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預想中的一樣，陳鳳年並沒有從姓包的中年人臉上看出多少驚訝的神情來。很顯然，這個姓包的早就知道照片上的元青花瓶子是個贗品。
拿件東西來考驗對方的眼力，這樣做沒人說不行，但確實是很讓人討厭的行為。一般情況下，進門的客人是不會這樣考驗東家的。姓包的如此作為，陳鳳年幾乎斷定了他的敵對身份。
秦雪站在陳鳳年的身旁看著兩個男人的對話，從頭到尾，她都沒有發表任何言論。她相信陳鳳年替她接下這位客人是有著他的道理的。
“既然是個假貨，那我也就知道該如何做了。謝謝你啊，陳先生。沒想到陳先生你如此年輕，就有這麽好的眼力。包某人佩服啊！”
自稱姓包的中年人含笑站了起來，一邊學著古時禮儀對陳鳳年拱了拱手，一邊接著說道：“今天麻煩陳先生了和這位小姐了。我今天就不多打擾了，先告辭了。”
陳鳳年心中斷定這家夥不是來做生意的，因此對方此時就提出要走，他也沒覺得有多少意外。
同樣是按照古時禮儀拱手還禮，陳鳳年也是笑著道：“歡迎包先生有空了來小店裏坐坐啊！我們這邊隨時歡迎的。”
中年人含笑點頭的道：“一定，一定。”
說完，中年人便轉身向外走去。
陳鳳年落後半個身位相送。送客人的時候，陳鳳年還不忘給秦雪丟了個眼神。那意思是想告訴秦雪：前麵的生意我會照看，你專心在櫃台後麵吃栗子就可以了。
隻不過才走出去兩步，自稱姓包的中年人又仿佛想起來了什麽似的突然道：“哦，對了！還有件事兒！”
陳鳳年心中冷笑：我就知道還有下文。
雖然心中大概猜測到了對方還有yin招，但是陳鳳年麵上卻還是掛著一副和善笑容的道：“包先生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自稱姓包的中年人有點兒尷尬的道：“不瞞陳先生說，我最近手頭有點兒緊。想賣件小玩意兒周轉一下。不知道陳先生你們店裏肯收嗎？”
陳鳳年重新將中年人請回到座位上道：“不知道包先生想割愛什麽寶貝呢？”
自稱姓包的中年人聞言，從褲兜中掏出一個不大的玉蟬道：“一個小玩意兒，不知道陳先生肯開價多少呢？”
說完，自稱姓包的中年人便按照規矩將東西放在了座椅傍邊的八仙桌上。
古玩行裏，所有東西都是不能手對手傳遞的。因為甲乙傳遞東西的時候，物品摔在地上損壞了，責任歸誰是說不清的。甲會說乙接住了我才放手的，責任在乙。而乙則會正相反的說自己還沒接，甲就先鬆手了，責任歸甲。
陳鳳年看了看桌上的東西，卻並沒有伸手去摸的意思。
桌上放著的“小玩意兒”是一枚玉蟬。
玉蟬整體雕工豪邁粗放，線條流暢簡單，一看就是運用了漢八刀的技法。玉蟬本身的玉質呈現灰白sè，光澤稍顯暗淡且玉蟬上麵有大麵積斑駁的沁sè。即使不拿在手中把玩，鑒定玉器的行家也能知道，這是塊貨真價實的古玉。
陳鳳年望著玉蟬看了幾眼，然後轉回頭對著自稱姓包的中年人客氣的道：“包先生，還真對不住您。小店目前不做古玉生意。這件寶貝還請包先生另尋良主吧！”
秦雪也看到了桌子上的玉蟬，而且心裏是想收下的。這東西收的好了，幾萬塊就能買下來。而轉個手，至少十幾萬還是輕輕鬆鬆就能賣出去的。可是她見陳鳳年一口回絕了對方，也便沒好意思再說自己想買。
自稱姓包的中年人聽到陳鳳年的說法後先是一愣，隨後啞然失笑的指著陳鳳年背後的櫃台道：“陳先生，你說你們店裏不做古玉生意，那怎麽櫃台裏卻擺著好幾件玉佩以及玉掛件呢？”
陳鳳年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謊道：“您也看到了，那幾件東西都已經擺了很久了。別說賣出去，就是連個問價格的客人都沒有。您說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會繼續收玉器嗎？”
