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文婷的聲音很溫和：“小威啊，剛才我簡單看了看資料，也聽曉棠說了一下，我歸納了一下你說的情況，你看對不對？”
“好，阿姨，您說。”黃威簡潔地應答了一句。
董文婷幾乎沒有停頓，接著說：“按我的理解，你手頭上掌握的資料已經足以證明，昨天下午網上盛傳的對景秘書長的不利視頻，就是耿某人和禹某人聯合導演的一出鬧劇，目標就是針對這次人事變動，其中耿起主導作用，對嗎，小威？”
黃威點點頭：“對的，阿姨，現在我有些想不明白，怎麽樣才能最大限度地發揮這些材料的作用，而又不傷及自己人，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什麽好辦法，要攻擊別人很簡單，做到不傷己確實很難。”
董文婷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左手自然地抻了抻腿上的黑色彈力絲襪，然後把手機換到了左手，看著電腦上的音頻資料，問道：“小威，能不能說說你都想到了什麽辦法？”
黃威咧了咧嘴，看了一臉緊張的蘇婉一眼，安慰地搖了搖頭，然後說：“阿姨這是在考我，我就把我的想法說說，我想到了三種辦法，可是，都有弊端，到現在為止，我還想不出既不傷害自己人，又能保證達到目的的辦法。
“第一個辦法就是由姑父把這些東西直接交給上級機關，這樣做的好處是，這種做法本身光明正大，可以堂堂正正地打倒對手，弊病是，除了國安搜集的證據有合法的來源，關於發誣陷帖子的那個秘書的證據需要進一步搜集，出處沒有問題之外，其他證據都難以說清來源。
“表麵上看，姑父可以推到我的身上，我也不在乎，可是，從昨天對方拍到小姑去機場接我這件事來看，很多人已經知道我和景秘書長的關係，推到我身上也無濟於事，人家照樣會認為我是受小姑父指使的。
“這樣一來，等於是我們也采取了非組織和非法手段搜集了證據，難免被人抓住把柄，這同樣是官場的忌諱，如果被有心人操縱，對小姑父以後的發展是不利的，甚至很可能會影響到這次人事安排，基本上不排除兩敗俱傷的可能。”
坐在沙發上的董文婷把交叉在一起的雙腿換了一下位置，嘖嘖讚歎說：“小威，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我真的難以相信，剛才這番話是出自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之口，你的分析非常到位。
“如果真的按你所說，景秘書長把這些材料交上去，表麵上看，他是在行使自衛權利，反擊對手的抹黑，但是，仔細追究起來，確實有經不起推敲的地方，如果有人在常委會上提出這些證據的來源問題，很可能讓景秘書長變得很被動，弄不好這次機會就失去了。
“可是，如果選擇拿一部分出來，留一部分出處有問題的證據，又很難把耿某人牽進來，達不到最終目的，因為隻有耿忠的那個電話才能證明他參與了，並且是主導，而這份證據你很難找到合法搜集到的借口吧？
“未經有關部門批準，隨便監聽一位廳級領導的電話和談話，這也是不小的政治事件，所以，你的顧慮是正確的。
“好，你再說說其他兩個辦法。”
黃威知道，董文婷在這時候詳細詢問自己預案，一定不是平白無故的，一位中組部幹部二局的資深副局長，不會無緣無故哄他一個小孩子玩，她一定另有深意，所以耐心地解釋說：
“第二個辦法，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由我把這些東西匿名在網上公之於眾，這種做法的好處是可以不動聲色地打垮對手，讓他們的陰謀大白於天下，可以依靠輿論和民眾的力量，最大限度地打擊對手。
