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也起了好奇心,吩咐大太太道,「遠親不如近鄰,回頭人家辦喬遷宴,送份賀禮去。」


    過了兩天,李宅就有人進進出出了,小廝好奇上前打聽,那些小廝倒很客氣,但是問他們主人,那是一問三不知,他們都是新來的,還沒有見過主人的麵,連姓甚名誰都不知道,更別提高矮胖瘦了。


    但有一點很肯定,宅子真的有問題,那些新買來的丫鬟小廝嚇的整宿都睡不著,背地裏議論新主子是不是有病,明知道不幹淨的宅子還買,買了又不露麵,可是苦了他們了。


    這幾日,明瀾都在屋子裏繡針線,一個人繡悶的慌,顧如瀾陪她一起繡。


    院子裏,顧雲瀾在和丫鬟玩,幾天過去,她性子活乏多了,見到人沒之前那麽害怕了,尤其是她院子裏新架了鞦韆,她喜歡極了,一有空就來玩。


    一七歲左右大的小丫鬟推著鞦韆,她叫道,「喜兒,再高一點,再高一點兒。」


    喜兒是莊子上的丫鬟,顧雲瀾求著沐氏把她帶進了府陪她一起玩。


    沐氏知道顧雲瀾就喜兒一個玩伴,而且對她影響很大,就把她帶進了府給顧雲瀾做丫鬟,有些話顧雲瀾不聽,她就教喜兒,雙管齊下,效果顯著。


    喜兒就用力推,大丫鬟杏兒道,「不能再高了,會有危險。」


    「才沒有危險呢,我抓的緊緊的,」她笑的雙眸閃亮。


    玩夠了,她下來,推著喜兒道,「我推你玩。」


    喜兒屁顛顛坐了上去,她等著玩等好久了,杏兒眉頭皺隴,「沒規沒矩的,還不快下來!」


    她一句話就把顧雲瀾和喜兒兩個都惹不快了,兩人撇過臉去,不搭理杏兒。


    那邊裴翠過來,道,「九姑娘,該回去讀書識字了。」


    顧雲瀾嘴撅的高高的,一看就不喜歡讀書,但是不讀又不行,她不讀書,娘親就會把喜兒送走,她也沒有糖人和糕點吃,娘親還說了,她認得三百個字,就在她院子裏架鞦韆,她就不用總往流霜苑跑了。


    還好有喜兒陪她一起讀,她比她還笨呢。


    兩人手牽手往回走,想到什麽,顧雲瀾還回頭喊道,「二姐姐、六姐姐,我回去看書了。」


    說完,兩人一溜煙跑了,杏兒跟在後頭追。


    明瀾無奈,大家閨秀怎麽能隨便高呼呢,但顧雲瀾從小在莊子上長大,養成習慣了,隻能慢慢調教了,好歹知道走之前打聲招呼了。


    顧如瀾摸著明瀾繡的針線,驚嘆道,「二姐姐,你的針線做的越來越好了,和你的一比,我的都快拿不出手了。」


    明瀾把繡針放下,揉了揉手指,道,「你年紀還小,慢慢來……。」


    顧如瀾撲哧一笑,提醒明瀾道,「你比我還大不了一歲,說話卻老氣橫秋。」


    明瀾失笑,「等你再練一年,就不比我差了。」


    「我看不用練一年,去佛堂跪兩天就行了,」顧如瀾挑眉道。


    跪佛堂之前,她還繡技平平和她不相上下,甚至她還略勝一籌,這一跪了兩天之後,就甩她兩條街了,雖然祖母是罰她去反省的,這反省的也過了份點吧。


    「我要不要也去跪上兩天?」顧如瀾琢磨道。


    明瀾知道她是說笑的,輕笑一聲,並不接話,誰能知道那短短兩天,對她來說卻是七年。


    「別繡太久了,傷眼睛,歇會兒再繼續。」


    紅纓端了糕點來,明瀾和顧如瀾就坐到臨窗小榻上吃糕點。


    一塊紅豆糕捏在指尖,輕薄得如同幾片紅葉疊加,晶瑩剔透的能看清楚中間夾著的一顆顆紅豆,輕輕一笑,齒頰留香。


    明瀾一連吃了兩塊,外麵,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抬頭望去,就見碧珠打了珠簾進來,手裏拿著兩隻紙鳶,明瀾見了,眉頭微斂,「紙鳶還沒做好?」


    碧珠把紙鳶放下,清秀的臉上寫滿了憤岔,「紙鳶做好了,被人給強買去了,小攤販就塞給奴婢兩紙鳶,讓我寬限三天,他再重做一個。」


    「被誰給買走了?」顧如瀾問道。


    碧珠搖頭,「小攤販也不知道。」


    前幾日送圖紙去,和小攤販約好了今天去取的,小攤販昨晚熬夜把紙鳶製好了,就擺在小攤子上,結果卻被人看中了。


    小攤販不敢賣,說是客人定製的,可是買紙鳶的姑娘非要買,小廝還恐嚇他,不賣就別想再擺攤子了,他能怎麽辦,隻能把紙鳶賣了。


    想起這事,碧珠就氣的呼哧呼哧的,那是姑娘熬夜畫的圖紙,結果被別人撿了現成的便宜,她能不生氣嗎?


    別說碧珠了,顧如瀾都覺得可恨,「搶人東西還恐嚇小攤販,簡直就是土匪!」


    說完,又覺得這樣說是火上澆油,便望著明瀾道,「不就是個紙鳶,別氣傷了身子,左右晚幾天再玩也一樣。」


    「我不生氣,總能知道是誰搶了,」明瀾冷笑道。


    明瀾讓碧珠盯著,如果有人放紙鳶,就能找到拽風箏線的人是誰,上輩子給人做嫁衣,這輩子哪怕就是一個紙鳶,她也絕不允許它被人搶走!


    碧珠在伯府觀景樓上盯了一天,脖子都酸了,也沒看到那紙鳶。


    倒是因為她一整天都待在觀景樓上看天,引得府裏其他丫鬟婆子好奇,也上了觀景樓,頻頻朝天張望,不明所以。


    然後,這事就在府裏頭傳開了。


    第二天,明瀾去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顧音瀾好奇道,「碧珠連著兩天都待在觀景樓望天了,看什麽呢?」


    這事,老夫人也有所耳聞,就連長鬆院的丫鬟時不時的也抬頭看天了,遂望向明瀾,眸底有詢問之意。


    明瀾嗡了聲音道,「也沒看什麽,就是我先前畫了圖紙,讓丫鬟拿去街上定製了一紙鳶,結果被人給搶了,我讓碧珠盯著,看是被誰搶走了。」


    「就這事?」顧音瀾無語。


    「不然呢?」


    顧雪瀾捂嘴笑道,「二姐姐幾時這麽小氣了,不就是一紙鳶,難道知道是被誰搶了,你還要去搶回來不成?」


    明瀾瞥了她一眼,「我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怎麽叫搶?」


    顧雪瀾被反駁了,心下微惱,「都被搶走了,還登門要回來,我可張不開那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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