自稱姓包的中年人顯然沒有料到陳鳳年會如此回答。
在楞了一下後，中年人嗬嗬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再找找看其他地方有沒有人肯收的吧。陳先生，再見！”
說完，自稱姓包的中年人便將玉蟬重新放回到自己的口袋裏，並且大步的出了秦家古玩行的大門。
陳鳳年站在門口目送著中年人走上街道，然後馬上走進店內。
站在一處屋外觀察不到的死角，陳鳳年掏出iphone迅速的給蔣欣撥了個電話過去。
沒等接通電話的蔣欣說什麽，陳鳳年便率先開口道：“醉貓小美女，讓你們蹲守在古玩行周邊盯梢的人分一個出來去跟蹤那個中年人吧！那家夥應該不是什麽正路人。現在咱們抓不出幕後黑手，隻能先掃一批小嘍囉敲山震虎一下了。”
聽到陳鳳年的說法，電話那頭的蔣欣也沒問陳鳳年如此肯定對方身份的理由是什麽便答應道：“好，我這就跟那邊聯係。”
“嗯，好的。我先掛了。有事兒再聯絡。”
沒有再調戲蔣家小美女，陳鳳年直接掛斷了電話。畢竟秦雪還在身邊，陳鳳年本能的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和蔣欣最“親密”的一麵。
待到陳鳳年打完了電話，一直心中有著疑惑的秦雪便是走了過來。
“鳳年，剛才那塊兒玉如果價格合適，咱們是可以收的。可你連對方開價多少都沒問就一口拒絕了，這是為什麽呢？”
麵對著一臉不解神情的秦雪，陳鳳年笑著道：“相信小雪也一定看出來了，那是一塊漢代的葬玉含蟬。”
秦雪點了點頭道：“嗯，這個應該沒有大問題。玉蟬作為葬玉口含是比較常見的。鳳年，這有什麽奇怪的嗎？”
陳鳳年繼續嗬嗬笑道：“既然小雪你知道那是葬玉口含，那麽也就是說你知道它的作用咯？”
秦雪莫名其妙的道：“知道啊，下葬時放在死者嘴裏的。不過鳳年，咱們是古玩商人，不可能忌諱那麽多的。古玩中有很多東西都是先入土再出土的。”
陳鳳年收斂了幾分笑容的道：“沒錯。先入土再出土的東西確實很多，做古玩和玩古董的也都不會忌諱這個。但是我忌諱的，是那玩意兒的出土時間。”
說到這裏，陳鳳年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接著說道：“從那件玉蟬的屍沁狀態以及sè澤來看，它被從原來主人嘴裏摳出來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月，土腥味都還沒有散盡呢。”
秦雪驚訝的用玉手捂住了小嘴，一副震驚到無以複加的表情。
陳鳳年的話裏說的很明白了。那是一塊兒剛剛被從漢代墓葬裏盜出來的古玉。漢代大墓啊，到了如今還沒被發現和盜掘的一共還能剩下多少？對方居然連這種墓葬都能搞定，顯然不是初出茅廬的小盜墓賊。
陳鳳年歎了口氣道：“這種燙手的東西，咱們還是不要沾手的好。免得以後被查出來，再被扣上一個幫助盜墓賊銷贓的罪名。”
秦雪從震驚中轉醒過來，幾次yu開口問些什麽，卻最終是沒有說出來。
陳鳳年也明白秦雪心中的疑惑，但是他並沒有打算做出過多的解釋。
實際上，看一件東西出土的時間有多久了這種事情，並不是一個古玩專家能夠做到的。比如秦雪，她就沒有看出來那塊兒葬玉含蟬是新近出土的。而且秦雪也認為，即使是自己爸爸出馬，也同樣看不出來。可是陳鳳年如此年輕的一個人，卻是在很短的時間內便看出了那件東西大致的出土時間，而且還詭異的說了句土腥味還沒散盡。那麽陳鳳年之前究竟是做什麽的，就有點兒讓人懷疑了。
陳鳳年原來難道是一個盜墓賊嗎？否則他為什麽會對古董那麽在行，而且又能看出古玉的出土時間呢？
