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瀾笑了一聲,「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敢來義安伯府,敢提這樣的要求嗎?你以為說我大姐把那些陪嫁都孝順你了,帳冊毀了,我就拿你沒輒了,如果我告訴你,有一件禮單上必須該有的東西沒有,就足矣證明義安伯府弄虛作假了!」


    義安伯夫人額心一皺,笑道,「你少詐嚇我!」


    明瀾望著天花板一笑,「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長姐死的那一天,來探望她的有好幾位閨中好友,我娘親眼看見有人把東西送給我大姐,說是開了光的,能保佑她百病消除,長命百歲。


    過後不多久就咽氣了,我娘當時就在場,她和那夫人都能證明我大姐沒有把東西孝敬義安伯夫人你,可現在衙門的禮單上卻沒有,你說東西去哪兒了?別和我說東西毀了,不是什麽東西都能輕而易舉的毀掉的!」


    義安伯夫人背脊一涼,難怪她敢來,難怪她敢提要伯府寫斷絕書,她手裏真有證據。


    那天,是來了好幾位少夫人,送顧容瀾最後一程,也有送她東西的,她讓她們說些體己話,就先走了。


    萬一明瀾找到那幾位少夫人之一去作證,她貪墨兒媳婦陪嫁的罪名就坐實了。


    義安伯夫人有些心慌了,明瀾靜靜的等著她。


    但是,她沒有等到義安伯夫人妥協,反倒是變本加厲,她道,「東西給你大姐做了陪葬了,在棺材裏,如何出現在禮單上?」


    雪梨睜圓了眼睛,真的,沒見過這樣沒臉沒皮又奸猾狡詐的人了。


    她是晾準了她家姑娘不會也不敢去打擾姑奶奶的清淨。


    明瀾也是服了,她嘴角一勾,瞬間冷意翻飛,「既然如此,那就開棺吧!」


    說完,她袖子一甩,轉身就走。


    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有說下去的必要嗎?


    隻是走了幾步,義安伯夫人冷喝一聲,「站住!」


    明瀾果然就站住了,但是沒有回頭,身後有冰冷的聲音傳來,「顧容瀾嫁進我義安伯府,就是我義安伯府的人了,豈容你說開棺就開棺的?!」


    明瀾回頭看著她,「開棺是為了驗證你義安伯府沒有貪墨我大姐的陪嫁,你不肯,就是不打自招,如果伯府真執意不讓,我伯府也不能來硬的,擾了我長姐九泉之下的清淨,但義安伯夫人別忘了,不是隻有活人能和離,死人一樣可以!」


    話音未落,明瀾已經邁步出門了。


    又是開棺,又是和離,明瀾是鐵了心要茂哥兒和義安伯府斷絕關係,要拿回顧容瀾的陪嫁,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她走後,義安伯就出來了,他臉上鼻青臉腫的,即便小廝扶著,腰也是彎的。


    氣頭上,顧涉是下了狠手的。


    可是看到義安伯夫人,他身子直了幾分,手一抬,一個巴掌扇了過去,麵容有些猙獰道,「你真的要弄跨義安伯府才罷休嗎?!」


    世上女人多的事,不止她娘家侄女周嬙一人。


    為了一個女人,弄的義安侯府被貶,現在要真鬧到開棺來驗證義安伯府有沒有貪墨兒媳婦陪嫁的地步,義安伯府還有名聲可言嗎?!


    死人和離,歷朝歷代都沒有聽說過,這是要義安伯府遺臭萬年啊。


    義安伯氣大了,當官的雖然愛財,但都存了兩分名流千古的心,做不到流芳千古沒關係,畢竟能做到的也沒幾個,但至少不能遺臭萬年吧。


    這一生氣,下手就沒輕沒重了,這不,一巴掌扇過去,直接將義安伯夫人給扇的跪在地上了,嘴角都有了血。


    她摸著臉,不敢置信道,「你打我?!」


    義安伯氣道,「要真鬧到開棺和離的地步,我不止打你,我還休了你,還不趕緊給我去靖寧伯府!」


    用力過猛,義安伯一陣咳嗽,疼的他臉都扭曲了,小廝趕緊扶著他坐下。


    丫鬟則將義安伯夫人扶起來。


    她臉上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見。


    但義安伯這次動了真怒了,別說臉上隻是多了五根手指印了,就是腫成豬頭,也得給她去靖寧伯府。


    義安伯夫人氣的不輕,但她還真有些怕明瀾會帶著人證去衙門,要求開棺尋物。


    人精似的,隻說送了東西,不說送的什麽,不然她還有補救的餘地。


    然後,明瀾前腳回了伯府,剛到長鬆院,什麽話都沒說,後腳丫鬟就來稟告義安伯夫人來了。


    四太太聽了,高興道,「你說動義安伯府把陪嫁還回來了?」


    「沒那本事,」明瀾搖頭道。


    三太太見明瀾聲音不悅,道,「義安伯府臉皮厚,又擅狡詐,你說不動很正常。」


    要是長房沒有分家,大太太或許能和義安伯夫人對抗一二,誰勝誰負,還真說不一定。


    明瀾坐下來,端茶喝了兩口,很快,義安伯夫人就來了。


    一路上她都用手揉臉,看上去有些紅,但看不見巴掌印了。


    被打了,總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她不喜歡看到幸災樂禍的眼神。


    隻是一屋子人上到老夫人,下到丫鬟臉色都冷的很,義安伯夫人就更不高興了,心底像是被人塞了大炭爐,火燒火燎的疼。


    明瀾見了,道,「義安伯夫人肯定是來接茂哥兒回去的,讓奶娘把茂哥兒抱來,我明兒就接他回府。」


    義安伯夫人剛要開口,就被明瀾的話堵住了喉嚨,她道,「我義安伯府和靖寧伯府是姻親,當真要鬧到要開棺的地步?」


    開棺?


    老夫人額心一緊。


    這兩個可不是什麽好詞,死者為大,入土為難,為什麽要開棺?


    她望著明瀾,不知道她都和義安伯夫人說了些什麽,怎麽會鬧到要開棺的地步?


    明瀾坐著沒動,不站起身,就是對義安伯夫人的蔑視了,她道,「祖母,我娘好不容易才想到證明義安伯府貪墨了大姐的陪嫁證據,義安伯夫人說放在了棺材裏給大姐做了陪葬。


    沒有了帳冊,又有衙門的禮單,我伯府不開大姐的棺材,就討不了公道,我知道開棺不是什麽好事,可我了解大姐,她若是知道茂哥兒被人這麽欺負,她留給茂哥兒的陪嫁都被人霸占了去,她就是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的。」


    外麵,老太爺走進來,道,「我贊同開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以嫡為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木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木嬴並收藏以嫡為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