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義安伯夫人又來了。


    她帶了兩大箱子來,還有幾張房契地契,她一臉不快,賣出去的東西,再買回來,肯定不是原來賣的價格了。


    她沒占到一點便宜,反而搭進去幾千兩,那種恨意,都找不到詞來形容她。


    那些打碎的東西,還有她送出去,別人收了,又再轉手送出去的,肯定要不回來了,義安伯府丟盡了臉,破罐子破摔不在乎了,可別人還在乎呢,沒人願意為了她再去把送出去的東西要回來,她再要,人家要動怒了,她也沒輒。


    到這份上,顧涉和沐氏不願意也隻能同意拿錢補償了。


    清點完,義安伯夫人片刻都不想待下去了,起身就要走。


    結果她剛起身,明瀾就進屋來了,道,「楊太太這麽急著走做什麽,事情還沒談完呢。」


    一聲楊太太,義安伯夫人臉都紫了。


    義安伯府沒有了爵位,她不再是義安侯夫人,更不是義安伯夫人了。


    自打遇上明瀾,義安伯府做什麽都沒有順暢過,她就是義安伯府的克星!


    如果眼神能殺人,明瀾這會兒早千瘡百孔,被五馬分屍了。


    「還有什麽可談的?我沒有心情和你談茂哥兒!」她咬了牙道。


    如果義安伯府和靖寧伯府還有什麽可說的,就隻剩一個茂哥兒了。


    明瀾笑麵如花,比高幾上擺著的山茶花還要多幾分優雅從容,她道,「我和你談茂哥兒什麽,談你是怎麽縱容表姑娘欺負茂哥兒的嗎?」


    明瀾嘲諷一笑,隨即道,「舅舅把我大姐的陪嫁莊子買回來了,房契地契在我手裏,義安伯夫人不打算買回去了?」


    想這樣打馬虎眼算了,那是她想的太美好了。


    從她手裏,義安伯府別想占到一點便宜。


    義安伯夫人眸光凝結成冰,她還真把那份房契地契給忘記了。


    東西都到他們手裏了,還要她再買回去,再送回來?


    沒有這樣欺負人的!


    義安伯夫人一口銀牙險些咬碎,她道,「靖寧伯府是要逼的我義安伯府傾家蕩產嗎?!」


    明瀾赫然一笑,眸底布了一層寒冰,折射出冷冽的光芒來,「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當初義安侯府被貶,皇上也沒有查抄楊家,沒想到楊家竟然破敗到這種程度了,那些陪嫁原就是我大姐的,楊太太這麽說,楊家之前全靠我大姐的陪嫁再撐著了?」


    義安伯夫人覺得自己快要被氣炸肺了,可明瀾不管她有多生氣,自顧自道,「我記得楊家當初送給周嬙的陪嫁可豐厚的很,納采禮的隊伍一亂,摔出來多少東西,大家都看著呢,一點都不比送來給我長姐的少。」


    沐氏一聽,就道,「明瀾不說,我都給忘了,那一份房契地契,你舅舅多少錢買回來的,那錢義安伯府要一分不少的送來!」


    義安伯夫人心底把沐陽侯咒個半死。


    要不是沐陽侯府多事,這事沒人知道,更不會害她和義安伯府到這般地步。


    她不想再掏了。


    可明瀾不會縱容她,隻道,「這筆錢不送來,我伯府也不會再派人去楊家要,會直接去找陳大人,讓他出麵解決,到時候事情鬧大了,楊家賴帳不還,楊老爺如今的官職還能不能保住可就說不一定了。」


    昧良心的錢都賴著不還,這樣的官能清廉嗎?


    朝廷用人唯賢,這樣品德有缺的官員肯定是要罷免的,就算事情是義安伯夫人做下的,都鬧到這份上了,他都收拾不了爛攤子,枕邊人都管不好,如何幫皇上處理朝政,管理百姓之事?


    「你!」義安伯夫人眼神冰冷中帶著熊熊烈火,隻覺得嘴裏都有了血腥味。


    明瀾臉上掛著雲淡風輕的笑容,道,「我沒什麽耐性,一個時辰之內我看不到銀票,楊太太就自求多福吧。」


    她的眸光從義安伯夫人的臉上掃過。


    那淡淡的淤青,隻怕等不及消,就要添新傷了。


    義安伯夫人甩袖就走。


    一個時辰,掐著點,義安伯府的管事的就把銀票送來了。


    一萬二千兩。


    義安伯府的管事說他派人去莊子上問了,當初義安伯夫人一萬兩銀子賣的,人家轉手加了兩千兩賣給了沐陽侯府。


    拿到銀票,明瀾道,「娘,這錢我給舅舅送去。」


    沐氏點頭,道,「是該給你舅舅送去,這回若不是沐陽侯府,我們都還被蒙在鼓裏。」


    隻可惜她懷著身孕,不然她真想隨明瀾一起去道聲謝。


    帶著銀票,明瀾就帶著碧珠出了幽蘭苑,直接朝伯府大門去。


    早有丫鬟快步去告知李總管準備馬車,是以到伯府門前,馬車已經等候在那裏了。


    隻是明瀾剛出邁步出門,那邊一小廝騎馬過來,飛快的翻身下馬,直接就往府裏沖,直接撞到了碧珠,連累她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上,疼的直叫。


    看到碧珠摔了,那小廝則被守門小廝給攔下,冷道,「出什麽事了,要這麽火急火燎的往府裏頭鑽?!」


    小廝是熟麵孔,是長房的人,守門小廝都認得。


    那小廝斂了眉頭道,「三姑娘出事了!」


    明瀾正扶碧珠起來,聽到小廝說顧音瀾出事了,她眉頭一擰,問道,「出什麽事了?」


    小廝脖子微昂,道,「三姑娘遇刺了!」


    嗯,沒聽錯,是遇刺了。


    可小廝昂著的脖子,分明說的遇刺是件好事,他看起來挺得意的。


    什麽時候遇刺也成好事了?


    明瀾正覺得不解呢,小廝就道,「太子在大禪寺中了算計,我家姑娘正好救了他,後來刺客殺來,我家姑娘又替太子擋了一劍!」


    先救太子,再替太子擋劍?


    開什麽玩笑?


    顧音瀾幾時有這麽大本事了?


    明瀾眉頭緊鎖,怎麽也不敢相信。


    可小廝隻說到這裏,就直接進府了,要把這件大好事告訴老夫人知道。


    當初顧紹業就是想謀一份救命之恩,才把自己給搭上,他是有心栽花花不開,顧音瀾則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顧音瀾成了太子的救命恩人,皇上肯定會賞賜她,到時候她跪求皇上免了她父親大老爺外放和顧紹業的流放,皇上沒有理由不答應。


    顧紹業沒有做到的事,居然讓她做到了?


    這可真不是什麽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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