“這樣做，表麵上別人也抓不到我們的把柄，而且我可以做到沒有人會查到我身上，所以也沒人可以公開對姑父質疑什麽。
“可是，這樣一來，實際上任何人都會猜測是姑父采取的報複行為，很可能導致很多上級領導也會在心裏對姑父的做法感到不滿，即便是這次姑父僥幸成功，以後也會給人留下一道陰影，甚至很可能這次都不一定能得到上級領導的支持。
“所以，這不是可取的辦法，也不夠堂堂正正，到了姑父這個級別，不宜選擇這種辦法解決問題。”
黃威頓了一頓，蘇婉驚訝地看著自己的男朋友，好像有些不認識他了似的，她隻知道黃威是一個好警察、好刑警，沒想到他對官場上的彎彎繞繞了解的這麽深。
這次黃威沒等董玉婷點評就接著說了第三條。
“排除了前兩項，最後就剩下一個辦法，和對方直接談判，這也是我認為唯一可以一試的辦法，如果想不出更好的方案，我隻能建議姑父，由我出麵，單獨找耿忠和禹文生，直接和他們攤牌，讓他們退出這場角逐，消除因為他們的陰謀活動給姑父帶來的不利影響，否則，我會把這些材料曝光，讓他們徹底從政壇上消失。
“這麽做的好處是，對姑父的影響可以縮小到最低限度，但是也有不足之處，前麵我已經說過，無論用什麽方法拋出那些資料，在打擊對手的同時也難免傷及自身，因為對方也可能看到我們投鼠忌器，不願意跟他們同歸於盡，很可能據此和我們討價還價，逼著我們采取其他措施，再回到前兩條路上。
“同時，以對方兩人所處的地位，我們可以逼迫他們退出競爭，卻無法保證，他們退出以後，這個位置就一定是小姑父的，這不是一道非此即彼的簡單的算術題。
“雖然到現在為止，上級組織部門確定的主要候選人是這三個，可是，如果情況發生了變化，上級組織部門和上級領導的想法是不是也會隨之變化，是不是有可能推翻原來所有的考量，一切重新開始？
“那樣一來，本來已經明朗的局勢，又充滿了不確定性，姑父再次進入候選人名單的可能性能有多大？很可能忙來忙去為他人做了嫁衣。”
“好，阿姨，您說。”黃威簡潔地應答了一句。
董文婷幾乎沒有停頓，接著說：“按我的理解，你手頭上掌握的資料已經足以證明，昨天下午網上盛傳的對景秘書長的不利視頻，就是耿某人和禹某人聯合導演的一出鬧劇，目標就是針對這次人事變動，其中耿起主導作用，對嗎，小威？”
黃威點點頭：“對的，阿姨，現在我有些想不明白，怎麽樣才能最大限度地發揮這些材料的作用，而又不傷及自己人，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什麽好辦法，要攻擊別人很簡單，做到不傷己確實很難。”
董文婷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左手自然地抻了抻腿上的黑色彈力絲襪，然後把手機換到了左手，看著電腦上的音頻資料，問道：“小威，能不能說說你都想到了什麽辦法？”
黃威咧了咧嘴，看了一臉緊張的蘇婉一眼，安慰地搖了搖頭，然後說：“阿姨這是在考我，我就把我的想法說說，我想到了三種辦法，可是，都有弊端，到現在為止，我還想不出既不傷害自己人，又能保證達到目的的辦法。
“第一個辦法就是由姑父把這些東西直接交給上級機關，這樣做的好處是，這種做法本身光明正大，可以堂堂正正地打倒對手，弊病是，除了國安搜集的證據有合法的來源，關於發誣陷帖子的那個秘書的證據需要進一步搜集，出處沒有問題之外，其他證據都難以說清來源。
“表麵上看，姑父可以推到我的身上，我也不在乎，可是，從昨天對方拍到小姑去機場接我這件事來看，很多人已經知道我和景秘書長的關係，推到我身上也無濟於事，人家照樣會認為我是受小姑父指使的。
“這樣一來，等於是我們也采取了非組織和非法手段搜集了證據，難免被人抓住把柄，這同樣是官場的忌諱，如果被有心人操縱，對小姑父以後的發展是不利的，甚至很可能會影響到這次人事安排，基本上不排除兩敗俱傷的可能。”
