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詭異的場麵。黑色藤蔓組成的男子抱著已經變成了焦屍的女屍一直在那裏“哭”。


    勞鷺、燕十一、泓不君三人慢慢、慢慢挪到了離他們最遠的地方,心裏想著對策。


    宮天鏡剛剛那樣霸氣的狀態不再,又恢複了常規體,隻能將它的靈力引到自己身上,化出一把長劍。


    雖然分不清宋依人和宋寡婦到底是真實存在還是他們看到的幻境,但是這次不一定真實的經曆裏卻傳出了一個信息,眼前的男子不一定懼怕靈力。


    靈力匯聚的長劍可能成為殺傷力超強的武器,也有可能成為一件完全虛無的擺設。


    燕十一也將靈力灌注在長劍上,一手化出了一個銀白色的小球,隨時準備著攻擊。


    ……他還在“哭”……


    勞鷺忍不住開始發呆,無限想象他們經曆了什麽樣的事情,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泓不君索性坐下了,一手支著頭看著前麵的死死離別,然後不住地打哈欠。


    ……繼續“哭”……


    唯一堅持地站著的隻有燕十一,泓不君都快睡著了,勞鷺坐在那裏發呆。


    “吼。”男子發出了一聲怒吼,放下女屍站了起來。一張沒有五官的臉對著勞鷺他們,雖然沒有表情,但是勞鷺覺得他很憤怒。


    勞鷺倏地起來,長劍一橫,擋住了身後的泓不君。


    “論打架,我比你們都要有經驗。”泓不君悶悶道。


    燕十一和勞鷺直接忽略。


    男子直接衝了過來,他好像沒有什麽靈力和技巧,直接揮舞著胳膊衝了過來。


    燕十一直接用長劍擋住了他的胳膊。但是利劍沒有傷他分毫,而是被他的一股子蠻勁給壓得步步往後退去。


    燕十一往後退到牆壁,腿往後一踢,頂住了牆。才勉強擋住男子。


    “十一,小心!”勞鷺直接衝過去將燕十一給撞開了,男子直接撞到了牆上。


    燕十一才知道為什麽勞鷺要撞開他。因為男子身上黑色黏黏的液體碰到了牆,整麵牆都腐蝕了。


    金剛不壞的身體、力大無窮、全身腐蝕的粘液――這就是他的能力。


    見男子轉了過來。朝泓不君衝了過來。燕十一和勞鷺一人一邊,托住了泓不君的胳膊,腳尖點地,直接往二樓躍去,跳進了窗戶裏。


    男子發出“吼吼”的低吼聲,抬頭怒吼,和臉融合在一起的眼睛盯著二樓的燕十一和勞鷺。


    “他好像隻有蠻勁。”泓不君捏著下巴總結道。


    勞鷺這下放心一點了。“那我們躲在二樓就行了?”


    “不行!”燕十一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往下麵一指示意。


    隻見男子竟然找到了樓梯口,正在慢慢走上來。


    “麻煩!”泓不君恨恨地念了一聲。


    燕十一和勞鷺再次架住了他,飛躍到三樓。


    “完了完了。他學的好快。”勞鷺拍著額頭。


    隻見男子越來越熟練地走樓梯,越走越順,最後竟然成了飛躍。


    泓不君觀察了一小會兒,“他好像在一點點熟知自己的能力。如果等到他完全熟悉自己的能力……”


    “我們完蛋了!”勞鷺哭喪著臉,他不一定比旱魃好對付。


    話語間。男子又近了。燕十一和勞鷺架著泓不君飛躍到對麵的二樓。


    男子竟然沒有選擇繼續走樓梯,而是學著燕十一,直接從窗口跳了出去。


    勞鷺瞪大著眼睛看著他。


    男子飛躍了一半直接從空中掉了下去,地上砸出了一個坑。


    長呼一口氣,但是很快就不能樂觀了。


    金剛不壞的他直接從地上站起來。望向燕十一他們,腳狠狠往地上一跺,竟然騰空而起,直接飛躍到了二樓高。但是還是差了一點,男子還沒等接觸到他們,又掉了下來。


    “很快就要跳上來了,怎麽辦?”勞鷺問道。


    泓不君搖頭,“沒遇到過。”或許還有一個辦法。


    泓不君覺得自己的生命在慢慢流失,已經沒有什麽力氣了。如果堵上魂飛魄散救鷺子……


    他暗自下了決定。


    男子很快就夠到了二樓,一把抓住了窗框,在窗框腐蝕之前,借力跳了進去。


    不過在此之前,燕十一三人已經跳到了對麵的二樓。


    泓不君的囑咐,不要在往高處去了,這會激發他的潛能。


    男子動作越來越熟練,越來越快,勞鷺和燕十一都快覺得快要使不上勁了。


    “去三樓。”泓不君忽然道。


    燕十一和勞鷺直接架著他去了三樓,隻差一寸,燕十一的胳膊就要被男子抓住了。


    他們躍上三樓,男子又要通過反複地跳躍上三樓,不過比剛才快了許多。


    “接下來怎麽辦?”勞鷺六神無主,轉身問泓不君。


    忽然被抱住,泓不君的臉在自己眼前無限放大,唇上被壓上了他的唇。


    如果蜻蜓點水那樣輕輕一下,泓不君在她耳邊輕語:“不要忘了我。”


