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摸著玉闕,在心底道:乖,你先和刺客們走,過兩天趁他們不注意,你再逃回來,回來之後,我一定好吃好喝的待你,日日佩戴不離身。


    當然了,你要是喜歡床板,就讓你待在床板裏頭。


    聽見了,就在我手心跳一下。


    剛說完,玉闕就在手心裏蹦躂了下。


    要不是知道玉闕能聽懂她的話,明瀾估計要嚇的尖叫了。


    這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四兒道,「姑娘,你還沒睡嗎?」


    聽到她聲音,明瀾忙道,「不要進來!」


    四兒打算推門的手頓住,夜風涼,她攏了攏身上披的衣裳,打哈欠道,「天晚了,姑娘早些睡吧。」


    「我知道了。」


    四兒就轉身回屋了。


    屋內,明瀾將玉闕拋給刺客。


    就在刺客伸手接玉闕的時候,身後有暗器打進來,暗衛堪堪躲開,玉闕則被暗器打落在床上。


    明瀾跪坐在床上,看著一縷秀髮飄落,臉都白了。


    差一點點,被刺客躲開的暗器就要了她小命了。


    她還在慶幸自己命大,那邊刺客過來搶玉闕,被躍身進屋的楚離給攔下了。


    然後……他們就在她屋子裏交上手了。


    她閨房雖然不小,可四個人在裏麵施展拳腳,難免打到東西。


    她最喜歡的花梨木桌子被楚離一腳踢碎,上頭的茶盞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床邊高幾上的百合花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像是一塊巨石砸進湖裏。


    半人高的美人瓶被刺客一腳踢翻。


    牆上掛的畫,褚風劍一劃,就兩半了,一半掛在牆上,一半掉在了地上。


    ……


    這要再打下去。


    她屋子都要被他們給拆了。


    她最怕的還是那高幾燭台,大太太的屋子就是因為燭台翻倒燒掉的。


    他們身影閃過,燈燭搖曳,明瀾心都跟著顫抖。


    刺客要來抓她,楚離和褚風則擋住。


    明瀾一把抓了玉闕,朝窗外一丟。


    要搶,你們去窗外搶去!


    天那麽黑,看你們怎麽找!


    玉闕朝窗外飛去,刺客縱身追去。


    褚風要追,被楚離喊住了,「別追了。」


    褚風頓住腳步,道,「爺,玉闕就不管了?」


    楚離收了劍,道,「玉闕不讓他們帶走,他們還會再來。」


    明瀾望著他,不解道,「那我給他們,你不讓?」


    她脖子昂著,牽動傷口生疼,血跡流下,楚離眸光冷冽,「他們膽敢傷你?!」


    明瀾嘴角一抽,不是刺客傷的,難道是她自己劃著名玩的麽?


    再說了,刺客都敢刨你們家祖墳了,有什麽是刺客不敢做的?


    可憐她從小住到大的屋子,都被他們毀一半了。


    屋子裏乒鈴乓啷碎了不知道多少東西,流霜苑的丫鬟婆子都驚醒了。


    四兒推門進來,看著一屋子裏狼藉,臉都白了,再見楚離坐在床邊給明瀾包紮傷口,心稍安。


    有丫鬟看見嚴媽媽倒在地上,還被砍掉了一隻手,嚇得尖叫。


    再然後,整個伯府就都知道流霜苑出事了。


    早在丫鬟進屋之前,明瀾就阻攔楚離給她包紮傷口,讓他走,但是他沒動,隻道,「就不怕刺客再回來補你一刀?」


    明瀾推人的手就收了回來。


    屋子都亂成這樣,想瞞都瞞不過去了。


    很快,顧涉就來了。


    看著一屋子砸壞的東西,再看楚離,他眉頭皺了皺,道,「怎麽回事,怎麽會有刺客來伯府?楚大少爺怎麽也在?」


    楚離起身,還未說話,明瀾就先一步道,「爹爹,要殺我的那群刺客就是之前闖進離老王爺陵墓的刺客,這些天離王府對他們窮追猛打,他們知道我要嫁給離王世子,想挾持我威脅離王府,楚大少爺是負責追查刺客的……。」


    後麵的事不用說的那麽清楚了,想也知道楚大少爺趕來的及時,救她於刺客劍下。


    顧涉朝楚離道謝,「謝楚大少爺出手相助。」


    楚離看了明瀾一眼,明瀾巴巴的望著他,他嘴角微弧,道,「這是我分內的事,無需言謝,未免刺客再來,明瀾出嫁之前,我會派人在暗中守著。」


    明瀾……?


    楚大少爺怎麽直呼他女兒名諱?


    還有既然是追殺刺客,刺客跑了,楚大少爺不應該繼續追去嗎,怎麽留在屋子裏不走?


    顧涉滿心疑惑,但想著楚大少爺和離王世子是表兄弟,便將那點疑惑給打消了。


    但是直覺告訴他,明瀾和楚大少爺之間有問題。


    現在顧涉都來了,楚離自然沒有再待下去的理由了,看了明瀾一眼,他縱身一躍就出了屋子。


    顧涉這才走到明瀾身邊,看著她包紮過後的脖子道,「隻是傷了脖子?還有沒有傷到別處?」


    明瀾搖頭,摸著脖子道,「被劃了一道小口子,沒什麽大礙,倒是嚴媽媽……。」


    顧涉隻看到屋子裏有一灘血跡,嚴媽媽早被丫鬟婆子扶下去上藥了。


    雖然明瀾說隻傷了胳膊,但顧涉還是不放心,讓人請大夫來給她診脈。


    明瀾不用看大夫,自打死過一回後,她就沒那麽怕死了,隻是大夫來除了給她把脈之外,還可以給嚴媽媽看看。


    到底是她的奶娘,就算對她不忠心,為了錢財可以賣了她,但沒有捅出來,沒人知道。


    對細心伺候她的奶娘都這樣涼薄,會寒了伯府上下丫鬟婆子們的心的,尤其嚴媽媽還是在值夜時倒黴的。


    四兒帶著幾個小丫鬟把打爛的桌子搬出去,地上的碎茶盞片收拾幹淨,端了銅盆來,把地上的血跡擦幹,擦了四五遍,才看不出一點血痕。


    雪梨和青杏扶著門進來,兩丫鬟心有餘悸,臉色慘白。


    要不是她貪嘴,喝了那催吐的湯汁,值夜的就是她了。


    要不是雪梨念著青杏,把催吐湯分了她一般,就是她代替雪梨值夜了。


    兩丫鬟覺得回頭一定要給菩薩多上幾炷香,謝菩薩保佑。


    顧涉一直待在屋內,明瀾眨了明淨水眸道,「爹爹,我沒事了,外麵有暗衛看著,刺客不會回來了,你回去吧,免得娘擔心我。」


    顧涉看著明瀾,眸底有詫異,還有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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