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棘手,羅鋒心中有些煩亂,水月宮主庇護靈兒,也隻庇護了五六年而已,等到十年之後黑苗殺手來襲,宮主連同宮內高手卻不見了蹤影,說是死了。


    島上隻留下姥姥和靈兒以及寥寥幾個實力低微的門徒。


    仙道門派被一群黑苗蠻子攻破,殺得血流成河,也是不可思議,可謂修真界之恥了。


    水月宮主和獨孤劍聖都是仙劍世界絕頂人物,水月宮主更是要比劍聖更勝一籌,明明是仙人,壽數本應無量,看起來也容顏未老,未現天人五衰之相,五六年之內就離開了塵世,掐天地大劫的時間點未免掐得太準。


    這明顯就是趨利避害,躲避天劫的仙人一貫行徑,她怕不是早就算出靈兒的命數,盡管與她母親交好,也不敢逆天而為,替靈兒擋劫。


    當然,以她的道行,哪怕替靈兒擋劫也未必擋得住,身死道消卻也改變不了結果,也就隻能冷眼旁觀了。


    可憐的靈兒被整個世界拋棄,仙人們高高在上,明哲保身,作壁上觀,就等她主動獻身,與那不死不滅的洪荒異種同歸於盡,以女媧一族的福源功德抵消集聚的因果業力,邪教獻祭般平複這次天地劫難。


    李逍遙登上仙靈島,與靈兒隔了十年見麵,一見之下就拿了一血,還珠胎暗結,知道的這是曠世奇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夜店裏男女看對了眼臨時起意約戰三百回合不小心搞出人命了呢。


    這倒是滿足了宅男的幻想,但從細節推敲卻非常不合情理。


    有道是來日方長,何必急於一夜?名份都沒有,相處不過幾個小時,就急急獻身,現代女孩都沒這麽開放!


    何況,稍有點某事經驗的老司機都知道,未經人事的初哥,人生中第一次,能硬起來都難,硬起來入巷也難,入巷了不立刻繳槍難上加難。


    一對初哥初妹,都是第一次便能搞水乳交融和諧無比,還一炮中靶鬧出人命,未免有點太想當然。


    薑婆婆作為長輩,更沒道理給小輩們當龜公,婚都沒成就把二人送進了洞房,撮合他們嘿咻,這是定情呢還是配種呢?


    這怕不是也是天道安排,仙人們掐指頭算出來的因果,暗中操控下才玉成的美事,目的就是留下女媧一族血脈,好為將來擋劫留存新祭品。


    女媧一族秉承功德聖人的洪福,每一代都是皇天貴胄,天生福緣深厚,最是適合抵消天地煞氣。


    羅鋒行走諸天,不憚以最深的惡意揣測人心神心,他倒是不想將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歸結成陰謀論,但這個世界的確有掌控一切的天道的影子,時空穿梭都可實現,由不得他不多想。


    再看那懵懵懂懂做著大俠夢的鼻涕娃,羅鋒卻是想不出怎麽調教他才能扭轉天道控製之下因緣既定的未來。


    羅鋒自己也不過是隻凡塵螻蟻,他能教別人科學、武功和為人處世之道,卻不能教人愛情,更不能教人逆天改命。


    天地大劫,聖人都無法扭轉,十年後的水劫雖說隻是天地小劫,等閑的仙人卻也不敢沾惹,況凡人乎?


    羅鋒料定五顆五行靈珠合而為一,大概便是那五色神石了,眼睜睜看著靈兒送死,再取走五顆靈珠倒也容易。


    隻要消業了天地劫數,天道也好,眾仙也罷,根本目的達成,便不會過多幹涉。


    可是,想要保全靈兒性命,就要與天道和眾仙站到對立麵上,將本應靈兒承受的劫數還給眾仙眾生,這可便是真的捅了超級馬蜂窩,比殺了仙人們弟子隔壁三叔他二大爺家的狗嚴重多了。


    拉著靈兒直接逃出仙劍世界,不管身後之事,那也要看靈兒自己願不願意,天道答不答應,一旦天道封閉空間,再傳旨眾仙降魔,別說是羅鋒,就是李博士的真身想逃都要脫去一層皮,搞不好還要隕落於此。


    要不然,事不可為,就算了吧?


