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雙腿輕輕一蹬,便騎馬往前,稍稍走遠了些,身後有暴戾聲傳來,「就是他和聖女黏黏糊糊,天降災禍,他還有臉來我們望城!」


    馬車內,明瀾眉頭擰成一團麻花。


    沒想到楚離遭人恨,竟和她有關。


    她是聖女的事,京都知道的人不少,但消息應該不至於這麽快就傳到望城來吧,而且她和楚離黏黏糊糊,這事知道的人就更少了,他們是怎麽知道的?


    腦子裏有什麽東西閃過,快到明瀾來不及捕捉。


    外麵,楚三的憤怒聲傳來,「不用說了,一定是南嶽太子搗鬼的!」


    關於聖女的傳聞本就玄而又玄,遠在京都都那麽慎重小心,何況是聖山腳下的望城百姓,隻怕是深信不疑。


    隻要有心之人稍稍一挑撥,就能煽動他們鬧事。


    本來這些百姓就沒有多少分辨能力,容易受人左右,現在死亡降臨望城,他們害怕恐懼之下,更容忍成為被人手中的利刃。


    三人成虎,說這場災禍是聖女導致的人多了,不信的也信三分了。


    而且,不隻是明瀾和楚離受到了牽連,就連遠在皇宮的老王爺也被卷了進來。


    把天災人禍算在明瀾和楚離頭上不算,還指責皇上無德,大離才會戰亂不止,如今好不容易止了戰亂,又開始鬧瘟疫,死不少人,過不多久就會出現洪澇水災,然後是大旱……


    老天爺要滅掉大離。


    鐵甲衛把打聽到的流言告知楚離,楚離喜怒不形於色,楚三是火冒三丈,「真是愚不可及!」


    罵完,楚三深呼吸道,「南嶽太子他們在哪裏歇腳的?」


    鐵甲衛伸手往後一指道,「就在這條街盡頭的一家客棧。」


    楚離騎馬走了過去,楚三緊隨左右。


    這條街的盡頭有兩間客棧,對門而立。


    鐵甲衛指著左邊道,「南嶽一行人就在這間客棧歇腳的。」


    楚離不願和南嶽太子同處一個屋簷下,道,「住右邊的客棧。」


    楚三就在客棧前,他一下馬,客棧的小廝果斷的把門關上了,氣的楚三臉都綠了,他長這麽大,還沒吃過這麽大的閉門羹過。


    大離的百姓對南嶽人大門敞開,對他們卻閉門不見,楚三氣笑了,真的很給大離長臉啊。


    楚三不是一個會壓抑脾氣的人,他走過去,一腳將門踹掉,道,「是想死呢,還是不想活了,看見我們就關門,我們是會生吞了你們,還是會活剝了你們?!」


    看見他們,客棧的管事和小廝都縮成了一團,很顯然懼怕他們。


    楚三的暴脾氣啊,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沒事,但是一掌把桌子拍穿,留下掌印。


    明瀾和昭寧郡主下了馬車,道,「好了,嚇唬他們做什麽。」


    楚三深呼吸道,「我就是生氣,一路走來,大嫂用自己的血救他們,都快失血過多了,他們居然這樣,要依我的脾氣,早掉頭走人了,這麽愚昧無知,死不足惜。」


    看著楚三,客棧的小夥計道,「他,他不是早幾個月前張貼的告示上的人嗎?」


    告示上寫著,他們是皇上的貴人,讓各衙門以禮相待。


    老王爺找人的告示都貼到望城來了,足見他們有多尊貴。


    要是平常時候,早殷勤的巴結過來了,但是這會兒,客棧管事的縮著脖子道,「我,我們隻是不想死。」


    楚三眉頭一皺道,「誰要你們的命了?」


    客棧小夥計道,「街上都是這麽傳的。」


    楚三翻白眼道,「那是有人之心散播的謠言,知不知道對麵住的是什麽人?南嶽使臣!」


    這話雖然沒有明說就是南嶽散播的謠言,但隻要長了腦子的都能猜的出來,客棧管事的也算是精明人,怔了一下,一直縮緊的脖子直了幾分。


    外麵,南嶽使臣走過來道,「楚三少爺這話是懷疑是我南嶽散播的謠言了?」


    「難道不是嗎?」楚三冷冷一笑,他不喜拐彎抹角。


    他們知道南嶽太子是什麽人,南嶽太子也知道他們是什麽人,註定了不死不休,這些維持場麵的話完全沒有那個必要。


    南嶽使臣臉色一僵,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這是在汙衊我南嶽了!」


    汙衊?


    他用得著汙衊南嶽嗎?


    算了,和一群什麽都不知道南嶽使臣浪費這麽多唇舌做什麽,他們哪裏知道現在言聽計從的南嶽太子早已經不是以前驕奢淫逸的南嶽太子了。


    保不齊,他們更喜歡現在手段陰狠毒辣的南嶽太子。


    楚三手肘子搭在南嶽使臣的肩膀上,挑眉一笑,問道,「我請你吃飯如何?」


    南嶽使臣愣了下,隨即眉頭狠狠一皺,轉身就走。


    楚三手還搭在他們肩膀上,這一走,他身子一踉蹌。


    南嶽使臣臉青的很啊,他剛說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他就要請他吃飯,這是打算用事實告訴他,飯也是不能亂吃的。


    這邊南嶽使臣離開,去對麵住的客棧去,那邊霍大少爺走了進來。


    客棧管事的趕緊迎上去道,「大少爺怎麽來望城了?」


    明瀾暗暗心驚,霍家不愧消息最靈通,家產富可敵國,連望城都有霍家的鋪子,而且管事的都還認得他。


    請過安後,管事的就拿小眼神戳楚三了,「他踹壞了咱們鋪子的門。」


    霍大少爺點頭道,「我瞧見了。」


    霍家雖然是商賈之家,可勢力之大,不容人小覷,與人為善,不惹事,但也不怕事,這是霍家訓言。


    這些人身份尊貴,但也不能不講道理,門踹掉了,得賠錢。


    這是管事的心裏想的,霍大少爺道,「他們在客棧的吃住算我頭上。」


    噶?


    管事的猛然抬頭望著霍大少爺,有沒有搞錯啊?


    大少爺,他們錯在先,你怎麽能向著他們呢。


    管事的欲勸霍大少爺幾句,楚三兩眼一翻白,從懷裏拿出一金錠子,隨手丟到桌子上。


    沒說話,但意思很明擺。


    大爺不差錢。


    和你非親又非故,要你付錢。


    丟下金錠子,楚三啪嗒一聲打開摺扇,轉身踩著台階上樓,小夥計緊隨其後,帶他們進上房。


    這態度,實在有些不識抬舉了,掌櫃的有點惱火,霍大少爺也跟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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