    勞鷺已經愣住了,燕十一轉頭不去看,他隻得泓不君快要不行了。


    泓不君忽然放開勞鷺,直接對著男子跳了下去,渾身散發出白色的銀光和黑色的煙霧。


    燕十一皺眉,“他沒有靈力了。”


    “這是魂咒。”勞鷺說著忍不住流淚,她記得泓不君那邪魅的笑臉,永遠不會忘記。


    “用魂魄做祭品,得到集一身最強的靈力,遇神殺神,遇魔弑魔。”


    燕十一和勞鷺都眼盲了一下,等到平靜下來,下麵什麽都沒了,沒有那個男子,也沒有泓不君。


    “鷺子。”燕十一將她攬在懷裏。


    勞鷺有些哽咽,“十一,我一直知道是他。”


    燕十一點頭。輕聲道:“我知道。”


    “和他在一起也很開心,我真的不討厭他……”


    燕十一點頭……


    ……


    ……


    祠堂的門開了,燕十一和勞鷺出去了。


    赤忠不在門口。外麵是有零零散散的行人。


    他們根據村民的指點找到了貞坊鎮族長家裏。


    “你們想要知道那個傳說?”族長還很年輕,他從閣樓裏拿出了一卷手劄。“這是世世代代傳下來的。”


    燕十一和勞鷺驚訝於族長的配合。


    隻見年輕的族長嗬嗬一笑,解釋道:“朱門鎮的老族長來說了,如果有人來問,一定要告訴他們。”


    “真的有朱門鎮?”勞鷺驚呼。


    年輕的族長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勞鷺,“自然是有的,就在十裏外。”


    “族長是誰?”勞鷺追問。


    “是原本的大老爺吧,不算顯赫。”族長回憶著答道。


    “李四認識嗎?”


    “認識啊。前幾日還來貞坊鎮了,問了那件事情。不過當時老族長沒有派人來傳話,所以我沒有告訴他。”年輕的族長慢慢從木梯上下來。


    燕十一和勞鷺接過手劄,打開仔細看起來……


    大約一二百年前。的確有一對私奔的情人躲到了貞坊鎮。


    女子貌美如花,男子卻其貌不揚。當時貞坊鎮上的員外看上了女子。


    他們的家人來找,被員外趕走了。


    貞坊鎮替他們辦了婚禮,將新郎灌醉,員外對新娘用強。


    被侮辱了的新娘不肯屈從員外。一路和新郎逃到祠堂,兩人在祠堂裏自焚,活活燒死。


    ……


    ……


    “果然怨氣很重。”勞鷺道。


    燕十一想了想,“可能祠堂那裏原本就是陰地,所以一有強烈的怨氣就引起了變異。”


    年輕的族長點頭。“還有一個故事。這裏原本是個陰穴,貞坊鎮的祖先都是學習道術的人,他們發現這裏的異樣,覺得時間一長就會產生怨念。”


    “祖先們將祠堂建在陰穴上,用曆代貞坊鎮先人的靈力來鎮壓。”


    “現在貞坊鎮的族人已經沒有了修習道術的人,祠堂出現了變化,我父親和爺爺早就發現了,但是就是無力鎮壓,隻好鎖住。”


    燕十一和勞鷺點頭,“現在已經沒事了。”


    他們說完,離開了貞坊鎮。


    兩人走在第一次來貞坊鎮的道路上。


    “去朱門鎮接回赤忠,然後去遊玩。”勞鷺掰著手指數。


    燕十一有些擔心地看著她,強顏歡笑向來不是她所擅長的,泓不君終於在她心裏留下一個印記。


    兩人說著話來到了朱門鎮。


    朱門鎮前麵的三座牌坊已經沒了。


    “燕哥哥,勞姐姐。”兩個正好巡街到鎮口的小衙差一見勞鷺和燕十一,便親昵地跑過去。


    年長的又給了年幼的一個爆栗,“還不去告訴族長和四哥。”


    “對對!”年幼的馬上顛顛地跑過去。


    “又欺負弟弟!”勞鷺嗔怒。


    年長的臉一紅,“這是感情好!”


    李四醒來之後發現燕十一他們都不見了,急瘋了,如果不是老爺他們攔住,他一定會衝到貞坊鎮的祠堂。


    現在一聽他們一起回來了,李四拉起寬刀興衝衝地跑了過去。


    “李四!”勞鷺高興地朝他揮手。


    李四一見勞鷺,停下來了,臉上微微發紅。勞鷺現在看著很好,他也放心了。


    赤忠在李四他們的照顧下,長得膘肥體壯。


    和朱老爺等人告別,燕十一攬著勞鷺上馬,兩人朝著南麵繼續走。


    夕陽下,李四呆呆地站在那裏。


    “四哥,回去了!”兩名小衙差道。


    “你們先走,我再看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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