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點頭說:“是比上頭高點,怎麽了?”


    邵昕說:“這地方的空間不算小,算得上是一個小型的生態係統,溫度高就說明這地方有提供熱量的環境。”


    我順著邵昕的思路想下去,想來想去也想不出有什麽地方能夠產生熱量,或者是我們本來就對這個地下空間了解的不夠深。


    “會不會是深淵?它緊連著地下,有可能會把地心的熱量傳送上來。”周旖綺說。


    致遠說:“可能性不大,深淵底下比上頭還冷,怎麽會產生熱量。”


    卓宇說:“別忘了深淵是周期性的活動,沒準也有發熱的時候。”


    “周期性?”郭岩問。


    “比如像現在它什麽事都沒有,但是下一秒就有可能火光四射,霧氣爆發。”我說。


    “這跟火山很像。”郭岩說。


    說話的功夫,我們已經進到了實驗室裏,裏麵還是很濃的鐵鏽味道,好像怎麽散都散不幹淨。實驗室裏的東西變動不大,看得出我們走了之後就沒人再來過。看著裏頭的單人床,我不由想起當初阿天毫無顧忌的搶床占鋪的情景,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眾人各自找了個地方坐下,老九掏出煙準備點上,致遠說:“九叔,不行咱們一步到位,直接進深淵完了。”


    老九說:“我也這個意思。”


    蛋清聽得眼都直了,說:“這剛哪到哪啊,就準備進去了,最起碼咱得先把深淵附近的環境搞清楚了。”來實驗室的途中,我們帶他們四個去看了一眼深淵。


    致遠說:“早就清楚了,唯一不清楚的地兒就剩下深淵下麵了。”


    “真要下去?”郭岩問。


    卓宇說:“組織沒跟你們說嗎?”


    郭岩說:“沒說過,就說派我們過來協助你們調查。”


    “沒給你們別的任務?”卓宇問。


    “沒有。”邵昕說。


    “我們什麽工具都沒有,怎麽下去啊?”周旖綺問。


    “深淵會階段性漲水,等裏麵的水麵的漲起來,我們就跳下去。”我說。我們不能確定這種方法是否百分白能成功,但之前那個畸形怪人跟阿天都這麽做了,想必結果壞不到哪去。


    “深淵裏麵有水?”邵昕問。


    卓宇朝他點點頭。


    邵昕說:“深淵的麵積很大,裏麵的真有水的話也不會無緣無故升起來,上頭應該有吸引力。”


    “吸引力?我怎麽感覺不到。”致遠說。


    邵昕說:“這種吸引力類似於潮汐現象,就是咱們常看到了漲潮落潮,由於月球跟太陽的引潮力引起海水的漲落。”


    “你的意思是深淵裏的水麵漲落也跟月亮太陽的運動有關係?”我問。


    邵昕點頭說:“沒錯,而且這種漲落具備一致性,應該跟外麵的海水在一個時間段。”


    邵昕頓了一下繼續說:“如果這種結論成立,那麽深淵裏的水一直都在起伏狀態,隻不過漲幅有限,我們看不到,隻有到了某段時間,也就是漲幅最大的時候,才會升上來被我們看到。”


    “陰曆的十五十六?”蛋清插了一句。


    邵昕說:“沒錯,十五十六這兩天月球跟太陽會在地球的兩頭,引力最大,海麵上會起‘大潮’,我想這時候深淵裏的水麵就會升上來了。”


    我在心裏麵數了數,今天才是農曆的三十號,等到十五十六還要半個月。


    致遠說:“等到十五十六黃花菜都涼了。”


    蛋清說:“涼不了,還有一天。”


    我們看著他,蛋清繼續說:“農曆初一也是‘大潮’的日子,到時候深淵裏的水麵肯定會升起來。”


    聽了蛋清的話我心裏有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初一也就是明天,我們掐的點剛剛好。隻是邵昕這絲毫不亞於蛋清的知識麵跟推理能力讓我很是吃驚。


    周旖綺臉上現出一絲難色說:“我水性不太好,到時候怕拖累大家。”


    致遠見縫插針說:“沒事,讓鐵頭兒照顧你,他水性好。”


    我尷尬著笑笑,不知道該說什麽。老九說:“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如果明天我們真需要下深淵的話,你別下了,到時候我會安排一個人跟你留在上頭。”


    周旖綺說:“我能下去,不用留在上頭。”


    老九說:“這不是逞強的事,聽我的。”


    周旖綺還想說話,但是沒說出來。


    我跟邵昕坐在一起,趁著有時間,就以閑聊的口吻問他:“對於x的事,你是怎麽看的?”


