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威聳了聳肩,臉上露出了一絲詭譎的微笑,忽然,感到後麵一個硬硬的東西頂在了自己的後背上,已經走到車邊的蘇婉不放心,回頭看了一眼,正看到了這一幕,驚呼了一聲:“槍,黃威,他手裏拿的是槍。”


    黃威搖了搖頭:“婉兒,趕緊進到車裏去,別看這麵,省的晚上做噩夢。”


    隨即又一把刀子貼在了黃威的脖子上,一個低沉而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讓你死個明白,你管了不該管的事,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黃威歎了口氣:“你很聰明,讓兩名嘍囉引我出手,用一把假槍逼住我,讓我不敢動,然後再用那把應該是水果刀吧?結果了我的性命,這樣,你就可以逍遙法外,還可能弄一個見義勇為的稱號吧?”


    陰冷的聲音再次在黃威的耳邊響起:“你也不錯,難怪會有人想要你的命,去死吧!”


    陰冷的聲音戛然而止,“撲通”一聲,一個人倒在了地上,頭顱碎裂,花紅腦子流了一地。


    黃威歎了口氣,摸了摸手肘,看都不看旁邊倒地斃命的郎玉一眼,隨手亮出工作證,然後,看著舉著槍,氣勢洶洶撲過來的四、五名警察,大喝道:“都給我站住,我是市局刑警支隊重案大隊的黃威,這是我的工作證。


    “剛才,三個人兩手企圖暴力襲擊我,還動用了手槍,你們你都看見了,卻置之不理,現在想做什麽?監控錄像會記錄下你們的所有行為,有不要命的過來。”


    話音一落,“砰”地一聲,跑在前麵的警官手裏的手槍應聲落在了地上,其餘的人都被嚇得目瞪口呆,紛紛把槍收了起來。


    袁寶轉身就要跑,黃威冷冷地說:“你能跑過我的子彈麽?我勸你還是乖乖地呆在這裏,等一下市局會來人處理。”


    現場所有的人,包括圍觀的群眾都被這瞬間發生的戲劇性的變化驚呆了。


    黃威從褲兜裏拿出電話直接打給了支隊長隋獻文,把剛才發生的事簡略敘述了一下。


    他沒有隱瞞袁寶和郎玉的身份,並聲稱郎玉用手槍頂住了他,企圖用刀殺死他的時候,他行使了正當防衛,用肘擊將郎玉擊殺。


    隋獻文沉吟了一下,皺了皺眉說:“袁寶確實鬧得挺不像話,群眾也多有反映,隻不過下邊的人始終沒有查實他的犯罪情況,而且狄書記曾經當過市局局長,有很多人給他麵子,把這小子慣壞了。


    “相對來說,郎玉口碑還可以,不過我這裏也掌握他兩件沒有查實的犯罪嫌疑,我感覺這個人更陰險,他們在這個時候向你女朋友動手,很可能不是偶然事件有針對你的嫌疑。


    “事情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你完全可以行使防衛措施,我馬上向局領導匯報,請局領導派人處理,因為你本身是刑警支隊的人,我們不便直接幹預,所以,你還要在那裏等一下,盡量控製住局麵,對今天出現場的幹警也要嚴格調查,看看他們有什麽勾結。”


    黃威對隋獻文的印象不像糜昆那麽深,因為他從昨天報到開始,一直都在跟糜昆打交道,現在他才明白,為什麽看起來糜昆一直都很尊重隋獻文,看起來這位支隊長確實不簡單。


    剛才在電話裏,黃威並沒有提到朗玉臨死之前說的,關於他“管了不該管的事情”那句話,可是,隋獻文立刻就聯想到了這一點,雖然說得很含糊,也沒有聯係到狄子騰,但是,這已經很不簡單了。


    黃威越發感到盛華的案子背後隱藏著深深的背景,李菁是這個案子的關鍵人物,而李菁竟然是市政法高官狄子騰的喪偶兒媳,現在狄子騰的現任小舅子又卷了進來。


    狄子騰是什麽人,那是市委常委,響當當的正廳級領導,按照體製內的排位,其地位比古風那位副市長兼公安局長的地位要高。


    通過郎玉,又牽扯上了省公安廳經偵總隊的副總隊長郎向平,加上之前的華夏銀行副總閻遠海、以及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他的哥哥春城大學教授閻遠山。


    這些人橫跨政商、學警四個領域,都是很有影響的人物,給人的感覺是構成了一個龐大的利益鏈條,環環相扣,哪一個環節都不容易攻破。


    現在,黃威手裏所掌握的都還隻是線索,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直接證據。


    雖然糜昆的經偵支隊和黃威的二中隊已經開始了行動,可是,黃威明白,靠這種常規的偵破手段,要想輕而易舉地破局,拿到足以影響全局的證據,還非常困難,除非有一個好的契機,否則隻能按部就班的進行,靠時間來磨。


    可是,現在恰恰缺少的就是時間,敵暗我明,現在連底數都摸不清楚,對手到底掌握了多少資金、還有多少沒有外流、什麽時候通過什麽渠道外流,警方幾乎一無所知。


    如果短期內不能有所突破,很可能會有更大的損失,敵人也可能把已經出現的漏洞補上,給破案工作帶來更大的難度。


    這種局麵必須改變,黃威已經開始了另外的布局,白子辰的鬼魂針對李菁、鍾大鵬的鬼魂針對閻遠山就是他的秘密武器。


    可是,現在最關鍵的一環,李菁這一環出現了新情況,致使白子辰失去了作用,那麽他必須重新布局,改變這種被動的局麵。


    現在,機會來了,是對方給他送上門來的。


    黃威和糜昆的前期工作雖然見效不一定很快,但是,已經觸及到了對方的敏感神經,否則,對方不可能冒著暴露的危險對他痛下殺手。


    他也正好利用這個機會給對方陣營造成混亂,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使敵人手忙腳亂,這樣也許就會露出破綻,給他創造機會。


    所以,他果斷地將計就計,把事情鬧大,來個亂中求勝,殺死了郎玉,並繼續抓住袁寶不放,逼對方繼續出手。


    這是一招險棋,他是在以自己為餌,從常規的角度看,是讓他自己陷入危險之地,成為眾矢之的,很可能讓他變得束手束腳,甚至有生命危險。


    但是,他有絕對的自信,能掌控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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