秦雪暗暗的想著，心裏也慢慢的慌亂了起來。
拿件東西來考驗對方的眼力，這樣做沒人說不行，但確實是很讓人討厭的行為。一般情況下，進門的客人是不會這樣考驗東家的。姓包的如此作為，陳鳳年幾乎斷定了他的敵對身份。
秦雪站在陳鳳年的身旁看著兩個男人的對話，從頭到尾，她都沒有發表任何言論。她相信陳鳳年替她接下這位客人是有著他的道理的。
“既然是個假貨，那我也就知道該如何做了。謝謝你啊，陳先生。沒想到陳先生你如此年輕，就有這麽好的眼力。包某人佩服啊！”
自稱姓包的中年人含笑站了起來，一邊學著古時禮儀對陳鳳年拱了拱手，一邊接著說道：“今天麻煩陳先生了和這位小姐了。我今天就不多打擾了，先告辭了。”
陳鳳年心中斷定這家夥不是來做生意的，因此對方此時就提出要走，他也沒覺得有多少意外。
同樣是按照古時禮儀拱手還禮，陳鳳年也是笑著道：“歡迎包先生有空了來小店裏坐坐啊！我們這邊隨時歡迎的。”
中年人含笑點頭的道：“一定，一定。”
說完，中年人便轉身向外走去。
陳鳳年落後半個身位相送。送客人的時候，陳鳳年還不忘給秦雪丟了個眼神。那意思是想告訴秦雪：前麵的生意我會照看，你專心在櫃台後麵吃栗子就可以了。
隻不過才走出去兩步，自稱姓包的中年人又仿佛想起來了什麽似的突然道：“哦，對了！還有件事兒！”
陳鳳年心中冷笑：我就知道還有下文。
雖然心中大概猜測到了對方還有yin招，但是陳鳳年麵上卻還是掛著一副和善笑容的道：“包先生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自稱姓包的中年人有點兒尷尬的道：“不瞞陳先生說，我最近手頭有點兒緊。想賣件小玩意兒周轉一下。不知道陳先生你們店裏肯收嗎？”
陳鳳年重新將中年人請回到座位上道：“不知道包先生想割愛什麽寶貝呢？”
自稱姓包的中年人聞言，從褲兜中掏出一個不大的玉蟬道：“一個小玩意兒，不知道陳先生肯開價多少呢？”
說完，自稱姓包的中年人便按照規矩將東西放在了座椅傍邊的八仙桌上。
古玩行裏，所有東西都是不能手對手傳遞的。因為甲乙傳遞東西的時候，物品摔在地上損壞了，責任歸誰是說不清的。甲會說乙接住了我才放手的，責任在乙。而乙則會正相反的說自己還沒接，甲就先鬆手了，責任歸甲。
陳鳳年看了看桌上的東西，卻並沒有伸手去摸的意思。
桌上放著的“小玩意兒”是一枚玉蟬。
玉蟬整體雕工豪邁粗放，線條流暢簡單，一看就是運用了漢八刀的技法。玉蟬本身的玉質呈現灰白sè，光澤稍顯暗淡且玉蟬上麵有大麵積斑駁的沁sè。即使不拿在手中把玩，鑒定玉器的行家也能知道，這是塊貨真價實的古玉。
陳鳳年望著玉蟬看了幾眼，然後轉回頭對著自稱姓包的中年人客氣的道：“包先生，還真對不住您。小店目前不做古玉生意。這件寶貝還請包先生另尋良主吧！”
秦雪也看到了桌子上的玉蟬，而且心裏是想收下的。這東西收的好了，幾萬塊就能買下來。而轉個手，至少十幾萬還是輕輕鬆鬆就能賣出去的。可是她見陳鳳年一口回絕了對方，也便沒好意思再說自己想買。
自稱姓包的中年人聽到陳鳳年的說法後先是一愣，隨後啞然失笑的指著陳鳳年背後的櫃台道：“陳先生，你說你們店裏不做古玉生意，那怎麽櫃台裏卻擺著好幾件玉佩以及玉掛件呢？”
陳鳳年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謊道：“您也看到了，那幾件東西都已經擺了很久了。別說賣出去，就是連個問價格的客人都沒有。您說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會繼續收玉器嗎？”
自稱姓包的中年人顯然沒有料到陳鳳年會如此回答。