    因為剛才的事,我有點對他刮目相看了,我們之前所有的推論都限於我們幾個人之間,見識有限,現在聽一下新的意見有可能有助於我們解開疑團。


    邵昕給自己點了一根煙,問我抽不抽,我說不會,他繼續說:“關於x的資料,我們也看了不少,認識大都跟你們相同,但是從自然科學的角度的出發,這麽大一個固體懸浮在半空中沒有強大的浮力是做不到的。”


    我說:“空氣的浮力不都一樣嗎?”


    邵昕說:“打一個比方,把一塊鐵塊放到水上,肯定會沉下去,但把一塊相同體積的泡沫放到水上卻沉不下去,你認為水的浮力都一樣,但對於泡沫來說,這時候水的浮力已經足夠大了。”


    “你的意思是x的材質密度比空氣還要稀?”蛋清也聽到了我倆的議論,插話進來。


    邵昕看了蛋清一眼說:“沒錯,構成x的物質密度十分微小,而且高明到肉眼無法分辨出來,我認為僅憑現今的科學技術人類還沒有辦法出種材質。”


    “那x是怎麽形成的?”我問。


    “這正是我們此行需要解開的謎底。”周旖綺說。


    聽完周旖綺的話我有些失望,之前他們還信誓旦旦的說隻協助我們調查,沒有別的目的,但從剛才周旖綺的口氣裏聽得出,他們完全是目的性明確的。


    我沒心情再談x的事,隨口問邵昕:“你還會抽煙?”


    邵昕說:“早就抽上了。”


    郭岩插口道:“邵昕是我們組裏學問最高的,在國外主修邏輯學,後來又自修了自然科學。”


    一開始邵昕在我心裏隻有思路奇特,冷靜沉著這兩種印象,聽完郭岩的話,又多加了一層,科學主義者,無論怎樣,在我心裏超自然小組裏學問最高的人隻有蛋清一個,別人誰都不好使。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幕後人對於這次行動準備的多麽精心,邵昕跟阿天還有卓宇的情況一樣,早在幾年前上頭就儲備好了各色人才。


    致遠說:“這一天咱都沒事幹,不行再去古城轉轉,總覺著上次逃的有點匆忙,沒看仔細。”


    “你還想看什麽?小心看進眼裏拔不出來,別老打歪主意。”老九看出了致遠的心思,說。


    我本也想擠兌他兩句,但聽到古城兩字的時候,心裏一動,猛然想起老段臨走前跟我提起的‘古城三層’的話,以及上次去古城的路上,他曾在我背後暗拍了三下的隱喻,老段三番兩次的暗示我,說明那裏一定有很重要的東西,我感覺有必要去古城調查一遍。


    致遠說:“九叔你這可冤枉我了,我一個無產階級革命者怎麽能有那種想法。”


    老九說:“我看你就是揭了疤忘了疼,上次追咱們的東西你忘了?躲都躲不掉,還往上送?”


    我說:“九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上次那塊黑石就是在古城裏找出來的,我覺得有必要再查一次。”


    老九說:“別跟我扯淡,這事讓我再想想。”


    郭岩插進來說:“這地方還有古城?什麽人會把城池建到地下?”


    “是不是古墓?”蛋清問。


    “不是,聽阿天的意思像是地下群居部落的住處。”我說。


    “地下群居部落?特塔族人?”蛋清自言自語說。


    “你也知道特塔族?”我問他。


    蛋清說:“知道的不多,從書裏看過一點,傳說特塔族的人都是三頭六臂的怪物。”


    致遠笑笑說:“不是三頭六臂,是一頭四臂,野史不靠譜。”


    蛋清問:“你見過?”


    致遠說:“不光見過,還親密接觸過。”


    我跟致遠說:“這事你回去白話,”接著轉向老九問:“九叔,古城到底去不去?”


    老九說:“你小子剛才的話有點道理,去一趟也行,不過到時候必須見機行事,一有情況立馬撤。”


    我心裏暗暗興奮,說:“那事不宜遲,咱現在過去吧。”


    周旖綺問:“楚鐵生,你怎麽那麽積極了?”


    致遠說:“就是,相對象的時候都沒見你有這勁頭。”


    我說:“我什麽時候相過對象?你小子還有沒有點正行了?”


    老九問我:“鐵頭兒,你心裏是不是有什麽事?”


    我知道這話是老九在試我,但是聽完以後仍然有些心虛,我說:“我能有什麽事,你們想多了,我一直都是這麽積極。”


    老九說:“沒事就好。”然後問我們:“都休息好了沒?”我們點點頭。


    老九說:“那走吧。”路上蛋清小聲問我:“那地沒什麽危險吧?”蛋清問完,我看到郭岩也把腦袋湊過來,看樣子也有一樣的疑問。


    不待我說話,致遠就說:“你說古城啊,沒危險,除了一群能啃人骨頭的蟲子之外,一點危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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