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錢小嬌吞下袋子裏最後一塊兒酸角糕,心滿意足的又在她的波斯地毯上抹了抹手之後,司徒沁才終於一拍手掌,想起這袋東西的確是她的。(.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準確的說,是別人送給她的。


    出版社的孫編輯去年春天結婚,蜜月的時候順道逛了一圈雲南古城,這酸角糕就是她從當地帶回來的特產,婚假結束來催稿的時候,特地給她帶了一大袋子。當時她嚐了一塊兒,覺得挺好吃的,心想反正錢小嬌愛吃,晚上又要來吃飯,不如留一些給她。


    當時錢小刀才走沒多久,錢小嬌跟司徒沁還沒熟到互相揶揄的程度。晚飯時錢小嬌一臉淑女的端坐在位子上,司徒沁故作賢淑的做了一大桌菜,末了又把那酸角糕裝進碟子裏端了上來。


    錢小嬌眉開眼笑的一掃而光,司徒沁頭也沒抬的告訴她,想吃還有,都在櫥子裏,自己去拿。


    然後,然後錢小嬌自然沒有去拿,因為二人為了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幹了一架。


    這一架,以及之後的每一架,司徒沁自然隻有挨揍的份兒。不過那以後,二人的關係和相處模式就逐漸發生了變化。比如錢小嬌不再因為她這張臉而對她畢恭畢敬,比如她也不會再因為錢小嬌是錢小刀的妹妹,而覺得她手無縛雞之力。


    收拾桌子洗碗的時候,挨了揍的司徒沁在料理台邊上看到了那袋子酸角糕,心裏一憋屈,抓起來就扔到了櫃子的最上麵一格。


    自那以後,可憐的酸角糕徹底被她和錢小嬌遺忘,直到一年半以後的這一天,錢小嬌靠著靈敏的嗅覺使它重見天日葬身腹裏。


    “你……還好吧?”


    司徒沁有點兒忐忑不安。食物中毒可大可小,雖說錢小嬌一向體健如牛,可歸根到底也是個女孩子。這酸角糕也不知道什麽做的,放了這麽久,居然連隻蟲子都沒招過。


    要是這節骨眼她告訴錢小嬌她吃的那袋子是“古董”,錢小嬌肯定會把她好好的蹂躪一頓外加譏諷嘲笑好幾天。


    好在錢小嬌隻是打了個飽嗝,懶懶靠在一邊看她一眼,“這點兒東西,塞牙縫還差不多,撐不著我的。”


    司徒沁鬆了口氣,轉頭去找花瓶插花。


    錢小嬌先前隻顧著吃,這時候才看到她手裏那捧鮮豔欲滴的粉紅玫瑰,八卦之心油然而起,腆著一張大臉湊了過來,“沁姐,那男的送的?”


    司徒沁正剝著包裝紙的手微微一滯,“不是,在前麵花店買的。”


    “嘁,無聊。”


    錢小嬌抱著抱枕,縮在一邊看她忙忙碌碌,“沁姐,今天那男人怎麽樣?我姐可說了,這回這個盤亮條順脾氣好,肩寬腰窄屁股翹,那是人中之龍萬中無一,鐵定是個生兒子的主。而且,據說你們倆可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前生肯定是修了足足一千年。”


    肩寬腰窄屁股翹……司徒沁看著煞有介事誇誇其談的錢小嬌,嘴裏輕輕念著這幾個字,回味似的想了想。咖啡廳裏一直坐著,她也沒看到阮少南身材到底如何。可是起身付帳的時候她真的有偷偷看過。她發誓,她不是色女,她隻不過是好奇,好奇這麽多年沒見了,他會變成什麽樣。


    司徒沁眼見的,大概就跟錢小嬌形容的並無二致。隻不過他似乎又長高了很多,二人並排走著的時候,她曾刻意的觀察了下,他足足高出她一個腦袋。


    這樣就能生兒子嗎?司徒沁無語的看了看錢小嬌。


    不過,兒子好,她喜歡兒子。


    養女兒,需要花很多心思,才能讓她不受到委屈和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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