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致遠:“你看看我跟阿天臉色變了嗎?”


    致遠瞅了我倆一會:“臉也有點黑,不過比我們輕多了。”我心裏很急,一心想給他們盡早的解毒,至於其他問題,以後有的是機會再說。


    阿天從懷裏掏出記事本交到卓宇手上:“你看看上麵的記錄,好像提到了深淵裏的毒氣,我隻能看懂幾個簡單的詞。”


    卓宇從阿天手上接過去,來來回回翻了好幾遍,其中大多篇幅都廢了,因為上麵的字水解的厲害,實在認不出來。


    卓宇看完說:“石灰水能夠解毒。”


    “去哪弄石灰?”我問。


    “石灰好說,地下室裏都是生石灰。”老段說。


    致遠把我領到地下室的盡頭,牆角上整齊碼著好幾摞小袋的生石灰,應該就是為了解毒用的。


    “石灰水?這有點難辦了。”老九說。


    我問:“生石灰不都有嗎?這還難辦什麽。”


    “關鍵是沒有水。”鍾向東說。


    “我們不是帶了很多儲備水壺嗎?這麽快就喝完了?”我問。


    “不是喝完了,是丟了,我們五個從深淵裏回到這裏後,所有的水壺都不見了。”老段說。


    聽完這話我心裏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內鬼,不過既然鍾向東是跟老九幾人同出同進的,肯定沒有藏匿水壺的時間,單從這一點看,鍾向東就不可能是內鬼。難道說這地方除了我們之外,真的還有其他人?我又想起窗外的那張臉,會不會是它幹的?水壺被偷走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想讓我們知難而退,在這種環境下,沒有飲用水的話,根本沒法生存。


    我知道現在想多少都沒有用,現在首要去做的就是找水,不僅是解毒,還有飲用。我極力回想這個地下空間的情形,除了深淵裏的暗河外,實在想不出什麽地方有水源,如果折回去到小溪取水,不知道老九他們幾個能不能撐那麽久。(.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老九忽然問我們“你們從哪來的?”


    “深淵裏上來的。”阿天回說。


    “外麵的霧氣散了?”老九繼續問。


    我點點頭:“散的差不多了。”


    老九想了想:“走,出去找水,折回去沒時間了。”


    不知道為什麽,無論在什麽情況下,我隻要一聽到老九這種堅定的語氣,心裏就會有底,這幾乎形成了條件反射,隻要有老九在身邊,什麽事都不叫事。


    我們幾個點點頭,魚貫爬出地下室,接著實驗室裏燈光,他們五個人的表情清晰起來,一個一個就像黑臉包公一樣,除去致遠以外,四個平時一本正經的男人現在落得如此狼狽,有些滑稽。


    “外麵有聲音。”致遠忽然說。


    我站在窗口旁邊仔細聽了聽,果然聽到幾聲‘啪啦啪啦’的聲響,就像下雨一樣。我們幾個互相看了一眼,老九一招手,我們同時開始往外走,等走到外麵接著探照燈的微光才看到,原來真的是下雨了。


    這種下雨當時不是普通的下雨,而是大量水蒸氣接觸到洞頂冰冷的石塊凝結滴下所致,下落的水滴很渾濁,普遍帶著一種暗紅的色調,我們怕有毒,不敢置身在‘雨水’裏,又全部退了回來。


    老段說:“要不要出去收集點?實在不行就喝這玩意兒了。”


    鍾向東說:“不用特意收集,屋頂上都有水簷,會匯集水滴,等會找個東西出去接點就行。”


    我記起之前在屋頂上看到的那幾根塑料管,原來真的是充當流水簷口用。[.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想起這些我忽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既然日本人提前修好簷口,就說明他們也經曆過不止一次的蒸汽爆發事件,但是按照他們的作息時間,應該是工作三天休息三天,如果休息的三天是因為霧氣影響,但現在的情況明顯不對,因為這些霧氣持續的時間最多也就半天,遠不到三天。


    趁著屋頂匯聚水滴的功夫,我把心裏的疑惑說出來,畢竟人多智廣。


    卓宇的頭腦最為清醒,他說:“出現這種情況的話隻有一種可能性。”


    我心裏火急火燎,這小子什麽時候染上了蛋清的毛病,開始吊起胃口了,催他:“什麽可能?”


