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鳳年的視線隨著陳默凡的指引落到了筆記本的液晶顯示屏上。液晶屏幕上正顯示著一張男人的側身照。雖然那張戴著眼鏡的斯文側臉隻露出了一小半,但是陳鳳年還是一眼便認出了他來。


    “這是那個去秦家店裏要求給藏品做鑒定的中年人。當時我覺得他的背景可能不太幹淨,所以才建議國安局盯著的。怎麽?他脫離出你們的監視範圍了?是不是你們被他察覺到什麽了?”


    陳鳳年轉頭望向陳默凡,顯然這個男人不是個一般角色。否則,這個包震現在也不會引起陳默凡這麽大的興趣來。


    陳默凡放好筆記本,然後苦笑著道:“開始的時候我們也不知道這個包震是條大魚,所以派去監視他的人盯了一段時間後就放鬆了警惕。可當我們翻看鳳年哥你們從日本帶回來的那個移動硬盤後才知道,這家夥是國內盜墓集團的實際領袖。他的逃跑未必是由於發現了咱們的監視,而很有可能是因為他聽到了日本的風聲。畢竟他和黑龍會是有直接聯係的。而且這種聯係的中間並沒有通過黃蜂。”


    陳鳳年聞言道:“實際領袖?什麽意思?難道這個團夥還有傀儡領袖?不應該吧?咱們有黃蜂這個臥底在,如果那個傀儡表現的太沒有主見性,黃蜂他應該是能發覺的啊?”


    陳默凡坐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後,也是有些無可奈何的道:“實際上,國內的盜墓集團並沒有很高的文化層次。讓他們拿著洛陽鏟去挖挖洞還行,但要做其他的就沒戲了。這可不是寫小說,盜墓的人人都是摸金校尉或者土夫子,隨隨便便就能找到個古代大墓。而這個包震就不同了,他是個走旁門左道卻很有成就的文化人。因此,他就靠著尋龍點穴的本事來引領著盜墓賊們的全部活動。盜墓賊的首領當然不是傀儡,但從結果上而言,也和傀儡差不多了。因為如果他不聽從包震的指揮,那麽就什麽都得不到。”


    陳鳳年揉著太陽穴道:“好吧,看起來咱們抓到了一個盜墓團夥,但卻獨獨漏掉了最重要的智囊首腦。這樣的人如果不落網,那他下次還是能組織起另一個團夥來進行盜墓活動的。畢竟會挖地洞又肯賺殺頭錢的人可不少。”


    陳默凡也多少有點兒不好意思。畢竟國安局都能把人給看丟了,這事兒說出去足夠別人笑掉大牙的。


    “鳳年哥,我們已經采取了必要的措施。隻要他露出些微的蛛絲馬跡,我們就能順藤摸瓜的抓到他的。比如他動用了自己的銀行卡或者身份證,哪怕他用自己的手機打了電話,也會被我們逮到。不過怕就怕他走的是江湖路數,喬裝改扮後拿著現鈔靠假身份出國。這樣一來,咱們就不好再抓到他了。”


    陳鳳年攤了攤手道:“抓人我也不在行,不過如果讓我以一個江湖人的身份來猜測的話,我會賭他不出國。最有可能的,也不過是去東北躲一段時間。畢竟包震這家夥也是走傳統路數的,不被逼急了,他也不願意離鄉背井。這可跟現在的年輕人不同,一個個動不動的就想往國外跑。”


    陳默凡思索了一陣後道:“那鳳年哥你說怎麽辦合適呢?”


    陳鳳年皺著眉考慮了一下,然後才慎重的道:“有一個辦法也許能行,但是黃蜂可能會有點兒危險。”


    陳默凡道:“鳳年哥,你有什麽辦法,先說來聽聽。風險方麵,隻要在合理範圍內,我們都是會考慮的。”


    陳鳳年一邊思索一邊道:“黃蜂的身份也許國內和日本兩邊都有懷疑,但是這種懷疑應該不會太大。畢竟他還沒有直接的被暴露出來。依靠著這一點,咱們可以做很多事。日本那邊黑龍會已經是苟延殘喘了,不管以後生意還做不做,但國內的團夥一定會把黃蜂召喚回來的。到時候,咱們可以派人去打擊盜墓團夥,抓大部分的人,包括首領。然後,讓黃蜂拚死掩護幾個盜墓技術最好的人逃跑。”


    陳默凡疑惑的道:“鳳年哥你的意思是說,讓黃蜂帶隊一支技術過硬的盜墓團隊?可是,這樣一來就能引出包震嗎?”


    陳鳳年道:“雖然會挖地洞的人可能不少,但是實際下過地的卻不多。包震一旦得知還有一支精英盜墓隊伍逃脫升天的話,多半會忍不住將其招致麾下的。對黃蜂的猜疑再怎麽大,接受他的風險成本也總要比一個個去試探新人來的低。當然,即使如此黃蜂在整個行動中也都會處在危險之中。畢竟盜墓賊可都是亡命徒啊!”


    陳默凡許久沒有說話,他認真的考慮著陳鳳年提出來的建議。在想過了每一個環節後,他終於拍板決定道:“眼下也就隻有這樣了。希望這隻餌料能有足夠的吸引力吧,能釣到包震這條大魚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談完了包震這條意外脫網的大魚,陳默凡又將話題轉回了秦家上道:“鳳年哥,我是不是可以叫秦家大小姐為嫂子啦?”


    陳鳳年翻了個白眼兒道:“國家讓你監控秦家人是為了保護他們,而不是讓你在這裏八卦的!我這才下手,你那邊就已經知道了,幹嘛還來問我?”


