”


    惠子吃了一驚,呆呆地看著黃威半天之後,才自言自語地說:“這怎麽可能?怎麽會是你?你就是那位機智幽默的‘困惑’先生?”


    黃威點點頭:“正是我,我早就認出來那個頭像是你了,隻不過想和你開個玩笑,這個世界真是太巧了,惠子小姐,你不覺得這是緣分麽?”


    山上惠子似乎還是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疑惑地問:“可是,我和那個‘困惑’先生第一次交談的時候,他在京城啊,難道那個時候你在京城?”


    黃威點點頭:“是啊,那時候我就在京城,我記得當時我告訴你了,我是在京城出差,你好調侃我是在尋芳獵豔,難道你還不相信麽‘寂寞的羔羊’小姐?實在不信,我也沒辦法,隻能信不信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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