    卓宇說:“深淵的活動周期變了。”


    “什麽周期?”致遠性子比我還急,打斷卓宇的話問。


    “我們可以把這個深淵比作一個火山,火山往外噴發岩漿時,都有一定的周期性,而深淵往外排霧氣正好相當於火山噴發,如果火山的活動周期變了,很有可能就是醞釀一次規模更大的岩漿噴發,我想這個深淵的情況也差不多。”卓宇說。


    我聽得一陣心驚,僅之前小規模的霧氣已經把我們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如果規模再增大,這個地下空間絕對是不能待了。


    “你說得有準嗎?怎麽聽著這麽玄乎。”致遠說。


    卓宇說:“不敢說百分之百,但是可能性很大。”


    我們把目光轉向老九,在這種決策性問題上,還得指望他。老九一如之前的沉著:“這事記在心裏就行了,如果深淵真的大規模爆發,我們也有時間往外逃,隻要期間沒有人下深淵就行。”


    “九叔,外麵的落水聲小了。”老九剛說完,致遠就接上話說。


    “走,出去看看。”老九說。


    外麵很暗,空氣裏充盈著帶著化學氣味的薄霧,頭頂上仍舊時不時的往下滴落水珠,砸在臉上一陣冰涼。我跟著阿天走到簷口下,一道暗紅的水柱正沿著屋頂緩緩落下。阿天把視線準備好的飯盒放到簷口下麵,沒一會就接滿了一盒水。


    重新回到實驗室後,我們七個圍著著一盒暗紅的水湯都沒有說話,最後還是致遠憋不住問:“這玩意兒真能喝?看樣兒比霧氣毒性還大。”


    “試試不就知道了。”阿天說這話時,好像自己百毒不侵似的。


    卓宇攔下他:“你先等會,我去拿點生石灰上來,看看有什麽反應。”


    卓宇的動作很快,沒多久就扛著小半袋生石灰回到了實驗室,他抓了一大把生石灰扔進飯盒裏,隨著攪動,一股熱氣緩緩從飯盒裏冒出來,我往近處湊了湊,能感覺到飯盒裏水的溫度已經很高了。


    “這玩意兒就能喝了?”致遠指著飯盒問。


    “當然不能喝,這水堿性太高,我想試試這種紅水跟生石灰能發生什麽樣的變化。”卓宇說。


    他話剛完,就看到飯盒裏的白湯出了變化,先是渾濁,接著底部慢慢出現了一小片暗紅色的沉澱物,卓宇把它們撈出來放到鼻子下麵聞了聞說:“這東西應該是鐵的化合物,少量對人體無害。”


    這會功夫致遠已經又接了一飯盒水回來,這次卓宇往裏放的生石灰量很少,水裏產生的熱量不是很多,老九幾個沒有多少顧忌,一人喝下了一口,完全是司馬當活馬醫的心態。


    我問致遠:“感覺怎麽樣?”


    致遠皺起眉頭:“又苦又澀,比草藥味還衝。”


    老九說:“先緩一會,看看有沒有作用。”


    接著又問我跟阿天:“說說你倆的事,還有吉丹青去哪了?”


    我把跟蛋清滑下二層平台以及蛋清在黑暗中憑空消失的前前後後跟他們說了一遍,包括卓宇在內都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致遠拉著我我胳膊:“你小子魔怔了吧?一個大活人就能憑空消失了?說得跟鬼故事一樣。”


    我掙開他的手:“不信你問阿天,我倆親身經曆的,絕對錯不了。”


    致遠說:“啥蹺蹊事都讓你倆趕上了。”


    老九略一沉吟,轉向問阿天:“你怎麽跟鐵頭到一塊了?”


    阿天把自己的那部分經曆講給老九,跟之前說得一樣。


    “再下一次深淵,必須要把吉丹青找出來。”老九說,語氣很決斷。


    “再等等,石灰水還沒起到什麽作用。”鍾向東說。


    “鐵生,你剛才說得導航台怎麽回事?”卓宇忽然問我。


    關於導航台我也是借由黑皮子筆記本稍微一提,我回他:“導航台就在二層平台的邊緣上,好像是跟我們看到的那根八木天線有關係。”


    卓宇把筆記本掏出來說:“這上麵有一段飛行記錄,應該跟導航台有關。”


    “什麽飛行記錄?在哪飛行?”致遠問。


    我看了看阿天,他把導航台的用途向大家簡單解釋了一遍,又把日本人曾在深淵裏飛行過的推論說了出來,除去卓宇外,其他人都顯得很驚異,尤其是致遠,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阿天說完問卓宇:“飛行記錄怎麽說的?日本人一共進行過幾次飛行?”


    我有些納悶,阿天不止一次提到‘飛行幾次’這個問題,他為什麽這麽關心這個問題?我很想問問他,但是時機不對,還得找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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