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哪裏話!”


    小蝶肅容道:“弟子也是武林世家出身,小時候見過爹爹和哥哥如何練功。所謂夏練三伏、冬練三九,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的道理自是懂的,這武功哪怕練起來再苦再累,小蝶若是能練成之後能仰仗此功脫離律香川的魔爪,也算得償所願苦也甜了。”


    好色仙人微笑頷首,手一拍一套虎斑紋顏色的衣服出現在掌心,他將衣服遞給小蝶道:“那還等什麽,還不去把練功服換上?”


    那套衣服在小蝶看來簡直不能被稱為“衣服”——實在是用料太省了,上身隻是個抹胸,下身短褲短到了極致,配上了一雙同樣是虎斑紋色的長筒靴,除了長筒靴之外還有一隻假貓耳發卡和一隻假貓尾巴。


    見小蝶扭捏著不接,好色仙人不悅道:“剛才誰說什麽苦都能吃?隻是換身衣服就這麽拖拖拉拉!”


    小蝶為難道:“這衣服也太暴露了,穿上簡直跟沒穿一樣,實在太羞人,可不可以不換呀。”


    好色仙人皺眉道:“你可知那古墓派有一種武功,要兩個人赤著身子相互引導真氣才能練成?那武功名曰《玉女素心經》,修煉時全身熱氣蒸騰,要是穿著衣服熱氣排不出去,就會走火入魔。我說的那對男女師徒為了練這功夫,也不顧男女大防、師徒人倫,真就赤著身子麵對麵練了,後來二人練成神功,成為江湖上有名的神雕俠侶!”


    將那套cosy套裝再朝小蝶麵前一推,好色仙人道:“你若是不穿這練功服,到時全身熱氣蒸騰無法排出,燥熱不堪、受盡折磨還是小事,萬一走火入魔損傷經脈,就是為師都救不回來呀。”


    總覺得自己的好色師父是在胡編故事騙人,但小蝶看他言之鑿鑿、滔滔不絕,很是確有其事的樣子,無奈之下銀牙一咬拿起衣服捂著臉跑去一旁斷牆後麵換衣服去了。


    過了一陣,小蝶換好了貓耳少女套裝,俏臉通紅地走到好色仙人麵前,將那隻貓尾巴遞過去道:“這尾巴弟子實在是不懂得怎麽才穿得上去,褲子上沒有掛鉤一類的配件,這尾巴末端除了一個橢圓形的硬物之外什麽都沒有……”


    好色仙人沒說話,示意小蝶看他動作,他伸出左手,大拇指和食指環成一個圈,再伸出右手,右手食指伸直穿過了那個圈。


    “就這麽‘嗯’的一下就穿上了。”


    小蝶怒從心頭起,再也壓抑不住火氣,將手裏的貓尾巴摔在了便宜師父臉上,慍道:“要穿你自己穿去吧,我也是鬼迷了心竅,被你這色胚騙得好苦!”


    好色仙人隨手接下扔過來的貓尾巴,冷笑道:“無知小輩,虧你還想學高深武功,這尾巴你不穿也罷,到時候輕功要是練不成,成了瘸腿貓可別怪為師沒提醒你!”


    裝上貓尾巴還跟練輕功有關?


    小蝶本來打定主意抵死不信好色仙人的鬼話了,但聽他這麽一說,心中又開始打鼓。若是光練成爪上功夫,沒有輕功配合,又怎麽逃出律香川的魔爪?


    律香川可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暗器高手,暗器使得好的人往往輕功也要高超,這樣才能與對手拉開距離,在對手碰不到的位置用暗器殺敵。


    若是輕功不好,練了個半吊子貓爪功,追不上敵人,隻能原地挨打,又怎會是律香川的對手?


    小蝶歎口氣道:“你若是說出道理來,我穿便是!若說不出道理,不練這貓爪功也罷。”


    好色仙人道:“你可見過沒有尾巴的貓是如何行動笨拙的麽?尾巴是貓科動物保持平衡的重要器官,少了尾巴貓咪在空中就無法調節重心。這條尾巴就如走鋼絲的雜耍藝人手中那根平衡杆,貓想要靈活的撲擊跳躍可缺不了尾巴!”


    小蝶回想一番,她還真的曾見過一隻禿尾貓,那貓咪從斷了尾巴起便再也捉不到老鼠了,從桌子高的地方跳下來都會摔跟鬥,要不是被人豢養,隻怕早就餓死。


    猶豫了再猶豫,小蝶籲出口氣,從好色仙人手裏取回那條貓尾巴,垂頭喪氣地走回了斷牆後麵。


    斷牆後傳出一聲壓低聲音的嬌吟,小蝶再次滿麵通紅地走了出來,那條貓尾巴在她身後擺動。


    “現在可以教我武功了吧!”小蝶咬牙切齒地道。


    “還少那麽點味道……”


    好色仙人沉吟一陣,變出一支筆來,將小蝶鼻尖塗黑,又在她臉頰左右各畫了三條線。


    “胡須對於貓咪來說也十分重要,貓咪用胡須判斷洞穴的寬度,要是沒有胡須……”


    “師父,你這貓胡須是畫上去的。”


    “忘其形,取其神也。”


    好色仙人再次審視了小蝶的扮相,這一回才滿意的點點頭,取出一隻扁扁的小盒子,湊到小蝶身邊,臉貼近小蝶的貓臉,用那小盒子高舉起來對著二人。


    忽然間小盒子上一處圓點發出了閃光,隨著“哢嚓”一聲,自拍完成。


    存好了留作紀念的照片,好色仙人一拍手,掌中出現了一堆穿成串兒的小魚幹,又變出一些綠色雜草來,將那些草和小魚幹都綁在了小蝶身上。


    “這草叫木天蓼,貓咪最喜歡的一種植物,小魚幹就不必解釋了,你現在便可以進入窯洞中練功。”


    小蝶卻沒邁步,她疑惑地道:“師父,你還沒告訴我究竟該怎麽練呢。”


    好色仙人道:“練法其實跟《天羅地網勢》差不多,不過咱們練的是貓爪功,把九九八十一隻麻雀換成了九九八十一隻貓而已。”


    小蝶問道:“師父是讓我進去抓貓?”


    好色仙人搖頭道:“用不著抓貓,你身上掛著魚幹和木天蓼,貓自然會來抓你。”


    小蝶接著問道:“貓來抓我?那我該如何應對才算是正確的修煉方式?”


    好色仙人道:“還能如何應對?別被貓抓死了就行。”


    小蝶心中疑問更甚,但好色仙人卻等得不耐煩,一把將她推進了窯洞,隨後關了窯洞的大門,用頂門杠將大門頂死。


    “提醒一句,裏麵的貓已經餓了三天三夜,為師又給那些貓吃了些會發狂的藥,你可要多加小心。”


    小蝶聞言猛然醒悟過來,想要轉身逃出去,卻發現門早已被封得死死的,無論如何捶打都紋絲不動。


    再回過身來,便見漆黑深邃的窯洞之中閃出了無數雙泛著紅光、充滿獸性的眼睛。


    每雙充滿狩獵欲望的貓眼都直愣愣地盯著小蝶,就好像她是一隻白嫩嫩大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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