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該怎麽選……”靈兒慌亂地搖頭道:“羅大哥,還是你來做主吧。”


    “娘子啊,你是女皇我是輔臣,關乎萬民福祉的大事,又怎麽能我來做主呢?”


    羅鋒攤開手道:“再者說,人族是女媧娘娘的創造物,決定人族命運的人隻能女媧一族傳人。我所能做的,就隻有當個賢內助,尊重你的選擇,支持你的決斷,輔佐你的事業。”


    趙靈兒作為當世女媧唯一傳人,隻有她才具有凝聚人族氣運的天賦權力,羅鋒必須尊重她的自主意識,不能將她當成傀儡操縱。


    隻有她真心想要帶領人族擺脫永遠衰弱的命運,發乎本心地投入到人族解放事業中去,才能激發人族體內隱藏的女媧靈氣,調用這些靈氣為己用,將其轉化為能與天界眾神抗衡的女媧神力。


    靈兒苦惱得蛇尾巴都打了結,可憐兮兮地道:“可是,人家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嘛,夫君能再跟靈兒說說嗎?至少讓靈兒有個參考。”


    “那是自然,身為一名賢內助,提供更加詳實的信息供你決策時參考,正是在下職責所在。”


    羅鋒點了點頭,耐心地講述道:“超級大國的素來喜歡將自己偽裝成正義的一方,也會經常派遣慈善組織到落後地區做善事,對一些邪惡組織大加抨擊甚至派兵討伐,久而久之就聲望日積月累,人們就相信他們才是希望的燈塔,世界的捕快,好像他們做的一切都是對的,獎他們製定的規則當成公理。”


    靈兒若有所思道:“羅大哥,你說的慈善組織是指神仙下凡濟世平亂的神話傳說嗎?天界宣揚的公理,也就是天命難為,天理昭昭,逆天當誅的種種天條吧?”


    羅鋒也不說破,他若是直接了當地指摘天界,擔心隔天有耳,萬一哪位神仙施展天眼神術、天耳神術,可就要當場人贓俱獲了。


    靈兒有女媧意誌庇佑,神仙也不能對她如何,羅鋒則要加倍提防,謹言慎行。


    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認可了靈兒的猜測,羅鋒繼續道:“但實際上,真的信了超級大國的那套鬼話,遵守了他們宣揚的所謂‘閔煮柿油’,相信他們才是‘天命昭昭’的救世主,舍棄了自己國度的信仰與一貫秉持的精神,便是苦難的開始。”


    他扳著手指道:“千古了的毛熊,白衣大食的春天,莫須有的大殺器,永遠貧窮戰亂的黑叔叔……一樁樁一件件血淋淋的教訓,讓我們明白並不能因為對方比自己富裕、強大、先進、文明就覺得對方的行動是出於善意,是來幫我們的,聽他們的話對我們有好處。”


    “羅大哥,你說的都是什麽典故呀?”靈兒皺眉道:“我雖然讀的書不多,但當了女皇之後也沒少學習,怎麽一個都不知道呢?”


    羅鋒湊在她耳邊低聲道:“這些典故尋常書籍裏可看不到,是你羅大哥施展宿命通穿梭時空參悟未來見識到的,你若是不信,羅大哥用視訊蝸牛記錄下來了,有機會放給你看。”


    靈兒點點頭,雖不知羅鋒為何壓低聲音好像提防什麽,也學著他的樣子賊兮兮地小聲道:“好的呀,等我看過之後,就能領悟羅大哥的話了。說起來,羅大哥是高僧還真的很棒呢,宿命通竟然能窺視過去未來,太厲害了!”


    羅鋒自得地一笑,他當和尚的初衷本是無所不用其極地提升實力,結果佛門宿命通反倒成了很好的借口,說起一些未來概念的時候,都能拿出來忽悠人相信他。


    當然,這也不算忽悠,羅鋒所說的曆史教訓,都是未來現實側世界真實發生的事實,也相當於穿梭時空窺見了真相,和宿命通有異曲同工之妙。


    “相對混亂的五界將會處於波動平衡狀態,變化幅度很小,高高在上的超級大國,強則強矣,卻故步自封,將他們實行的製度視作終極完美的製度,已經失去了改變的動力,認為維持現狀對他們最為有利。”


    羅鋒接著道:“他們可以接受我們不好不壞地活著,因為沒了我們也沒了他們存在的基礎,但他們不能接受我們越活越好,日子越過越紅火,一旦超出了某個發展進步的節點,我們開始逼近他們所處的至高位置。


    他們已經無法進步,卻看到了我們進步的趨勢,那麽唯一能做的,隻有阻止我們繼續前進,將我們打回原形,如此一來才能江山永固,不必擔心挑戰者後來居上。


    文明的進階和科技的發展是呈指數增長的,我們進步的速度將會越來越快,起步雖慢,等進入高速發展期,十年乃至五年,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巨變。


    天界的神明,一睡就是幾百幾千年,他們若不遏製我們,睡上一覺再看人間,就‘神女應無恙,當驚世界殊’了。”


    羅鋒侃侃而談,給靈兒灌輸著本不存於這個時代的道理,聽得靈兒瞪大的雙眼,為了佐證自己沒在胡扯,羅鋒還拿出視訊蝸牛,播放了紀錄片。


    這些紀錄片有些是來自現實側世界,有些則是羅鋒很黑心地播放了漫威宇宙的人族艦隊宇宙探索篇。


    “未來的人族,可上天入地,可刀槍不入,在太陽中都能存活,其中少數人擁有堪比神明的宇宙級力量。”


    羅鋒指著視訊裏大殺四方的哨兵道:“就比如這個金發男人,隻是喝了一瓶未來人煉製的藥水,就強得如第一神將般勇不可擋。未來的神明雖然也很強大,卻不敢和人族的大俠們爭鋒,輕易不敢幹涉人界,不然他們敢冒頭,人族的俠客們就敢殺雞儆神,有個自稱惡作劇之神的基佬神明,都被一位人族猛漢俠打出了心理陰影!”


    靈兒都快看傻了,喃喃道:“未來世界的俠客這麽厲害的嗎?”


    羅鋒拍著胸脯道:“是啊,未來的俠客,可是被百姓們稱為‘超級英雄’!”


    說到此,羅鋒唏噓道:“但這畫麵中展示的,卻是未來的某個時間分支,我們的世界未必會有這樣的未來。我們人族的未來已經被神明們拿捏在掌心,他們將會隨時掐斷我們進步的機緣。”


    “靈兒,你仔細想想看。”


    羅鋒意味深長地道:“過去也有過幾位拯救世界的少年、少女英雄,做出的豐功偉績看似令人敬仰,但其實並沒有實質性地改變世界。


    每一次少年英雄們的冒險,都隻是殺死了引發世界毀滅劫難的魔頭,被封建壓迫的百姓並沒過上好生活,也沒建立起任何進步的製度,改變人族和妖魔對立仇視的關係。


    他們的冒險結束後,功成名就歸隱山林,受苦的百姓繼續受苦,六界眾生的日子還如以往一般無二。他們所做的,隻是維持眾生活著的狀態,至於說活得好不好,就跟他們沒關係了。


    麻木而沒有希望地在神明劃定的圈子懵懂地活著,和痛快的死亡相比,孰優孰劣還未可知,我認為他們不是真正的英雄,真正的英雄該當是解放者,是探索者,是打破神明桎梏開創人族文明嶄新未來的反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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