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瀾讓沐陽侯府的丫鬟給沐婧華傳話,趙家隻會當是丁氏找女兒,不會起疑心,她找沐婧華,隻怕丫鬟會被打出來。


    沐婧華還以為是她娘的事有了轉機,高高興興的見了丫鬟,結果卻是替明瀾傳話的,雖然生氣,卻也知道明瀾沒有那麽好說話,她娘能不被休棄,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沐婧華讓丫鬟給明瀾傳話,明瀾前腳剛回錦華軒,後腳傳話的丫鬟就到了。


    丫鬟福身道,「姑奶奶讓奴婢轉告世子妃,她已經知道錦盒在什麽地方,隻要錦盒合適,就回偷出來給你。」


    偷?


    明瀾看好的眉頭擰成川字,雖然也知道沐婧華不可能正大光明的拿到錦盒,更不可能忽悠趙家把錦盒交出來,但趙家是什麽地方,明知道錦盒是楚離和她要的,肯定會藏的嚴實,楚離都沒辦法讓暗衛偷出來,她真的可以嗎?


    別東西沒偷到,最後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明瀾覺得沐婧華此舉過於冒險,但她既然有把握,明瀾自然不會替她擔心。


    讓碧珠打賞了丫鬟,就讓她回沐陽侯府了。


    丫鬟走後,外麵四兒進來道,「世子妃,老王妃進宮了。」


    「太後病重,又開始見客了?」明瀾挑眉問道。


    莫家被滅,老王妃進宮肯定是找太後還錢的,太後病中,不可能會見她。


    明知道是白跑一趟,老王妃還進宮做什麽?


    明瀾心下納悶,四兒則道,「聽府裏的小廝說,老王妃是和晉王妃一起進宮的。」


    不愧是老狐狸。


    這是要借晉王妃的東風呢。


    兩人一起進的宮,沒道理太後有精力見晉王妃,沒有精力見她。


    再說這會兒,老王妃和晉王妃已經到了永寧宮前。


    晉王妃受傷未愈,長平郡主將她從肩輿上扶下來,她臉色蒼白,搖搖欲墜,還在堅持著。


    老王妃上了年紀,莫家給她的打擊太過沉重,氣色比晉王妃看著還要差。


    和明瀾一樣,晉王妃和老王妃都是怕下雪,到時候一段時間出不了門,有什麽事抓緊辦了,也省的心裏積著事。


    晉王妃說話有氣無力,長平郡主代勞,道,「去稟告太後,就說我母妃有要事求見太後。」


    老王妃什麽都沒說,就坐在肩輿上,沒有起來。


    太監一陣風跑去稟告太後,太後也想見一見晉王妃,那天,徐嬤嬤紮傷晉王妃的胳膊,晉王妃疼痛之下,賞了徐嬤嬤一巴掌,長平郡主生氣,把檢查傷口的太醫都轟了出去。


    這是晉王妃的反抗,看不到傷口,就沒法證明趙皇後的清白,李貴妃和護國公府就會死咬這一點,逼皇上廢後。


    這一麵,太後是見也得見,不見也得見。


    可不湊巧的是,見了她就得見老王妃。


    權衡利弊,太後道,「讓她們都進來吧。」


    公公趕緊去稟告,晉王妃和長平郡主謙讓,再加上老王妃倚老賣老,徐嬤嬤扶她時,她叫了一聲哎呦,長平郡主扶著晉王妃回頭望去,徐嬤嬤扶著老王妃起來,一邊擔憂的問怎麽了,一邊為難的看著晉王妃,「老王妃急著找太後有事,可否先見太後?」


    她怕太後見過晉王妃,萬一不小心被晉王妃氣暈了,那她們可就真的是白跑一趟了。


    晉王妃也不是很著急,她知道太後會見她,更知道老王妃找太後,對太後來說不是什麽好事。


    她,欣然答應。


    長平郡主扶著晉王妃去偏殿等候,徐嬤嬤扶著老王妃先去見太後。


    四目相對,眸底火花劈裏啪啦的燃燒……


    仿佛又回來了初為妯娌,爭鋒相對,針尖對麥芒的時候,說話夾槍帶棒,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


    老王妃恭敬的福身見禮,讓人挑不出半點錯,等直起身子,一句話就把太後氣的色變,「太後什麽時候把六十萬兩還給我?」


    太後氣的手緊緊的抓著鎏金的鳳椅,「哀家不懂離老王妃在說什麽?!」


    不懂?


    老王妃赫然一笑,隻要太後不嫌聒噪,她不介意從頭說與她聽,幫她回憶。


    從她送銀票進宮,到她再進宮和太後商議,拿六十萬兩銀票保莫家四條人命,她前腳搪塞她,後腳就去找皇上拿銀票還給她,還裝暈倒,逼的皇上提前處死了莫家上下,連最後的補救機會都沒有留給她。


    就是人在西街菜市口處決,她的人拚死劫法場,不說把所有人都救回來,救一兩個總不在話下!


    現在和她裝糊塗,她就是那麽好糊弄的嗎?!


    太後氣的咬牙,「哀家盡力了!哀家答應你的事,哀家做了!皇上沒那麽好說話,哀家是想借要回銀票,逼皇上饒莫家小輩一條命,誰想到皇上和離王怎麽也不鬆口!」


    這事,不能怪她言而無信。


    但這樣的解釋,老王妃會信嗎?


    如果皇上真的把銀票還給太後,還給她,也不過是從她手裏轉一圈,再以莫家貪墨的銀錢為由上繳,太後還會幫她嗎?


    她隻是動動嘴皮子,沒有損失什麽,而她是人財兩空!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是最起碼的規矩,如果真做不到,就不要接下!


    老王妃冷漠道,「太後派人刺殺刑部尚書,燒毀了帳冊,這事我知道,十萬兩的辛苦費盡夠了,其他從靖州莫家祖宅拿走的幾十萬兩銀票和我交給你的五十萬兩,還請太後歸還於我,我會上繳朝廷。」


    她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


    太後臉一陣青一陣紫,恨不得讓人當場將老王妃活活杖斃。


    蠻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老王妃現在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莫家除了她,和僅有的一兩個小輩在莫家出事後,躲的遠遠的,至今沒敢露麵,朝廷還在到處抓人,想逃過追捕,談何容易?


    但太後不同,勇國公府至今也才死了一個三老爺,勇國公府屹立不倒,甚至將來還有可能更進一步。


    老王妃把話撂下,「給太後三天時間,到時候太後不仁,休怪我不義,我會親自上朝找皇上請罪,供出一切。」


    說完,老王妃福身告退。


    留給太後一記決然的背影。


    太後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威脅過,手一抬,手邊滾燙的茶盞就被她給砸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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