在楞了一下後，中年人嗬嗬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再找找看其他地方有沒有人肯收的吧。陳先生，再見！”
說完，自稱姓包的中年人便將玉蟬重新放回到自己的口袋裏，並且大步的出了秦家古玩行的大門。
陳鳳年站在門口目送著中年人走上街道，然後馬上走進店內。
站在一處屋外觀察不到的死角，陳鳳年掏出iphone迅速的給蔣欣撥了個電話過去。
沒等接通電話的蔣欣說什麽，陳鳳年便率先開口道：“醉貓小美女，讓你們蹲守在古玩行周邊盯梢的人分一個出來去跟蹤那個中年人吧！那家夥應該不是什麽正路人。現在咱們抓不出幕後黑手，隻能先掃一批小嘍囉敲山震虎一下了。”
聽到陳鳳年的說法，電話那頭的蔣欣也沒問陳鳳年如此肯定對方身份的理由是什麽便答應道：“好，我這就跟那邊聯係。”
“嗯，好的。我先掛了。有事兒再聯絡。”
沒有再調戲蔣家小美女，陳鳳年直接掛斷了電話。畢竟秦雪還在身邊，陳鳳年本能的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和蔣欣最“親密”的一麵。
待到陳鳳年打完了電話，一直心中有著疑惑的秦雪便是走了過來。
“鳳年，剛才那塊兒玉如果價格合適，咱們是可以收的。可你連對方開價多少都沒問就一口拒絕了，這是為什麽呢？”
麵對著一臉不解神情的秦雪，陳鳳年笑著道：“相信小雪也一定看出來了，那是一塊漢代的葬玉含蟬。”
秦雪點了點頭道：“嗯，這個應該沒有大問題。玉蟬作為葬玉口含是比較常見的。鳳年，這有什麽奇怪的嗎？”
陳鳳年繼續嗬嗬笑道：“既然小雪你知道那是葬玉口含，那麽也就是說你知道它的作用咯？”
秦雪莫名其妙的道：“知道啊，下葬時放在死者嘴裏的。不過鳳年，咱們是古玩商人，不可能忌諱那麽多的。古玩中有很多東西都是先入土再出土的。”
陳鳳年收斂了幾分笑容的道：“沒錯。先入土再出土的東西確實很多，做古玩和玩古董的也都不會忌諱這個。但是我忌諱的，是那玩意兒的出土時間。”
說到這裏，陳鳳年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接著說道：“從那件玉蟬的屍沁狀態以及sè澤來看，它被從原來主人嘴裏摳出來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月，土腥味都還沒有散盡呢。”
秦雪驚訝的用玉手捂住了小嘴，一副震驚到無以複加的表情。
陳鳳年的話裏說的很明白了。那是一塊兒剛剛被從漢代墓葬裏盜出來的古玉。漢代大墓啊，到了如今還沒被發現和盜掘的一共還能剩下多少？對方居然連這種墓葬都能搞定，顯然不是初出茅廬的小盜墓賊。
陳鳳年歎了口氣道：“這種燙手的東西，咱們還是不要沾手的好。免得以後被查出來，再被扣上一個幫助盜墓賊銷贓的罪名。”
秦雪從震驚中轉醒過來，幾次yu開口問些什麽，卻最終是沒有說出來。
陳鳳年也明白秦雪心中的疑惑，但是他並沒有打算做出過多的解釋。
實際上，看一件東西出土的時間有多久了這種事情，並不是一個古玩專家能夠做到的。比如秦雪，她就沒有看出來那塊兒葬玉含蟬是新近出土的。而且秦雪也認為，即使是自己爸爸出馬，也同樣看不出來。可是陳鳳年如此年輕的一個人，卻是在很短的時間內便看出了那件東西大致的出土時間，而且還詭異的說了句土腥味還沒散盡。那麽陳鳳年之前究竟是做什麽的，就有點兒讓人懷疑了。
陳鳳年原來難道是一個盜墓賊嗎？否則他為什麽會對古董那麽在行，而且又能看出古玉的出土時間呢？
秦雪暗暗的想著，心裏也慢慢的慌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