坐在沙發上的董文婷把交叉在一起的雙腿換了一下位置，嘖嘖讚歎說：“小威，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我真的難以相信，剛才這番話是出自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之口，你的分析非常到位。
“如果真的按你所說，景秘書長把這些材料交上去，表麵上看，他是在行使自衛權利，反擊對手的抹黑，但是，仔細追究起來，確實有經不起推敲的地方，如果有人在常委會上提出這些證據的來源問題，很可能讓景秘書長變得很被動，弄不好這次機會就失去了。
“可是，如果選擇拿一部分出來，留一部分出處有問題的證據，又很難把耿某人牽進來，達不到最終目的，因為隻有耿忠的那個電話才能證明他參與了，並且是主導，而這份證據你很難找到合法搜集到的借口吧？
“未經有關部門批準，隨便監聽一位廳級領導的電話和談話，這也是不小的政治事件，所以，你的顧慮是正確的。
“好，你再說說其他兩個辦法。”
黃威知道，董文婷在這時候詳細詢問自己預案，一定不是平白無故的，一位中組部幹部二局的資深副局長，不會無緣無故哄他一個小孩子玩，她一定另有深意，所以耐心地解釋說：
“第二個辦法，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由我把這些東西匿名在網上公之於眾，這種做法的好處是可以不動聲色地打垮對手，讓他們的陰謀大白於天下，可以依靠輿論和民眾的力量，最大限度地打擊對手。
“這樣做，表麵上別人也抓不到我們的把柄，而且我可以做到沒有人會查到我身上，所以也沒人可以公開對姑父質疑什麽。
“可是，這樣一來，實際上任何人都會猜測是姑父采取的報複行為，很可能導致很多上級領導也會在心裏對姑父的做法感到不滿，即便是這次姑父僥幸成功，以後也會給人留下一道陰影，甚至很可能這次都不一定能得到上級領導的支持。
“所以，這不是可取的辦法，也不夠堂堂正正，到了姑父這個級別，不宜選擇這種辦法解決問題。”
黃威頓了一頓，蘇婉驚訝地看著自己的男朋友，好像有些不認識他了似的，她隻知道黃威是一個好警察、好刑警，沒想到他對官場上的彎彎繞繞了解的這麽深。
這次黃威沒等董玉婷點評就接著說了第三條。
“排除了前兩項，最後就剩下一個辦法，和對方直接談判，這也是我認為唯一可以一試的辦法，如果想不出更好的方案，我隻能建議姑父，由我出麵，單獨找耿忠和禹文生，直接和他們攤牌，讓他們退出這場角逐，消除因為他們的陰謀活動給姑父帶來的不利影響，否則，我會把這些材料曝光，讓他們徹底從政壇上消失。
“這麽做的好處是，對姑父的影響可以縮小到最低限度，但是也有不足之處，前麵我已經說過，無論用什麽方法拋出那些資料，在打擊對手的同時也難免傷及自身，因為對方也可能看到我們投鼠忌器，不願意跟他們同歸於盡，很可能據此和我們討價還價，逼著我們采取其他措施，再回到前兩條路上。
“同時，以對方兩人所處的地位，我們可以逼迫他們退出競爭，卻無法保證，他們退出以後，這個位置就一定是小姑父的，這不是一道非此即彼的簡單的算術題。
“雖然到現在為止，上級組織部門確定的主要候選人是這三個，可是，如果情況發生了變化，上級組織部門和上級領導的想法是不是也會隨之變化，是不是有可能推翻原來所有的考量，一切重新開始？
“那樣一來，本來已經明朗的局勢，又充滿了不確定性，姑父再次進入候選人名單的可能性能有多大？很可能忙來忙去為他人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