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頭頂望去,心跳不由加速,一個黑色飛行物正盤旋在我們正上方,因為距離太遠,看不出具體是什麽東西。


    “快憋煙!可能是路過的飛機!”致遠喊道。


    老九說:“不用費力氣了,飛機下來了。”


    在我的視線裏,頭頂上的黑點仍舊停留在上空,看不出移動的征兆,老九做過一段時間的偵察兵,遠距離觀察有自己的竅門,既然他這麽說,估計錯不了。我胸口砰砰直跳,這飛機也太讓人意外了,本以為沒有生還的希望了,如今活命的機會竟自己找上門來了。


    “可能是上頭的飛機看見咱們的篝火了,所以才下來救咱們。”郭岩說。


    如果飛機上的人刻意用望遠鏡往下看的話可能會注意到我們在天坑裏麵點的火堆,但隻憑肉眼的話,再大的火堆也看不著。想到這些我突然記起阿天昨天說的話‘咱們多點火,多弄點煙,沒準從我們頭頂飛過的飛機就能注意到,就會派人下來救咱們’,難道頭頂上的直升機是阿天事先安排好的?他為什麽不早說清楚?


    隨著機器的轟鳴聲愈漸靠近,直升機的形狀也越來越清楚,阿天說是h53中型運輸直升機,最大能搭載36噸重物。(.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這裏地形太複雜,直升機降落不了,待會他們會放下豎梯。”阿天說。


    老九問阿天:“直升機是你安排的?”


    阿天說:“沒時間解釋了,等離開這裏我再告訴你們具體情況。”


    隨著直升機飛行高度的降低,巨大的引擎音淹沒了我們的說話聲,螺旋槳帶起的風吹得我們幾乎睜不開眼,身子也有些打晃。


    到了最低飛行高度之後直升機開始在我們頭頂小範圍盤旋,之前看到的小黑影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龐然大物。飛行員把軟梯扔下來後,阿天第一抓住隨風起舞的軟梯,穩住軟梯後招呼我們先上。


    雖然我們一晚上沒睡,凍了差不多兩天一夜,但此時疲態全消,個個像打了雞血,幹勁十足的沿著軟梯往上爬,絲毫不怕左右搖擺的軟梯一不留神把自己甩下去,我們都知道這不僅是一跟梯子,還是一根救命稻草。


    我們順著軟梯往上爬上,機艙裏探出一個腦袋,一直朝我們喊‘哈瑞,哈瑞’,一開始我聽不明白,還以為是方言,後來等我進到了機艙裏才發現,開飛機的居然是兩個滿臉黃胡子的老美,怪不得聽著喊話的味不對。


    其實我早該意識這架直升機的主人,一是當時中國根本就沒有這種高級貨,二是機身側麵的米字旗讓我有些眼熟。等所有人都進到機艙坐穩之後,阿天幫大胡子收回軟梯,然後嘀咕了幾句,老九讓卓宇翻譯,卓宇說:


    “阿天問他們為什麽昨天沒來,美國人說昨天迷航了,幸虧今天找對了航向。”


    “這倆老美居然是阿天叫過來的,這小子連咱們進到天坑的時間都算計好了,竟然一點都不透漏出來,這小子真夠忘恩負義的,不是因為來救他,我才不會下深淵鬥飛魚,拿命開玩笑!”致遠憤憤的說。致遠雖然反應的有點慢,但也算反應過來了。


    阿天仍在跟美國人交流,但是語氣壓低了很多,卓宇搖頭表示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此時我們的疲憊感重新湧上來,那種灌鉛似的疲累讓我心力憔悴,沒人再說話,都靠在座位上閉目休息,至於阿天的事,以後有的是時間找他問明白。


    到達小組基地上空時,阿天示意飛行員著陸,飛機停穩後,我迷迷糊糊睜開眼跟著人群往外走,根本不知道飛了多長時間,隻感覺全身被抽空了一樣,虛脫的就想躺倒床上飽飽睡一覺。


    我們七個陸續走下直升機後,阿天並沒有跟在我們後頭,老九朝他喊:“快點!”


    阿天把頭從機艙裏探出來,笑了笑,然後朝我們揮手,因為長時間沒有休息,我當時沒反應過來他什麽意思,但下一秒鍾我立刻清醒過來,他是在向我們告別!


    我們想留住阿天,但直升機已經起飛了,我們隻看著阿天無邪的笑容佇立原地,心裏悵然若失。我們曆盡千辛把阿天從地底救上來,如今還沒說上幾句話就又要分別,任誰都不能釋懷。


    老九歎了口氣,讓我們先回基地休整,阿天的事交給他處理。其實我們心裏都清楚,此時的阿天已經成了斷了線的風箏,誰都沒有能力控製他。


    我跟致遠蛋清還有卓宇前腳剛邁進宿舍,後腳就跟進來幾個身著中山服的中年男人,麵色肅穆,不苟言笑,老九跟在他們旁邊。


    致遠問:“你們幹啥的?”


    帶頭的中年男人一口標準的普通話說:“別睡了,跟我們走。”


    “去哪?”卓宇問。


    “北京。”


    “去北京幹什麽?”我問。


    “去了就知道了。”中年男人說,口氣裏已有些不耐煩。


    “什麽時候去?”致遠問。


    中年男人說:“現在就走,票買好了。”


    “你們是什麽人?憑什麽帶我們走?”卓宇問。


    中年男人看了看老九,老九說:“他們都是中央政治局的幹部。”


    致遠一頭栽到床上,拉上被在蓋在自己身上,說:“我管你們是誰,老子現在就想睡覺,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攔著我睡覺!”


    卓宇看了老九一眼,然後躺倒自己床上,旁若無人的蓋上被子睡起來。


    說實話,我們真是虛脫到了極致,就算讓我站著都能睡著,身體和心理上的多重打擊已經把我們折磨的半死不活了,現在真的沒心再應付其他事了。


    我看著老九說:“九叔,我們真的挺不住了,讓我們睡會好不好?!”


    我說完看了看蛋清,我倆各自躺回到自己床上。我閉上眼,世界馬上變得安靜起來,原來睡覺是一件這麽愜意的事情。


    等我們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除了卓宇之外,我跟致遠蛋清三個仍躺在自己床上,這說明那幾個政治局的幹部沒有對我們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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