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說話就別說,又沒人當她是啞巴。


    王媽媽待了半天,道,「老夫人估計等著及了,我就先回長鬆院了。」


    王媽媽走後,三太太她們待了會兒,也就都走了。


    京都那麽大,想找個人還真沒那麽簡單。


    等她們都走了,沐氏就戳明瀾腦門了,「也不怕把眼睛熏瞎了。」


    明瀾一臉錯愕,「娘……。」


    沐氏指了指她的繡帕,明瀾臉紅了,「我還擔心娘會動胎氣呢,白擔心了。」


    沐氏都不知道明瀾鬧這一出做什麽,這會兒人都走了,問道,「這是要做什麽?」


    明瀾換了個帕子擦眼睛,瞪雪梨道,「這麽辣的辣椒。」


    「都是奴婢的錯。」


    狠狠的瞪了雪梨一眼,明瀾才道,「娘且看著吧,說出來就不好玩了。」


    「你呀!」沐氏實在忍不住,再戳明瀾腦門。


    趙媽媽拍胸口,失笑道,「我還真以為銀票丟了呢,原來是假的,嚇死我了。」


    「銀票真丟了,」雪梨咕嚕道。


    趙媽媽,「……。」


    沐氏,「……。」


    「丟了多少?」沐氏急問道。


    先前一進屋,她就聞到一股子辣椒味了,懷了身孕後,她對氣味特別敏感,忍著才沒有打噴嚏。


    知道明瀾是裝的,她麵上著急,但是心裏一點都不急。


    這會兒,卻是真急了。


    明瀾嗡了聲音道,「七萬七千兩。」


    沐氏隻覺得頭暈的厲害,明瀾扶著她道,「娘,你別急啊,肯定能找回來的。」


    「你真是大膽!」沐氏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她忘了二姑奶奶和蔣嘉貞偷玉佩的事了嗎。


    被發現了,她們做什麽了,她們不是把玉佩原封不動的還回來,而是丟湖裏打算來個毀屍滅跡。


    萬一賊真把銀票用了花了丟了扔了,那七萬七千兩就打了水漂了。


    明瀾扶沐氏坐下道,「娘,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這樣的血本,娘倒是好奇你要逮一匹什麽樣的狼了。」


    色狼。


    明瀾在心底腹誹道。


    眼淚一直流,沐氏讓丫鬟打了水來讓明瀾洗眼睛,雪梨在一旁都恨不得跪下賠罪了。


    是她疏忽了,她去幽蘭苑偷辣椒,問丫鬟辣不辣,丫鬟說不辣。


    她就偷了兩顆回來,卻忘記了那丫鬟無辣不歡,她說的不辣能把一般人辣的叫娘啊。


    一疏忽,把姑娘害慘了。


    好一會兒後,明瀾眼睛才好受些,哭久了,有些餓了。


    趙媽媽讓人熬了粥來,明瀾吃了半碗。


    正吃著呢,就有丫鬟跑過來道,「太太,紅纓找到了,押去長鬆院了。」


    明瀾三兩口把粥扒拉進肚子,看的丫鬟都目瞪口呆。


    丟了那麽多銀票,二姑娘的胃口倒是挺好的。


    吃完了,明瀾就扶著沐氏去長鬆院了。


    她眼睛雖然不辣了,可是眼眶一直紅腫,看上去像是哭了好幾個時辰,誰見了不心疼啊。


    不知情的顧涉和老太爺心疼壞了,老夫人見就叫心肝,「你性子向來沉穩,怎麽就急成這樣了。」


    說完,又責怪沐氏道,「你這當娘的也不知道勸著點兒。」


    沐氏沒說話,明瀾就道,「我是太心疼了……。」


    七萬七千兩,不怪明瀾心疼,老夫人聽了都心疼啊。


    外麵,又叫聲傳來,紅纓被押進屋來。


    她一身綢緞衣裳,頭上戴著金簪,臉上畫了淡妝,一時間,明瀾還真沒認出來。


    見到紅纓模樣,丫鬟婆子都怔住了。


    小廝腳一踢,紅纓就跪下了,掙紮間,頭上的金簪掉了下來,砸在青石地麵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李總管道,「在首飾鋪子裏找到了紅纓,她正在挑首飾呢。」


    「一個丫鬟也穿金戴銀了,看來是發了筆橫財了,」四太太冷不丁笑道。


    丫鬟的月錢根本就買不起那根掉在地上的金簪,何況是她一身的穿戴了。


    都不用審問,就能斷定銀票是她偷的。


    老夫人怒不可抑,一個小小丫鬟也敢偷主子那麽多銀票,實在是向天借膽。


    沐氏就問道,「銀票呢,都找回來了?」


    李總管搖頭,「隻找到一萬三千兩……。」


    「其他銀票呢?」明瀾問紅纓道。


    紅纓咬著唇瓣不說話。


    老夫人拍桌子了,「還敢嘴硬,給我打,打到她招認為止!」


    老夫人一發話,就有婆子過來拉紅纓了。


    李總管阻攔道,「老夫人,您先別動怒,她還懷著身孕呢。」


    一石激起千層浪。


    屋子裏,倏然變得安靜下來。


    紅纓懷孕了?


    她可是明瀾的大丫鬟啊。


    而且,李總管阻攔老夫人打紅纓,就說明她腹中胎兒身份不一般,至少是府裏主子的。


    丫鬟們的眼睛就亂瞟了,沒敢瞟老太爺,可大老爺、顧涉、三老爺、四老爺一個都沒能倖免。


    就連四太太都瞥自家老爺,四老爺臉都紫了,「看我做什麽!」


    這麽恬不知恥,和侄女屋子裏丫鬟勾勾搭搭的事,他能做的出來?


    四太太也覺得不大可能,雖然自家老爺有點毛手毛腳,喜歡碰屋子裏的丫鬟,出了北苑,他也是個規矩老爺,給足她這個嫡妻臉麵的。


    「你臉上有些髒,」四太太拿帕子給他擦臉。


    四老爺一巴掌給呼開了,這麽欲蓋彌彰的懷疑,能騙的了誰。


    老太爺怒了,「她肚子裏的孽種是誰的?!」


    老太爺一怒,準沒好事的。


    李總管望向大老爺,大老爺猛然起身,道,「這盆髒水,往哪裏潑呢!」


    他以為李總管說的是他。


    李總管道,「是大少爺的。」


    小廝去街上找紅纓,見她穿金戴銀,綾羅綢緞在身,就知道銀票是她偷的了,本來抓她就是因為她嫌疑很大。


    小廝動作粗暴,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紅纓不走,小廝就來硬的,紅纓怕傷著腹中胎兒,再加上她知道回去絕沒有好下場,就把顧紹業抖了出來,希望小廝看在顧紹業的麵子上放了她。


    她給他們銀票,隻要說沒找到她就行了。


    小廝們起初有些動心,畢竟紅纓給他們的是五百兩,做一輩子小廝也掙不了這麽多啊,遠走高飛,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做點小生意娶妻生子,比做小廝強百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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