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明瀾就扶著陸明珠的,她一推之下,兩人直接摔地上了。


    雖然不疼,但明瀾氣的呼哧呼哧的,碧珠忙將她扶起來,問道,「姑娘,你有沒有摔疼?」


    明瀾冷看著蔣嘉貞,隻覺得手心癢的厲害,蔣嘉貞大概是被明瀾打怕了,忙往旁邊走,一副害怕明瀾動粗的模樣。


    反正娘已經進了伯府了,不怕她們不讓她進去。


    正這樣想呢,門外傳來啊的一聲慘叫。


    明瀾回頭,就看到二姑奶奶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臉朝下,腳還在台階上,那叫一個狼狽。


    府內府外的丫鬟小廝都懵了,還從來沒人在伯府大門摔過馬趴呢,而且還摔的這樣慘。


    「活該,」陸明珠一邊拍身上的灰塵,一邊磨牙道。


    本來心裏還存著氣,看到這一幕,隻覺得氣消了大半了。


    二姑奶奶嚎叫著,李總管臉上難得露了抹嫌棄和厭惡,道,「還不趕緊將二姑奶奶扶起來。」


    丫鬟們都當沒聽見,倒是兩粗使婆子上前,要扶二姑奶奶起來。


    隻是一碰到她,她就嚎叫,活像從山上捉下來的野豬,鬼哭狼嚎道,「疼!疼!疼!」


    陸明瀾拉著明瀾走到一旁,看了一眼,明瀾就把臉撇開了,有點慘不忍睹,下顎有血,貌似還磕到牙了。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不讓進伯府,偏要往裏頭鑽,磕著門牙了吧。


    碧珠跟在後頭走過來,眼睛被什麽東西閃了下,她望過去,就看到地上有顆黃燦燦的金豆子。


    她眼睛猛眨了兩下,確定自己沒有看花眼,見沒人注意,飛快的跑過去,把金豆子撿了。


    不遠處,大樹上褚風扶額,世子妃的丫鬟也忒眼尖了點吧?


    那是爺新賞他的啊!


    看著手上的石子,暗衛頗鬱悶,怎麽就把金豆子扔了出去,石子還留著,仿佛冥冥之中故意給這丫鬟送錢似的?


    二姑奶奶爬不起來,婆子稍稍一用力,她就歇斯底裏的叫著,叫的人耳膜生疼。


    婆子望著李總管道,「怕是摔斷手了。」


    李總管額心皺緊,還沒說話,就有小廝過來道,「總管,來客了。」


    李總管擺擺手,不耐煩道,「先扶到偏堂,再派人去稟告老夫人,如實稟告。」


    說完,他就出去迎客了。


    明瀾剛摔了下,沒心情迎客了,裙擺上有些灰塵,這樣見客太失禮了,陸明珠比她也好不到哪裏去,便道,「去流霜苑換套裙裳吧。」


    陸明珠點點頭,就和明瀾去流霜苑了,她的丫鬟抱著從馬車裏拿的備用衣裳,亦步亦趨跟在後頭。


    本來明瀾心情就不大好了,往前走了幾十步,就見繡坊管事的急匆匆的往前走,一邊道,「不是說好了,二姑娘三個月出嫁嗎,怎麽又提前了?」


    小丫鬟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呢,是珍珠姐姐來傳話的,老夫人讓繡坊其他活先放放,緊著二姑娘先。」


    「怎麽放,府裏小廝們的春衣總不能不做了吧,就是熬兩個月也不夠用啊。」


    劉管事三步並兩步往前走,聲音也越來越弱,本來三個月就緊繃繃了,這又提前一個月,這是要她的老命啊。


    明瀾如遭雷劈,伯府讓她三個月出嫁,她都還沒找到機會和楚離說往後推上半年,現在倒好,伯府主動提前讓她出嫁了,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把她往離王府塞?


    陸明珠暗噘嘴,要不是離王世子攪局,二表姐就嫁給她大哥了,親上加親多好的事啊,可惜了。


    但願離王世子和傳聞不一樣,能善待二表姐。


    兩人回了流霜苑,進了內屋,將門一關,就去屏風後換衣裳了。


    長鬆院內,丫鬟將二姑奶奶摔倒一事告知老夫人。


    沐氏就坐在屋子裏,聽丫鬟說蔣嘉貞伸腳絆陸明珠,二姑奶奶趁亂闖進府,將明瀾和陸明珠推倒,臉頓時拉的老長,問道,「二姑娘和表姑娘有沒有事?」


    丫鬟忙道,「應該無大礙,隻是衣裳髒了,回流霜苑換衣裳去了。」


    聽說明瀾沒事,沐氏就放心了,冷冷一笑,道,「老太爺不許她再回伯府,李總管都攔不住她,我看往後也沒有攔門的必要了,總歸攔不住,免得到了最後誤傷別人。」


    王媽媽站在一旁,偷瞄了老夫人一眼,見她臉色鐵青,不由得輕嘆一聲。


    不許二姑奶奶回門是老太爺說的,當時不少丫鬟都聽見了,二姑奶奶這樣拚命往伯府裏擠,表姑娘不思悔改,還伸腳絆人,母女兩一個德行,簡直把老夫人的臉都給丟盡了。


    伯府雙喜臨門是好事,她們就不能消停會兒,安安分分的在蔣家待著,為什麽要回來給老夫人添堵?


    老夫人手中佛珠撥弄著,最後把佛珠往小幾上一丟,道,「送她回蔣家。」


    王媽媽應了一聲,就走了。


    外麵,大姑奶奶進來,老夫人心頭正冒火呢,看到她,心口一陣刺疼。


    大姑奶奶上前,恭謹的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揉太陽穴,一臉不待見的模樣。


    沐氏則高興的很,起身笑道,「你難得回來,陪我去花園走走吧,一會兒來客多了,都說不上話。」


    大姑奶奶朝沐氏感激一笑,扶著她就出去了。


    出了長鬆院,大姑奶奶嘆道,「如今二姑奶奶成了這樣,往後我就更不好回伯府了,之前蔣家來鬧的事我也聽說了,方才我回來,明珠看鬧街,我瞥了幾眼,看見蔣家二老爺從賭坊出來……。」


    十賭九輸。


    一旦沾上賭博,萬貫家財輸起來也不眨眼,況且蔣家如今沒什麽可輸的,手裏頭一點產業還是蔣老夫人豁出臉帶著一家老小來伯府強要去的,要是真輸的一幹二淨走投無路了,隻怕還會來伯府鬧。


    蔣家明擺著是吃定伯府了,如同跗骨之蛆。


    這些話,大姑奶奶不好跟老夫人說,她不會樂意聽的,但為了伯府好,她又不能當做什麽都不知道,隻能告訴沐氏了,畢竟將來伯府還是二房繼承。


    沐氏聽了,隻笑一聲,道,「長房『謙遜』,伯府爵位給了二房,老太爺為了補償長房,將本該分給二房的家產一大半都給了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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