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楚三少爺救沈大少爺,卻不是白救的,解百毒的藥珍貴難得,要還他的。


    當初,穆王府丹陽郡主要解藥,離王世子五萬兩才賣給他,沈家想要到,幾乎就沒有可能。


    反倒是從明瀾這裏下手,還有幾分可能。


    伯府和魏國公府算是結了怨,沒想到還有一線轉機。


    老夫人心懷慰藉,道,「錦盒之事如實稟告二太太知道。」


    念夏點點頭,就退下了。


    等明瀾得知頭飾是魏國公府沈大姑娘沈芷馨送她的,她也很吃驚,她完全一點都沒往她身上想過。


    沐氏則望著明瀾道,「那頭飾用同樣的方式原封不動的還回去吧。」


    明瀾搖頭,「娘,那套頭飾,我打算收下。」


    沐氏望著她,道,「你當真要收?」


    明瀾不缺頭飾,沒有必要和魏國公府長房攪合到一起去。


    但明瀾有她自己的盤算。


    沈芷馨送這麽貴重的頭飾,她應該是對她先前說的話深信不疑了,也很清楚沈大少爺這回中毒,險些身亡絕非隻是巧合那麽簡單。


    收下這套頭飾,她們就算是結盟了。


    她需要這個盟友。


    明瀾執意要收,沐氏見她一臉慎重,也就沒說什麽了。


    在幽蘭苑待了會兒,明瀾就邁步回流霜苑。


    剛走到棵大樹下,楚離從樹上跳下來,沒差點嚇死她。


    明瀾拍著胸口,瞪了他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她臉色微白,還真是受驚了,楚離也有些懊惱嚇著了他,但是他更像知道,「你在想什麽,這麽入神?」


    明瀾望了他一眼,道,「一些小事,你不會想知道的。」


    「能讓你想這麽半天,就不是小事,」他道。


    真是件小事啊。


    明瀾撓額頭道,「長房大老爺外放,大少爺流放,長房應該焦頭爛額才是,可是現在卻有閑心算計我,而且,我三妹妹還買了一套價值四千兩的頭飾,這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碧珠聽了,道,「會不會是拿來送人的?」


    明瀾搖頭,「絕不會,漱玉閣的頭飾精緻昂貴,既然要送,為什麽不連著錦盒一起送人,嚇唬我遠沒有保住大老爺前程重要,那套頭飾應該是她自己戴的。」


    那麽華貴的頭飾,以顧音瀾現在的身份,根本就佩戴不起,也沒有人邀請她去參加宴會。


    女為悅己者容,誰待在府裏,會沒事在腦袋上插一堆沉甸甸的頭飾,打扮給丫鬟婆子們看嗎?


    長房怎麽看都很反常的很,明瀾想不通為什麽,所以一直想,這才走了神。


    這事,楚離還真不感興趣,他道,「你喜歡漱玉閣的頭飾?」


    明瀾扶額,「你別再送我了。」


    說完,又擔心自己是自作多情了,趕緊轉移話題道,「你不是回離王府了嗎,這會兒找我是有事?」


    楚離點頭,道,「玉闕回來了?」


    「……我不知道啊,」明瀾搖頭,望著他道,「你急著要玉闕?」


    楚離眸光深遠,道,「昨晚上,離京都一百裏遠的一家驛站失火,住在驛站裏的人,除了一小廝外,都被燒死了。」


    明瀾身子一震,「是那群刺客殺的?」


    楚離輕點頭。


    刺客拿到了玉闕,就該回去復命了,卻屠殺驛站,應該是玉闕丟失,刺客認定是驛站的人偷的,一怒之下,就血洗了驛站,而後毀屍滅跡。


    明瀾臉色慘白。


    她把玉闕交給刺客,就是晾準了玉闕會自己跑回來,刺客拿了也是白拿。


    可她從未想過玉闕丟了,刺客會憤怒,會牽連到無辜之人。


    玉闕不是通靈嗎,都能聽得懂她說的話,為什麽就不知道找個荒郊野嶺再跑,為了它搭上那麽多無辜的性命,它就那麽高興?!


    回了流霜苑,明瀾把床上床下裏裏外外都翻找了一遍,隻差把床給掘地三尺了,可是都沒有玉闕的影子。


    明瀾找累了,也就放棄了。


    夜裏,準備歇息了,丫鬟拎了熱水來給她泡澡,碧珠幫她解下腰間佩戴的荷包,手捏到荷包有些不對勁。


    她打開一看,荷包裏花瓣間藏著的可不正是那塊找了許久的碎玉闕。


    這一夜,明瀾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她想將玉闕給扔了,扔的遠遠的才好。


    可是她承諾過玉闕,讓它乖乖的和刺客走,過幾天再回來,它聽話了,刺客殺人不是它的過錯,她也沒法對一個這麽喜歡到黏著她的玉闕太過狠心。


    況且,丟了能如何,它還是會再回來的,與其最後要翻牆搗床的找,不如就帶在身邊了吧。


    如楚離說的,惹不起,可是招惹上了,又能怎麽辦呢。


    玉闕還待在荷包裏,明瀾吃了早飯後,便去長鬆院給老夫人請安,沒有多待,就直接去沐陽侯府了。


    沐陽侯不在府裏,明瀾也不是來找他的,她此行的目的是沐婧華,不過在去找沐婧華之前,她先去見了沐禮。


    要不是表哥挨了揍,這時辰來還真不一定能碰到他在府裏頭。


    不過,明瀾沒想到,不止她來探望沐禮,還有兵部尚書府大少爺林皓和安平伯世子嚴錚。


    她走到屏風處時,正好兵部尚書府林大少爺在說話,他憋笑道,「上回你挨離王世子揍,也是這隻眼睛受傷,怎麽這回又挨楚大少爺的揍了,你怎麽著他了?」


    沐禮捂著眼睛,看著兩損友幸災樂禍的樣子,他道,「我也莫名其妙的很呢,他救了我表妹,才沒有釀成大禍,我登門致謝,正好碰到他在練劍,見到我去,就把劍丟給了我,要和我比劃一二,有什麽話等比劃完了再說。


    我還很高興呢,提劍就上,結果他下手一點都不留情,一拳過來,打的我眼冒金星,我昨兒是倒黴透頂,也不知道是誰招惹了他,把氣撒我身上了。」


    說著,他呲疼一聲,疼的不輕。


    他摸的是腦袋,安平伯世子嚴錚就道,「你這腦袋也是楚大少爺打的?」


    腦袋可不比別的地方,一拳頭過去,有可能把人打傻,沐禮隻是去道謝而已,楚大少爺不至於下這麽狠的手。


    沐禮搖頭,「我腦袋上的傷倒不是他打的。」


    「那怎麽傷了?」嚴錚刨根問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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