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之後,兩人臉上的笑容才有所收斂,望著一旁氣色逐漸好轉的少年,魂老渾濁的老眼中,驟然閃過一絲淩厲。


    “咳咳……小子,如今打火的技巧你已經基本掌握了,接下來,便是真正的實踐――煉丹了!”


    慢慢抬起頭,程天忍不住了咽了一下口水,千呼萬喚始出來,終於,要煉丹了麽……


    臉上掛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凝重,程天漆黑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對麵的魂老。


    真正的重頭戲,終於要開始了!


    “先把狐火王鼎拿出來。”說完,魂老將右手伸向了程天。


    話音一落,程天當下愣了幾秒,手腳慌亂間,容鑽裏麵的狐火王鼎驟然冒出。


    “你且看好!”


    接過狐火王鼎,魂老一把將其拋向了空中。旋即一個虛步慢慢地踏上前去,幹枯的手掌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右手臂腕輕輕一揮,頓時,一條深藍色的邪氣匹練驟然從手中射向狐火王鼎,將其一下子包裹起來,懸浮在空中。


    “呼……”


    微微吐了一口濁氣,魂老微閉的雙眼赫然睜開,雙掌相對後又立馬分離,隻伸出去一隻手掌。乍時,一團耀眼的紅色火焰立馬被其撚在了手心裏。跳動著數不盡的耀眼光斑,一下子照亮了整個山洞。


    這還不算完,隻見魂老右手的手腕猛然轉動幾下,眉毛微微皺起的同時,幾股強勁精純的邪氣一下子通過他的手掌輸送到撚著的火苗身上。


    “茲茲……”


    霎時間,火光變大,熾熱傳了過來,周圍的溫度,立馬上升了不少。


    “師父……您不是要燒了這山洞吧!”望著眼前那團足有籃球大小的火團,程天擦了擦自己額頭上沁出的汗水,忍不住說道。相對於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出來的小火苗,魂老打出來的火焰也太巨大了點。


    “煉丹的時候,最忌諱三心二意,你現在別和我說話,靜下心來聽我說便是。”


    一邊維持著手中火焰的溫度,魂老一邊認真地對程天解釋道,雖然由於程天的打斷讓他產生了一絲不悅,但現在並不是走神的時候。


    再度將雙眼微微閉起,原本懸浮在空中的狐火王鼎卻忽然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拉了下來,直接拉向了魂老手中的火焰。接觸的瞬間,狐火王鼎竟像一名跳舞的舞者般,在火焰的上方不停地旋轉起來。


    程天仔細一看,原來是魂老的左手,此時正發出一條黑色的邪氣粗線,控製著藥鼎的運動。


    “煉丹第一步,首先得煉鼎,也叫洗鼎,為的是讓藥鼎的周身溫度變得均勻起來,這樣把藥草放進去的時候,才不會損傷藥草。這個過程大約需要一分多鍾,雖然簡短,但卻必不可少!”手中不停地朝著火焰輸送著邪氣,魂老仍是雙眼緊閉地為程天解釋道。


    “煉鼎?”


    雖然不太明白這個名詞,但程天卻是想了一個自己能理解通的例子。這就好比化學實驗的時候,在加熱物品時必須要先給試管預熱是一個道理。


    “好了,現在把你之前采集的幾味藥草各自的一小部分丟到藥鼎裏看看。”


    大約一分鍾之後,魂老蒼老的聲音再度傳來,隻不過那道聲音之中,明顯帶著一絲虛弱。


    看到魂老臉上開始冒出一層密汗,程天的眉頭卻是緊緊皺了幾下。


    “看來這煉藥,果然很耗費邪氣。而且這煉藥用的火焰,至少要比打火時的小火苗大上十倍。更何況,師父他現在是虛體,根本無法堅持太久。能給我演示一遍,已經是他現在的極限了。既然如此,那……”


    心中念頭閃過,程天手中也是毫不懈怠。幾番揮動間,三味不同的藥草紛紛落入狐火王鼎中。


    “熾!”


    藥草入鼎,立馬發出幾道如燒紅的鐵塊放入冷水中的聲響,帶起幾團白色的煙氣,隻冒向山洞的上方。


    魂老不慌不忙,手中的火焰卻是在藥草剛剛入鼎的瞬間,驟然變小,變得隻有原來的一半大。


    “藥草剛剛放進去的時候,溫度千萬不能太大,否則,藥草會頃刻化為灰燼。先用小火,等它們在藥鼎中都融化的時候,溫度再慢慢地提升,這個過程中,藥鼎的旋轉扔不能停止,隻是旋轉的速度,要比之前慢一些。咳咳……”


    輕輕咳嗽了幾聲,魂老雙眼慢慢地睜開,望向程天的眼神,竟有些模糊不清。


    “師父……”


    望著魂老逐漸虛弱的身影,程天目光竟忽然有些呆滯,一絲疑惑,瞬間掛上心頭。


    “煉丹的時間還有八天,師父他有的是時間慢慢教我,可現在他怎麽自己演示起來了,到底,出了什麽事?”


    用力地甩了甩頭,程天暫時將這個疑問埋藏在心裏,等魂老這次的演示結束,再慢慢細問。


    煉丹過程中的注意事項,魂老基本已經告訴了程天,但是這個過程,當真是枯燥且乏味的。


    大約十分鍾之後,魂老手中的火焰才逐漸熄滅,懸浮在空中的藥鼎,也慢慢地落了下來,掉在了地上。


    “師父……”


    望著坐在地上看上去一下子蒼老好多的魂老,程天一下子跑了過去,將虛弱的魂老慢慢地扶到一塊石頭上坐好。


    “沒事,我不礙事……咳咳……”輕咳幾聲,魂老衝著程天擺了擺手,蒼老的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看到那個笑容,程天的心裏忽然咯噔一下子。心底深處,忽然冒出一股莫名的心酸。


    的確,魂老和自己非親非故,平時也總是喜歡對自己潑冷水。但每到危急關頭,真正付出慘重代價救自己一命的,就是眼前這個看上去蒼老無比的老人!


    來到靈域這片地域,程天一個親人都沒有,唯一的依靠,便是這個平時愛吹吹牛,但卻有真正實力和遠見卓識的孤寡老人。隨著時間的推移,程天和魂老之間,也慢慢地形成了一種無形的羈絆。


    雖然程天平時愛叫他老頭,魂老愛稱呼他小子,但這,又何嚐不是一種師徒間的愛稱呢?


    心中複雜的情緒五味雜陳,程天的眼中,竟忍不住有些許水霧在打轉。


    “喂,小子,眼裏進沙子了?”


    望著身旁程天一副怪異的表情,魂老蒼老而又凸顯本性的聲音再度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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