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賢妃就道,「這後宮裏,誰想弄死一兩個人不是輕而易舉的事,禦膳房出了事,管事的到現在還活的好好的呢。」


    如果太後真心幫李貴妃,她要做的就是殺禦膳房管事的滅口,因為不管她殺還是不傻,禦膳房管事的這條命都沒人救的了。


    可要是禦膳房管事的死了,那就是死無對證,這案子指不定就查不到勇國公府和太後的頭上。


    可太後卻沒有殺禦膳房管事的……


    這是為什麽?


    怕下手被人發現,觸怒皇上嗎?


    太後在這後宮也待了幾十年了,比她們誰待的時間都久,殺一兩個人還怕被發現,那是新來的宮女太監。


    柳賢妃覺得太後不殺禦膳房管事的,極有可能是因為趙皇後。


    因為皇上說了,如果這案子查不出來,就要趙皇後交出鳳印。


    趙家風雨飄搖,至今沒有好轉跡象,要是趙皇後再交出鳳印,那太子的儲君之位可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與鳳印和儲君之位相比,一個小小禦膳房又算得了什麽?


    柳賢妃點到即止,李貴妃臉已經黑的跟幾十年沒洗過一般。


    柳賢妃不說,她還真的一點都沒發現,太後的手段什麽時候這麽弱了?


    柳賢妃繼續道,「姐姐也別太生氣,這隻是我的猜測而已,許是我多想了呢。」


    李貴妃笑了一聲,「我還不及妹妹通透。」


    是猜對了,還是多想,她不是沒辦法驗證。


    如果趙皇後查清禦膳房一案,把這麽多年貪墨的油水都找回來,而不牽連上太後,那太後和趙皇後早就聯手是板上釘釘的事。


    她靜觀其變就是。


    這點時間,她等的起。


    小坐了片刻,逗了會兒小皇子,李貴妃倒是真心喜歡小皇子,因為他的誕生,打破了朝局,讓她進可攻退可守,立於不敗之地。


    這小皇子,簡直就是她和三皇子的福星。


    她比誰都希望他能健康的活著,活到看著趙皇後和太子一黨垮掉的那一天。


    永寧宮內,趙皇後在和太後商議禦膳房的事。


    趙皇後為難道,「也不知道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對禦膳房下手,皇上又偏偏把這事交給我查,查不出來就讓我交出鳳印,我想了一夜,除了愁白了頭,一點辦法也沒有。」


    鳳印她是肯定不能交出來的,但讓太後和勇國公府把吃進肚子裏的油水再倒出來,太後和勇國公未必願意。


    趙皇後是真的左右為難。


    太後臉皮緊繃,她看了徐嬤嬤一眼,道,「把匣子取來。」


    徐嬤嬤就把匣子抱了來。


    趙皇後看著那匣子,眸光閃了閃,這不是離老王妃送進宮的匣子嗎,也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


    等看清楚是一匣子銀票,足足有六十萬兩的時候,趙皇後也不免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愧是離王府,就是財大氣粗。


    「太後,您……。」


    太後看了匣子一眼,把眸光挪開道,「你知道哀家要的是什麽,區區六十萬兩又算得了什麽。」


    趙皇後提了半天的心落回腹中,又道,「隻怕六十萬兩堵不住禦膳房的窟窿。」


    禦膳房是宮裏油水最大的地方,太後管了二十年,一年隻貪墨三萬兩,可能嗎?


    太後臉色一青。


    趙皇後趕緊改口道,「臣妾盡管去查,多的給您送來。」


    說完,趕緊讓宮女把匣子抱嚴實了,帶回鳳鸞宮。


    她前腳一走,後腳李貴妃又來了。


    太後看到她,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好,李貴妃也當沒事人似的,道,「皇後來,可是為了禦膳房的案子?」


    太後點頭,「皇上拿鳳印逼皇後查案,她豈敢不盡心。」


    李貴妃就道,「禦膳房是太後您的地盤,您既然答應幫我和三皇子,我也不能不投桃報李,待會兒我就讓人去滅了禦膳房管事的,到時候案子查不下去,一箭雙鵰。」


    李貴妃語氣輕鬆,太後忙道,「不可莽撞。」


    李貴妃臉上笑意僵住,「為何?」


    太後就道,「皇後豈會猜不出哀家有滅禦膳房管事的心,派人盯著,就等哀家自投羅網,你送上去,皇後不會……。」


    李貴妃笑著打斷太後道,「太後未免太小瞧我了,在這後宮,我也鑽營了快二十年,偷偷殺個人,還能叫皇後發現?這鳳印我盼了二十年,機會就擺在眼前,我怎麽能讓它溜走?」


    說著,李貴妃起身,仿佛迫不及待要去吩咐了。


    太後冷了臉道,「這後宮,哀家比你待的久,切忌意氣用事,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李貴妃難道不懂?如此性急,如何成事?」


    李貴妃眸底閃過一抹冷芒,無人察覺。


    柳賢妃說的不錯,太後果然和趙皇後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要不是她提醒,她指不定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


    心中所想,李貴妃壓下不動,麵上惶恐道,「太後教訓的是,是臣妾性急了。」


    太後臉色緩和道,「哀家也知道這些年你被皇後壓一頭,心裏委屈,這麽多年都忍了,又何必急於這幾天?」


    李貴妃點頭,「臣妾且忍一時。」


    隻是這一時忍了,那邊禦膳房管事的招認了。


    禦膳房管事的承認貪墨,也招出了背後主使者,但那人不是太後,也不是勇國公,禦膳房管事的死咬福公公。


    他一口咬定是福公公指使他貪墨的。


    往年貪墨的錢,他留了一點,其他的都交給了福公公。


    說出指使人之後,禦膳房管事的就咬舌自盡了。


    趙皇後根據禦膳房管事公公招認的,從他住處院子裏一棵楊樹底下挖出了禦膳房管事這麽多年的積蓄,足足五十八萬兩。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趙皇後帶著銀票和禦膳房管事的證詞去向皇上交差。


    禦膳房管事的證詞聽的福公公氣的臉都綠了。


    他是收過禦膳房的好處,那也僅限於禦膳房怕飯菜不可口,皇上吃了不高興,到時候怪罪下來,他幫著說幾句好話。


    為了幾道菜,就丟了性命,福公公於心不忍。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能收點好處,他何樂而不為。


    但他統共也就收了兩萬兩!


    現在禦膳房管事的卻把屎盆子扣他腦門上,讓他背百萬兩的黑鍋,福公公險些沒氣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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