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先去看看再說,萬一是呢。


    錦盒太重要了,她必須要找回來,哪怕一絲希望,她也不能讓它從跟前溜走。


    見護衛騎馬走遠,明瀾抬步跟上。


    這裏是鬧街,人來人往,護衛騎馬也走不快,有希望追上。


    明瀾走的快,碧珠都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忙追上道,「姑娘,咱們不能走太遠……。」


    明瀾沒理她,一直往前,隻見那護衛在酒樓前停下,翻身下了馬,就進了酒樓了。


    酒樓是三教九流之地,她一個大家閨秀,不論去找誰,傳揚出去都是流言蜚語,毀閨譽的,明瀾見小攤子上有賣紗巾的,隨手拿了一塊,就追上了。


    碧珠隻能跟在後頭付錢。


    這一耽擱,就讓明瀾追進了酒樓,嚇的碧珠都不顧小攤販找錢了。


    明瀾蒙著紗巾,看不清她的臉,但裊娜的身段,華貴的裙裳,都告訴大家她是大家閨秀。


    她追著護衛上了樓,樓下一群看熱鬧的笑道,「誰家姑娘竟敢來酒樓?」


    「看她這麽急,莫不是來抓姦的吧?」


    「要抓姦,去的應該是青樓,來酒樓怎麽抓姦?」


    「嘿嘿,這你就不懂了吧……。」


    「就你懂的多,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再說明瀾,上了樓後,就見護衛推門進了屋,她猶豫著上前,見門關著,便敲了兩下。


    「進來。」


    明瀾就推門進去了,她首先見到的是護衛。


    護衛以為是小夥計送飯來,沒想到進來的居然是個姑娘,愣住了。


    明瀾的注意力卻不在他身上,她為錦盒而來,自然是要找錦盒了。


    但是她眼睛一瞥,就啊的一聲叫了起來,連忙背過身去,滿臉通紅。


    那邊,一男子正在脫衣裳,上半身光著,露出白皙健碩的後背,上麵有刀傷,還在流血。


    聽到叫聲,男子驀然轉了身,一張銀色麵具,泛著冰冷光澤,隻看得見完美的下顎和一雙深邃如浩瀚星辰的眸子。


    就見明瀾背對著他,但是人沒有走,男子皺隴的眉頭鬆開,「她怎麽進來了?」


    「屬下以為是送飯的夥計敲門……。」


    都是男人,沒有那麽多顧忌,誰想到竟然是個姑娘。


    「還不快走,」怕男子生氣,護衛轟人道。


    明瀾想死的心都有了,原以為她偷闖人家小院,被人誤砸腦袋已經夠窘迫的了,沒想到還有更窘迫的,但是她都進來了,就這樣轉身走了,她會鬱悶死的,再說了,不就男人的身體,她又不是沒見過,也就那樣!


    穩住心神,明瀾要踱步,就被追進來的碧珠給拉住了往外拖。


    明瀾臉紅著,但罩著麵紗看不出來,但是碧珠的臉紅的就像是煮熟的螃蟹,但因為明瀾也在屋子裏,是以她看到男子上身無一物,她沒有尖叫出聲。


    明瀾掙脫開碧珠的手,朝桌子走去,把錦盒抱了起來。


    男子看著她,似笑非笑,「光天化日,姑娘是想搶劫嗎?」


    把錦盒拿在手裏,明瀾就知道她弄錯了,這錦盒看著像,但是分量不一樣。


    她的錦盒很沉,裏麵是鐵的,這個輕多了,而且也沒有上鎖。


    她連忙把錦盒放下,然後就看到桌子上有一塊麒麟玉佩,甚是眼熟。


    如果僅僅隻是一塊玉佩,她還不一定能想的起來,可再加上男子戴著麵具,她就知道男子的身份了。


    他是離王府世子,蕭桓。


    傳聞他麵容受傷,醜陋不堪,性情暴戾,喜怒無常,殺人如麻。


    前世明瀾和他說過話,他是楚離的表哥,她救楚離後,他曾代他道謝過,沒人知道他主動找她說話時,她內心有多麽的顫抖,快嚇哭了。


    但那之後,她和他雖然再見過,但是都沒有再說過話,從始至終,她都沒有見過他麵具下那張臉是何模樣。


    想到他的身份和那些傳聞,還有離王府那些事,明瀾再不敢多留,轉身就要走。


    但是門哐當一聲關上了,那重重的關門聲,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丟進湖裏,激起數丈高的水幕,紛紛落下,一圈圈漣漪往遠處蕩漾,無邊無際。


    明瀾嚇了一跳,有聲音傳入耳來,「姑娘就打算這樣走了?」


    明瀾頭皮發麻,她不敢轉身,不敢看他,「我,我弄錯了,打擾了……。」


    明瀾賠禮道歉,然後要走,男子道,「過來幫我上藥。」


    明瀾聽的一怔,這句話肯定不是跟她說的!


    護衛詫異的看向自家世子爺,仿佛聽錯了一般,他要幫忙上藥,爺都說不用,這姑娘才見麵,爺就欺負她,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你過來。」


    見明瀾沒動,男子重複了一遍。


    「男女授受不親!」明瀾咬牙道。


    男子笑了,聲音歡快愉悅,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既然姑娘有這覺悟,那你看了本世子的身體,是不是應該對我負責?」


    護衛眼珠子沒差點驚掉下來,世子爺是被王爺打傻了嗎,竟然說這樣的話!


    果然……


    離王府一家子都是神經病,要離的遠遠的才安全!


    明瀾不理他,她要開門出去,可是護衛先一步站到了門邊,把去路給擋住了。


    明瀾眼睛都氣紅了,她知道她是自找的,可他們兩個大男人欺負她一個姑娘,還要不要臉了?!


    楚離多好的人,居然有這樣的表哥,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明瀾站在沒動,護衛就道,「有勞姑娘幫我家少爺上藥,上了藥,就放你走了。」


    明瀾咬牙,「我如果沒來,他是不是就不上藥了?」


    話雖這樣說,但爺存心找茬,他一個護衛能怎麽辦呢,當然聽爺的了,隻能算這姑娘倒黴了。


    碧珠嚇的不輕,後悔方才在街上,她就是跪下來也要把姑娘拖住了,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姑娘,」碧珠嗓音帶了幾分害怕。


    明瀾拳頭攢緊了,轉身走過去,把桌子上的藥拿起來,道,「不就是上藥,這麽點小忙,我幫就是了!」


    說著,打開藥瓶子,要把藥粉倒在男子後背的傷口上。


    可是真看清傷口時,明瀾又滯住了。


    他後背上有不少傷疤,除了這一條還在流血之外,其他的已經結痂了,縱橫交錯,傷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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