    陳默凡笑嗬嗬的道:“恭喜,恭喜!鳳年哥能給我找這麽漂亮的嫂子,絕對是大喜事一件。做師弟的替你歡喜一下也是應該的嘛!”


    陳鳳年沒好氣的道:“有恭喜的時間還不如去做點兒正事!好了,如果你沒有其他意見的話,咱們去看看那些個青花瓷大罐吧!這幾天也不知道你們做舊的進度怎麽樣了。”


    陳默凡起身道:“好的!幾個罐子目前都已經回到了國安局了,咱們不出大樓就能看的到。”


    陳鳳年聞言也隨即起身,同陳默凡一起出了辦公室。


    兩人首先去看的是那兩件不合格品。現在,它們已經被國安局找可靠的做舊高手用常規方法做了舊。


    陳鳳年在安全屋內仔細的端詳了一番兩個青花瓷大罐後道:“看起來還不錯,做舊的程度都剛剛好。這樣一來的話,拿去騙一般行家都足夠了。不過我相信在拍賣會上,大部分人還都是能看出來一些個微小的破綻的。假,但是假的並不過分,這樣才能用來做綠葉,襯托出最後一件紅花作品的嬌豔。”


    陳默凡在一邊開口道:“這兩個罐子局裏是分別找了兩位做舊高手完成的,他們之間相互都不認識,做舊的手法也不會完全相同。我想,這樣的差異性更容易迷惑那些個競拍者。效果會比兩個罐子交給同一個人去做舊要好得多。”


    陳鳳年道:“沒錯!現在這樣才剛剛好。足夠的差異化才能騙到更多的人。拍賣會上那些個家夥也才會由此相信咱們準備的合格品是真品。”


    滿意的將這兩件做了舊的不合格品放回到原處,陳鳳年又隨著陳默凡去了另一間屋子。而這間屋子內,正有三名工作人員按照陳鳳年說的方式在手工做舊那三件合格品。


    對於這三件合格品,國安局已經先期送去物理實驗室進行過儀器做舊了。因此與其他人的做舊有所不同的是,這三件合格品是由內而外的古舊。這種手法做出來的東西,要比其他做舊那種隻是表麵看起來舊但內在還是新貨的方式高明的多。而也正是由於這樣,現階段的手工做舊才不需要那麽的急功近利。


    眼下,三名工作人員並沒有因為陳鳳年以及陳默凡兩人的進入而停下手頭的工作。畢竟現在進行的都是最後階段了,一旦由於分心而導致不該有的事物,那就太不應該了。


    直到看見陳鳳年走到近處,一位正在用手抓著大罐反複的在木桶內舀米的工作人員這才停了下來。


    陳鳳年笑著讓工作人員將元青花大罐放在裝滿了大米的木桶內,然後自己才伸手將其拎了出來。


    陳鳳年仔細的端詳起了元青花大罐上麵的磨損痕跡。與傳統的做舊不同,這種舀米做舊的笨辦法可以使得罐口的磨損程度高於罐壁,整件東西也因此看起來更加的自然。


    在觀察了很久後,陳鳳年這才道:“不要再用大米了,改換幹燥的綠豆吧!另外,再加一個木桶,裏麵用大顆粒的海砂。”


    順手將這隻做舊的很完美的大罐又輕輕放回到了裝米的大木桶內,陳鳳年又去看了看其他的兩隻大罐。這兩隻大罐一隻正在看不清是什麽成分的湯汁裏小火煮著,而另一隻則在好幾桶汙泥中被來來回回的浸染。汙泥的成分自然也是不同的,因此罐子也被各色的汙泥給裹的如同穿了件迷彩服一樣。


    看完了三隻元青花大罐,陳鳳年滿意的轉回來對著陳默凡道:“效果要比我預想的還要好。如此一來,相信騙倒所有人還是非常有希望的。另外,今天這樣的均勻做舊是最後一天了,接下來的時間裏就純粹是靠人用雙手把玩了。這個工序不怕參與的人多,在保密的情況下,大家都可以拿到手上去把玩一番。多沾沾人氣兒是一方麵,另外每個人的鑒賞手法也不盡相同,這樣才能保證三件東西被把玩後展現出來的自然性。”


    陳默凡這個甩手掌櫃聞言點頭道:“鳳年哥說怎麽弄,咱們就怎麽弄。畢竟在這方麵,哥你才是專家。”


    陳鳳年哼了一聲道:“別這麽早給我戴高帽!畢竟拍賣會還沒開始呢!現在咱們yy的是不錯,但到時候萬一沒人上當,那咱們的麻煩也會不小的。”


    陳默凡很是狗腿的道:“不可能!我相信鳳年哥你的招數和手藝都是最棒的,一定可以騙過所有人的。”


    陳鳳年歎了口氣道:“希望如此吧!現在也基本算是萬事俱備,隻欠拍賣會的東風了。到時候我再從這三件合格品中挑選出一件最上乘的出來,和那兩件不良品擺到一起。之後的事情,就隻能見招拆招了。另外,這三件東西被選剩下的兩件也千萬不要扔,沒準兒後麵還有用也說不定。即使到最後沒用到它們,那就是當高仿的工藝品來放在外麵賣,也是能賣不少錢的。”


    陳默凡打趣道:“有了女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樣,知道賺錢了都。”


    陳鳳年一腳揣在陳默凡的屁股上道:“別以為在你的地盤我就不敢揍你!還敢笑話你師兄,趕緊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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