    死道友不死貧道,拿了五顆靈珠拍拍屁股走人,也別想那麽多了,諸天的閑事他羅鋒也管不過來……


    可是!


    一想到一位純真善良的無辜孤女,承擔不該承擔的罪業,按照諸天神佛定下的路線,體恤天心,博愛眾生,乖乖地犧牲自己替他人消災……


    羅鋒總覺得,這不對!


    身為主神調查員,難道不該為了破解名為命運,實為不可名狀的高緯存在的控製而舍生忘死地努力嗎?


    不敢作大死,還有什麽臉稱自己是高階調查員?


    一來,這不是多管閑事的問題,而上升到原則問題,這顆作死之心要是冷了,還混跡諸天幹什麽,早早回歸現實世界,過悠閑無慮的幸福人生去罷!


    二來,女媧後裔潛質無限,若是調教得當,別說是拿到七八顆女媧石,便是大規模煉製女媧石都有可能。


    改變了靈兒必將被獻祭以平天劫的命運,自由城便得到一位有晉升創世神潛力的新人,將來煉出三萬六千五百塊女媧石鑄成自由城防禦陣壁,主神也隻能望牆興歎。


    下定了決心,咬牙切齒地,羅鋒仰天大喝一聲:“口胡!老子今次便是要逆天啊!”


    一聲鬼吼,嚇得身旁的鼻涕娃一個哆嗦,也不知這位腦子有恙的大蝦又要發什麽瘋。


    本著和離魂症患者要保持距離的想法,鼻涕娃趁著羅鋒麵朝大海鬼吼鬼叫的當口,躡手躡腳地後退,便要轉身開溜,卻被羅鋒揪著脖領子抓了回來。


    “大俠饒命!”


    鼻涕娃嚇得小臉煞白,求饒道:“看在咱們雙俠並肩作戰的份上,就放我走吧。”


    羅鋒歎口氣,解下了腰帶上掛著的錢囊,拉開錢囊口,裏麵是十幾片金閃閃的金葉子。


    將那錢囊塞進鼻涕娃懷裏,羅鋒道:“別的事還好,說起逆天,你這傻小子實在不堪大用,這一次本大俠隻得親自上陣了。本俠前去布局之前交代你一項任務,看到這袋子裏的金葉子了嗎,知道金葉子能幹什麽嗎?”


    鼻涕娃點頭道:“知道,俺爹得手之後也經常拿出金葉子來數……咳咳,就當俺沒說過。”


    “這些黃白之物,可不是叫你拿來胡花的,乃是給你的船資。你拿金葉子重金聘請船夫,一年去往南海仙靈幾次,陪妹妹玩耍。”


    羅鋒又從空間中轉移出了些珠花、首飾、玩具、布娃娃一類的女孩家喜愛的物件:“每次別空手去,帶著這些禮物,把妹妹哄開心了。”


    掐住鼻涕娃胖嘟嘟的臉蛋,羅鋒惡狠狠道:“要是這事兒辦得好,將來我必有重賞,若是忘了去,仔細你的骨頭,本大俠揪下你的小丁丁下酒!”


    鼻涕娃烏溜溜的眼睛亂轉,也不知在打什麽主意,拍著胸脯道:“小俠尊大俠之令,一定能辦妥啦,千萬別揪下我的小丁丁,我還要留著撒尿呢!”


    這也算未雨綢繆,逆天而行,與眾仙天道為敵,誰都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若是實在無法扭轉靈兒的命運,那就讓她僅剩的十年過得快樂一些,能有人陪伴。


    可別孤單十年,卻在新婚之夜就丟了新郎,相見時少,常別離,空餘恨。


    拔吊無情的見的多了,拔吊失憶的羅鋒可是諸天僅見。


    如此安排一是讓小逍遙長長記性,別吃個忘憂蠱就那麽容易忘記真命天女,二是多給小靈兒幾分心靈慰藉,至少建立幾分感情基礎,熟悉了再上三壘,要不然會因緊張而體驗感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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